书城文学我的幸福何处安放
10224200000016

第16章 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船(1)

如果将青春比做一条船,从孩提时代漂漂摇摇地荡来,沿岸的风景或美丽或荒败,我们虽然无法选择,但可以自己把握航线,可是如果失去了掌舵的双手,就等于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船,不知漂向何处,不知何时搁浅……

时光,17岁,暂时辍学。

采访时间:2009年6月3日,17:00。

采访地点:西单美美时代百货不见不散。

时光看起来很疲惫,并不是面色的黯淡,而是心灵的沉重。17岁的容貌加上与之不相配的忧郁,更显得她的憔悴。

“那一天是我这辈子的噩梦,我觉得从那天开始,我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船。”时光的讲述从这里开始。

那年我上高一,在学校住宿,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感觉挺新鲜,也没有人管了,老爸老妈也不会成天在耳边唠叨我了,我几乎都不想回家了。

刚上高中认识了很多新同学,他们的成绩都不错,我也不差,初中的时候我的功课一直都是班里前几名,我是一个特别要强的人,处处都不能比别人差了,如果被别人超过我,我心里就挺难受的,然后暗地里想办法再超过别人。

别看我们刚刚上高中不久,可是班里迅速就配成了好几对,有些比较要好的男生女生在一起,就被看成一对。

我一开始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因为觉得太早谈恋爱挺耽误学习的,不想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上面。可是这时候一个叫张杨的男生总是借故跟我说话,一开始我没在意,后来班里的女生瞎起哄,说他喜欢我,他也没有否认,我就知道他可能是真的喜欢我。

时间一长,我对张杨也产生了一些好感,再加上同学们总是起哄,我们就真的在一起了。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有了他以后我更加告诫自己不能落下学习,老师和家长总是讲一些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的事情,我不想当这样的学生,我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既有男朋友又学习非常出色的人。

可是这一切设想都在那个晚上灰飞烟灭,那天张杨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录像厅看电影,那个录像厅是学校里的同学常去的,不过我没有去过,那个录像厅经常放一些限制级的电影——不过这是我事后才知道的。

除了我,张杨还约了几个男生一起去录像厅,那几个男生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就让了一张单独的小包厢给我们俩。那家录像厅里面有很多情侣座,就是两个人的位子,两旁有隔断。

电影开始放映了,一开始还好,是个古装片,可是才看了几分钟以后我就傻了,原来那是个香港的三级片,录像厅里开始上演非常露骨的情节。

我从来也没有看过那些东西,脸热得不行,觉得特别尴尬,我低声跟张杨说:‘咱们走吧,我不想看这些。’

可是他却不愿意走,看得很有兴致,他硬搂着我不让我走,我也不好太挣扎,毕竟录像厅里还有那么多人呢,动静太大了不好,我只能陪着他看。

那些情节太色情了,我第一次见到赤裸裸的男女搂在一起,羞得我浑身都发烫。慢慢地我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了,他好像被暴露的镜头弄得按捺不住了,开始学着那些男女的样子摸我的胸和腿。

我想推开他,但是他很紧地搂住我,还把头凑过来吻我,我不敢太挣扎,怕让别人听见动静,可是我的沉默却让他更加亢奋,他竟然开始解我的衣服。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录像厅里很黑,又有隔断挡着,但是两个包厢是挨着的,隔壁坐的就是和我们一起来的男生,很容易就听到声音。

我不敢动,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我希望他只是摸摸就好了。但是事实却不像我想的,他开始脱自己的裤子,然后把我拉到他大腿上坐下,要跟我做那个事。

我还是个处女,而且又是在这种地方,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但就是不敢挣扎,不敢出声。我真是懦弱死了,如果当时我推开他,日后的一切一切就全都不一样了。

我就在录像厅里被他这样强奸了,虽然特别疼,但我一声都不敢出,强忍着身体被撕裂的痛苦。

记不清多久他才完事,我们悄悄穿好衣服,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直到电影放映结束。

当我们走出录像厅时,一起来的那些男生用一种特别的眼光看着我们,我心虚地低下头,眼睛都不敢抬,张杨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跟那些男生打打闹闹。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有过多地责怪他,只是告诉他以后不要再那样了,他也答应我了。

过了几天以后,我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我觉得周围的一些同学老是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一开始我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可能别人只是闲聊没有说我,但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感到他们就是在议论我。

我挺担心的,想着是不是那天在录像厅的事被别人知道了,那些男生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会不会乱说啊?我找到他,跟他说了我的担心,他说不会有事的,那些人都是他哥儿们,不会乱说,再说就算是说了谁也没有证据,谁还能说什么啊。

他的安慰还没起多大作用的时候,我的担心就成了事实。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和我特别要好的一个女生把我拉到操场上,悄悄问我:‘问你个事你别生气啊,我听别人说有一天你和张杨去录像厅,还在里面那什么了,是不是真的啊?’

我一听脑袋就大了,心突突突地跳,脸上表情特别不自然,我也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否认好,吭哧了半天才说:‘你听谁说的?’

‘我也是听一个女生说的,她说是听别的班的男生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我一听别的班的人都知道了,心想这下完了,看来是真的了。那个女生看到我这样的表情,瞪大了眼睛问我:‘不会是真的吧?’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难受极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天哪,这件事居然传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同学都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我连死的心都有,我顿时觉得周围有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嘲笑我是个坏女孩。放学以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张杨,他听了以后一言不发,就那样板着个脸,我以为他不相信,就告诉他我没骗她,这是真的。

他跟我说他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敢告诉我,怕我受不了。我一听气得狠劲儿地推了他一把,大声地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他说还能怎么办,又不能举着旗子告诉别人这不是真的,别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他们又没有证据,只要我们不承认不就得了,时间一长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有人会总议论一件事的。

我又气又急,但又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从那天起,我在学校就抬不起头来,同学们在一起聊天时总认为他们在谈论我,我的精神变得恍惚,听课也听不进去了,学习成绩也下降了。

但是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有一天,班主任老师叫我放学以后去办公室找她。以前班主任常常找我,给我安排工作,因为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我到了办公室以后,办公室里就我和班主任两个人。

班主任很和蔼地让我坐下,先和我聊了几句关于最近学习的事,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问我:‘我觉得你最近精神状况不太好,学习成绩也有所下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我听同学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老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你最近和张杨走得很近是吗?对正常的交往老师是鼓励的,我之所以找你来问话,是希望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老师是怕影响你的学习。’

我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里很清楚班主任指的是哪件事,没想到它竟然传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肯定是哪个同学在背后嚼舌头了。但我又不能把罪过全怪在别人头上,毕竟事情是我自己做下的。

我无话可说,想辩驳却觉得浑身无力,只能保持沉默。班主任见我不开口,就继续诱导我,旁敲侧击地问我:‘听说你们放学以后去录像厅了?而且做了一些比较出格的举动是吗?’

“我一听班主任这么说,一下子就哭了,觉得特别难堪,特别丢脸,连老师都知道了,我要怎么在学校里待下去啊?

班主任见我一直哭也不说话,就说:‘老师这不是在了解情况吗?老师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老师吗?不管是什么事,老师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我本来是打算死也不承认的,但听班主任这么说,我就有点相信她了,我吞吞吐吐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班主任。

听完以后,班主任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她可能也没想到这是真的吧。然后她让我先回去,不要多想了。

回宿舍以后,我一直忐忑不安,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见张杨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我知道一定是班主任叫他去的,否则他不可能去的。

大概过了两节课的时间,张杨才回到教室,他一进教室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不再看我。我知道他一定怪我跟班主任说了实话,但我天真地认为只有这样对我们才是最好的。

上课的时候,同桌偷偷传给我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是张杨给我的,上面写着: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你等着吧,咱俩都毁在你手上了!!!

我难受极了,趴在桌上悄悄哭了起来。后来任课老师发现我哭了,就问我怎么了,我不说话,他就把我送到班主任那里,然后回教室继续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