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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如何成为首领

我们的卡车以每小时5英里的速度颠在满是石块的路上。我们正前往桑加——多冈族部落居住的主要山谷。当我们抵达时,一群人围着我们。我拿出摄影机,里面有因佩拉托博士在纽约为我录制的,给首领多洛的录影带。当我们要求见多洛时,人群让开了一条路,让一个身材瘦长的人走过来,这个人很明显就是他们的首领。

多洛的个子并不很高,大约和我年纪差不多,但从他穿着的袜子、凉鞋来看,我一点儿也无法将他和我在电影上看到的部落首领联想到一起。

当凯末大力盛赞我之后,我和多洛握了握手,并且尽量用我所懂的法文表达我们来此的目的:我们希望了解多冈族部落的人们、拍摄一些照片,以及体验一下多冈族部落的实际生活。如果没有他的帮忙,我们就无法完成这个心愿。然后我给他看一个特别的“礼物”,我在摄影机上按下放映键,然后我们便听到因佩拉托博士向多洛及部落的其他人问候的声音。这效果十分好,我带来了他们所谓的“妮芽玛”(nyama),也就是生命的力量。我马上变成首领的兄弟以及另一个“首领”,但我第一次发现,有如此多事情仍有待我去学习。

稻草首领

多洛变成我的向导及老师,我们开始拜访居住在这个山谷的老者。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们的语言,完全需要多洛帮我翻译。在这段期间,我们的谈话内容从客套变得越来越亲密。我想要知道,在20世纪70年代成为马里的首领到底代表着什么;对多洛来说,他的权力是什么,而他的责任又是什么。

几年前,查理·金斯曾教我,如何在自己建立的企业内运用权力,而多洛则教导我,在群体里如何无为而治。回到纽约后,我将要决定WRK是否要与更大更有权力的组织合并。我开始担心,在这样的合并之后,我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该将自己定位在何处。我担心我会变成一个空心的稻草领袖;换句话说,就像多洛。过去他被法国指派成为首领,而当马里成为独立的国家时,他并没有被撤换下来,但他再也没有政权、财务或警力来支援他。这么说来,他到底代表什么样的首领呢?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在一个炎热的、阳光普照的日子里,我与多洛走到一个小山丘。这个山丘可以俯桑加星期五举行的集市的情况,来自外围沙漠或附近山谷的人们忙着购买或交换洋葱、鱼、衣服、鸡、牛奶等日常生活用品,这就像是直复营销,单纯又简单,对于这一区的人们来说,非常具有效率。

我问多洛他是不是这个市场的首领,他回答我说这并不重要。我反问他,一个首领不是应该控制他所领导的区域内所有的经济活动吗?他说:“不。因为人们知道如何在市场里运作,他们并不需要一个首领。”但如果有人有欺骗的行为呢?他告诉我,不会的。他说多冈族部落不需要一个首领来维持秩序,事实上,在这里的万物都各有其次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问,那为什么多冈族部落还是需要一个首领呢?他说,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领袖,这也是万物所需。事实上,领袖也需要他的人群,因为只有他们在一起时,他们彼此才能了解自己的角色是什么。

我仍然想知道他的权力来自哪里。他告诉我,他的权力来自人们对领袖的要求:“一个能关心他们的领袖,希望他们一切安好的领袖。”这也是他为多冈族部落所做的事,也正是他的权力来源。

多冈族部落就像一个大家庭,他们生活在一个拥有稀少资源及恶劣气候的地方,多洛是这个家庭的大家长。他是这个部落的文化及生活、过去及未来的象征,我开始了解一个领袖的角色及责任了。

对企业合并的启示

多洛想知道我在纽约扮演的是哪一种首领角色,我试着向他解释美国企业的运作情况,我告诉他我企业的成员,我所关心的人们,以及我们彼此共同的信仰。如果我的企业家族及我,被另一个更大更有力,有着不同价值观的企业合并,我担心我无法控制得了他们。但多洛告诉我,只要我的成员继续保有他们自己的信仰,那我所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

没多久,多洛告诉其他的首领及部落里的长老,我与他成为兄弟了。并且他要求他们尽其所有地教我如何成为一个首领。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所谓的泛灵论,也就是说宇宙万物皆有其自然的能量,这种能量应该被保护及尊重。上帝是无所不能的,而人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有其自然的韵律及节奏,它们不应该被破坏。每一个人与世间都存有这种和谐的关系,也都是这个宇宙的一部分,就像一个家庭、这个部落、这个山谷。我了解到身为一个群体的一分子,是应该被其他人所爱并受到保护的。我一直不太了解爱的真及人际关系的重要性,一直等到多冈族部落让我成为他们族群里的一部分,我才开了窍。之后我带着对这个世界不同的观点离开了桑加。

我带着对群体关系不同的理解回到了家,我领悟到一个领袖该做些什么——他该保留什么样的权力,而他又该放弃什么。我想我已经作好准备,能重新思考是否该与一家更大的公司讨论合并了,而且我知道,我绝不会只是个所谓的“稻草领袖”了。

3年后我又与新婚的太太回到桑加。我的多冈族家族为我举行了为期3天的庆祝活动,这是他们的风俗,因为我是这个家族的一分子。如今我也有多冈族的名字了,我的名字叫阿马·萨古,意思是“为上帝所爱的人”。而我太太也有个名字,叫做阿·多密鸥,意思是“为上帝所爱之人爱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