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很好。”莫篱坚定一笑,容颜依旧清晰。
筱棉扶着她的身体缓缓前进,走出大门的时候还抬头望了望莫森的房间,那里黑漆漆一片,他睡了吗?
筱棉浅笑着离开了,他们的世界总是对立的,他可以为她付出多少呢?
莫篱将身子依靠在筱棉的肩头,又担心她肚里的孩子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明白,现在的莫森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肯为了筱棉救自己,那就说明他是有爱的。
筱棉苦笑着,看着自己的脚步一点点远离,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莫篱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是不是都看错了,其实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筱棉静静点头,她一直都相信自己从小的玩伴不会是这么残暴的杀手。莫森,何时的你才能摆脱身后的束缚。你不应该就此被决定你的命运,如果人只能活一生,可一定要活出你的精彩。
莫篱揉着筱棉的头发,随着她离开了。莫森,你也是个男子汉,这条命的恩情,她莫篱是会还的。
筱棉带着莫篱来到了临家,进去的时候大家很安静。风凌澈一手支着下巴在发呆,沐凌萧则拼命在玩游戏,萧梓然在一边走来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筱棉问道,看样子,大家都有些心慌慌。
萧梓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筱棉,你们回来了,坐下休息一下吧。”
按理说这么晚回来的两个人会被审问的,可是大家好像把心思放在了别处,各自思考着。
筱棉走到风凌澈的身边,看着他抬起眸子,却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递给她一张鲜红的卡片,里面是喜帖,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有什么大不了呢?
筱棉接过卡片看了看:“我早就看过了。”
沐凌萧站了起来,夺过那卡片狠狠撕碎了,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桩婚事的:“让他妈见鬼去吧,明明结了婚却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留在家里要和别人去结婚,他不是我大哥,我不承认他的存在。我们就当他死了吧,谁都别去。”
筱棉捂住了他的嘴巴:“话不要乱说,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不去会被人说笑话的。”
“筱棉,我们去了才会被人说笑话吧。”萧梓然气冲冲地挤过来。
筱棉摆摆手,将沐凌萧和萧梓然推到了沙发上:“今晚呢,你们都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去参加他们的订婚,怎么样?”
没等他们回答,筱棉已经扶着莫篱上楼了。脚步有些迟缓,人都是有心的。何况她和他之间还不只是一点联系。
明天,她就准备拿着那张契约去还给他了,是他先毁约在先,她要得到自由。从此咫尺天涯,不再相连。
至于肚子里的宝宝,跟着自己也好,总之,不会再和他临沐熙有关联了。
筱棉走回自己的房间,摸着腹部缓缓一笑。手中握着的是那张曾经熟悉的契约书,一字一句都透露出青涩的稚气。
她看着他写下的字体,铿锵有力,这才是她认识的临沐熙。
她认识的他,就该是这般的霸气,说道做到。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给了一个人承诺,那么就会守护她一辈子。
她认识的他,就该这般的温柔。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奋不顾身,即使有人拿枪指着他,他都会将她圈在怀里不离不弃。
她没有放弃过他,但是他已经放弃了她。既然如此,那么过去的一切都还给他吧。她可以恢复自由,做个慵懒任性的小丫头,偶尔和身边的几个人调侃几句,再也不用顾及他的想法。
自由,真的很美好,可是在得到它的时候,心仿佛习惯了束缚,一时间松开竟有些不舍。那婚姻的钢圈已经磨合了她的身体,突然间移开,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是一种疼痛。
她举起那张雪白的纸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细细观看,想想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稚嫩,唯有这样的她才会想到河东狮吼里的词句,硬是这般走进了他的生活。
源头的开始源于那场赌局,故事的终结该是现在吗?
她笑着将那契约揽在怀里,像对待宝贝般疼爱,明天,我们就要说再见了。今晚,让我们一起入眠吧。
筱棉睡了,紧紧抱着那份契约,没有忘记以前发生的一切,因为发生了的,怎么都不会消失。即使你抹去了那些记忆,你都无法抹去它留下的痕迹。
隔天早晨,大家显得没有精神,就连临沐熙贴身的保镖莫篱都显得有些沮丧。
她垂着脑袋,耷拉着脸庞,看着筱棉的笑容更是提不起精神:“你就这么放手了吗?他可是你的老公啊。”
莫篱实在看不下去了,想着筱棉肚子里的宝宝,临沐熙作为她的主人也不能这么绝情啊。
“我去找他。”莫篱抬脚要走人。
筱棉笑着将她拉了回来,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何必要继续为难他呢?
“我们去祝福不是很好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去了。
临沐熙的订婚宴办的很浩大,五星级酒店门口摆着几张精致的照片,那是筱棉没有的幸福。
她和他似乎没有像样的订婚,结婚仪式也没有这般隆重。
她抬起脚步走了进去,擦过那盛开正旺的鲜花,觉得肌肤微微刺痛。她甩开了那些花朵,目视前方。
此刻的房间里,一身银色的晚礼服高高站立在台上,高大的显示频挂在墙上,回放着新人的一路行程。
他和她之间何时去了那么多的地方,看过那么多的美景。而他,竟然连个蜜月都没有给她。筱棉抿紧唇瓣欣赏着这些图片,莫凌笑得很灿烂。绝美的容颜上挂着少女应有的羞涩,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小鸟依人的。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她还是那般冷傲。如今,已然是男人身后的小女人。
筱棉走到酒席中,举起酒杯一饮而下,酒烈刺喉,穿肠直下。经过五脏六腑的时候格外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