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难道小二哥能亲眼看见敌人屠杀了自己数千万同胞,还能为敌人竭力效劳,欢欢喜喜地拿着银子,去屠杀自己的同胞么?”白发老人继续道。
店小二冷笑了一声,便没再说话。看样子是无话可说。白发老人见店小二没再答话,还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言论说服了店小二,心中有些得意,这会儿见武穆老人停了下来,急忙催道:“武穆老弟,快讲讲,接下来文丞相怎样了?”
对于白发来人的催促之声,武穆老人似乎没听见一般,目光出神的在人群外寻找的着什么,脸上的神情显得焦急。
“武穆老弟,快说说,接下来文丞相到底怎样了?”白发老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啊……哦?”武穆老人惊慌的答应了两声,可我分明的听到了那苍老的声音之中夹杂的女儿音。
“吾哀今之为仕兮,庸有虑时之否臧。食君之禄畏不厚兮,悼得位之不昌。退自服以默默兮,曰吾言之不行。既偷风之不可去兮,怀先生之可忘!”里的一句‘食君之禄畏不厚兮’。后人将之发扬。于是有了完整表达。)
武穆老人快速的掩饰了神情,继续道:“文丞相在狱中三年,忠贞不屈的名声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各地的起义军,打着他的名号,反抗鞑子统治。在文丞相被关的第二年里,闽南一带就有一位宋的人自称“宋主”,拥兵数千人,攻击元兵,欲救文丞相出狱。”
“哈哈,看来这宋朝的汉人还有点骨气,知道救丞相了,虽然晚了点,但古话说得好,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看来这鞑子可有些苦头吃了啰!”店小二仍笑嘻嘻的道。
人群里有些人见店小二说话好笑,也跟着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武穆老人没理会店小二的嘻嘻哈哈,语速飞快的继续道:“就在这时,鞑子兵还在京城里搜查到一封匿名书,书上声称将不久火烧蓑城苇,率领两支军队来接应,让丞相做好接应等等。而且,在当时,已有强盗刺杀了鞑子的左丞相阿合马,鞑子怕义军施诡计,被迫撤到城苇,迁移瀛国公。经此一闹,鞑子皇帝怀疑匿名书中的“丞相”,便是文丞相也。而这时鞑子的朝臣大多主张:为了“杀鸡骇猴、敲山震虎”,必须杀了文丞相!”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救丞相的么?怎么变成了杀丞相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发老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店小二得意的哈哈哈大笑了数声道:“闹了半天,原来是想借鞑子皇帝之手杀了丞相啊,看来这忠臣是做不得的,一不留神就被可恶的昏君借刀给杀了!”
白发老人见店小二脸上得意的神情,极为愤怒,可有找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说服店小二,值得狠狠的瞪了店小二几眼,便不再说话。
武穆老人继续道:“元朝至元十九十二月初九,天空灰蒙蒙的,西风凛冽。鞑子皇帝在众位大臣的劝说下,终于同意杀了丞相!”
“啊?”人群里爆发了一阵惊恐的喊叫之声。
武穆老人目光瞟了一眼游动的人群,脸上的神情重新恢复了庄重,摇着蒲扇道:“文丞相被两名鞑子押着走上刑场,抬头望向天空。一只秃鹰从南方飞过来,在灰暗的苍穹下盘旋。它的模样,似乎比那些忍饥挨饿的贫民,还要凄凉。在刑场上,他向南方跪了下来,认真地拜了九拜,良久良久,才站起来,转过身,对执刑的鞑子兵们说:“我的事情完结了,你们动手吧!”引颈就刑,面不改色。”
“这,这不是真的,义军不是在营救丞相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白发老人有些激动的站在人群之中冲着武穆老人吼道。
奇怪的是武穆老人似乎没听见一般,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焦急,隐隐的带有某种担心的神情,尹俊轻轻的碰了碰我的手腕道:“哎,唐大哥,那老头有点奇怪啊?”
我有意想听听尹俊的看法,假装糊涂的笑了笑道:“奇怪,何来奇怪?”
尹俊似笑非笑的望了我一眼,小声道:“你看他从刚才那会儿到现在,在不停在人群四处张望,看他神情似乎在等一个重要的人出现才肯说书似地。你不觉这老头有些怪嘛?”
我微微一笑道:“是么,不觉得!”
就在这会儿,石台下的人还是不停的往这个小书摊涌来,武穆老人要等的重要人物似乎根本就没有出现的可能。人群里不时有人催讲的声音,片刻人群的声音越催越大,看样子武穆老人似乎比人群更着急,充满皱纹的脸上不知何时溢出了不少的汗珠,此刻他不停的用他那把大纸扇重重的敲打着他的左手,那声音大得足以盖过下面人群的噪声了。
偏就在他不停的敲打左手时,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从小书摊的后方传过来,声音来得极为短暂短暂,如若不是仔细去听,也许根本就听清楚。我看见武穆老人听了这声音似乎很高兴,在他听到那个怪声音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充满皱纹的脸上就出现了难得的笑容了。不知为何我忽然发现他的笑容极为好看,如同一个美貌的女子嫣然一笑一般。
尹俊轻轻的碰了碰我,小声道:“怎么样,这老头有古怪吧?”
我笑了笑没答话,目光继续盯着他。就在这会儿,武穆老人手中的那把纸扇也停止了敲打,不知何时已插在了他的后背腰间了。
“老大,这老头的功夫不错嘛?比我的都好!”赵武轻声的赞道,“笑容也不错,我想一定是一个好看的人!”
我笑了笑道:“看来狐狸终于要露出它的尾巴了!”
尹俊赵武一愣,随即道:“九尾灵狐!”
这时,人群里,白发老人忽见武穆老头半天没开说,脸上有些怒色道:“武穆老弟,你今儿是怎么了,平日说书没见你如此的怠慢了,是否是身子不舒服啊?”
武穆脸上恢复了笑意,微微一抱拳道:“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了,老朽一时忘情耽误了大家的情绪,这里老朽给各位道歉了!”
“好说,好说!还望武穆老弟尽快说完丞相的故事!”白发老人抱拳道。
很快说书人就那将小书桌上的几本书拿在了手中了,接着他就向人群了拱了拱手。很快他就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武穆老人瞟了我一眼,脸上再次露出了那迷人的笑意,我心神微微一怔,就在这会儿,他再次摇起了蒲扇道:“临刑前,监斩官闻丞相忠义,有意劝丞相降服,对着面不改色的丞相问道:“丞相还有甚么话要说?回奏还能免死。”其知丞相一听,大喝一声道:“死就死,还有甚么可说的?”监斩官见丞相死一意已决,便不再多说。
丞相问监斩官:“哪边是南方?”有人给他指了方向,丞相向南方跪拜,说:“我的事情完结了,心中无愧了!”于是引颈就刑,从容就义。死后鞑子士兵见他一带之中似乎藏有东西,拨开他的一带,发现在他的一带里用一张白布写了一首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丞相死时年仅四十七岁。”
“这……这怎么会这样呢?”白发老人语音呜咽的说。
“哎,“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沉浮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店小二忽然吟唱道。台下众人似乎被店小二这几句诗所感,几个围观的人,将店小二的这几句诗反复读了几遍,读着读着,就流泪满面。武穆老人看着哭泣的人群,脸上神情一片冷漠,毫无表情。
这时天空完全暗了下来,石台之下寂静无声,只有角落里的几株枯藤老树,在寒风中哆嗦、叹息。似乎在感叹丞相的忠魂一般。
就在这时,我忽听的人群外刚才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了两声,声音显得极为紧凑,似乎在求救一般!
果然听得这奇怪的声响,原先还满脸笑意的武穆老人脸上神情立刻一变,接着身子利索的从石台上站了起来,很快说书人就那将小书桌上的几本书拿在了手中了,接着他就向人群了拱了拱手。身影如同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