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圣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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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雨(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今夜雨声如同琵琶,弦音嘈杂,这么好听的雨声,怎么能没有伴奏呢?

“你的心乱了。”刺客听见了那如鼓声般的心跳。

“差点被人杀死,心怎么能跳的不快。”王羽强忍伤痛,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却没想到这并不是一剑。

“你有些奇怪,没有迈过那道坎的人不应该能动,可迈过那道坎的人不应该像你这样迟钝。”今天这个小孩给了自己很多惊喜。

“叔父说我的气海没有边界。”

气海没有边界?这在刺客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气海是人储存真气的地方,气海没有边界,真气自然就无限,可人的气海怎么会没有边境呢?这让刺客想了很长时间。

王羽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却没有想过逃跑,他知道在刺客这样的人面前一切花招都只是浪费体力。

“我明白了,你和那位一样。”刺客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王羽笑而不语。

“了不起。”像是在说王羽,又像是在说别人。“你们一家都很了不起。”此时的他真的很像一个老人。

“那你就更应该死了。”刺客与先前截然不同,杀气消散,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王羽没有行礼,因为此时他的双手被老人抓着,那是一双干枯的如同树枝的手,可就是这样看似苍白无力的一双手,却任凭王羽挣扎也挣脱不开。

王羽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要抓着自己的手,想起从前看过的小说桥段,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难道自己今天就要晚节不保?

随即王羽感受到了些许异样,他的脸泛起一阵潮红,下身感到剧烈的疼痛,“不,不要。”他本能地抗拒到。

“这可由不得你。”刺客一脸坏笑。

凛冽的剑意自老者手中传入王羽的经脉。那如蚂蚁噬咬一般的疼痛令王羽生不如死。该怎样才能逃脱?剧烈的疼痛令王羽无法思考。

“哎。”一声沉重的叹息自天地间响起,一身墨色官服的老人抓住刺客的手,“何必如此。”老人开口道,却像是天地在出声。

“别有洞天?”刺客声音沙哑。

别有洞天,另一个天地,别人的天地……人怎么能与天斗?这条小巷已经是老人的天地。

“你会后悔的。“已经松开手的刺客说道。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老人又是一声叹息,“我没有时间了。”

“我会如实禀报。”刺客并没有继续下手的意思,他知道,在咸阳城中,没有人能与老人动手。

“不送。”墨衣老人像是在家中待客的主人。

王羽看着刺客离开,知道自己不会死,紧绷的弦却没有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更加剧烈。

老者明白他在强撑什么,“睡吧,你不会死。”

这是一个承诺,他的伤不会令他一睡不醒,老人也不会趁人之危,王羽终于安心,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

……

今天的天气有些善变,就像是译月的心情,此时的她并不好奇小巷地上的那滩血渍是哪个屠夫杀猪留下的,她更好奇的是王羽什么时候能回来。再不回来,一桌的菜就要凉了。

她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实在不错,但她在书院耽误的时间实在太长,隔壁王大婶已经熟睡,虽然昨天王大婶一而再的叮嘱他们过去做客,可现在实在太晚了。

“刚好庆祝一下。”她这样想着,用仅有的一些野菜做了些简单的饭菜。

“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她决定不等王羽了,吃了饭之后她立刻上床,拿出自己的意外收获看了起来。

修行便是积攒足够的真气,再突破那些门槛,当跨过第一道槛时,便算是修行者。

其实她之前便会一些武功,真气也足够突破,不然也不可能从蜀地走到咸阳,只是要突破第一道门槛,必须要这些玄妙之书的帮助。她本就天资聪颖,这时已经达到了突破的必要条件,自然而然的就迈过了修行者的门槛。只是这个境界叫什么呢?之前没有人告诉她,这本书又叫什么呢?也没有人告诉她,王羽又在哪里呢?她产生了太多的疑惑想要解答,也对明天充满了期待,所以连睡梦中都带着甜美的笑容。

……

……

此时已是深夜,都城最繁华的地方却如同白昼,灯火映照着天空,先前的小雨似乎并不能影响到街道的繁华,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路上的杂耍艺人吆喝着求个赏钱,街边的小贩叫喊着夸耀自己的商品。

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却没人注意到那个背着满身是血的男孩的墨衣老人。直到鸣凤楼的某个小厮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妈妈!那个人又来了!妈妈!妈妈!”

厅堂里的姑娘们听到小厮的喊叫,一个个如逃窜的小偷般躲了起来,宾客们也是走的走散的散,那些跑堂的小厮更是拿起棍棒,如临大敌。

“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走来的妇人年岁已长,眼角的鱼尾纹及其明显,但身材却丝毫不差,穿的一件丝绸轻衣,像是能看见里面的风景般,若隐若现却给人一种端庄得体的感觉。

风韵犹存的妇人将手搭在老人身上,身体若有若无的触碰,身为鸣凤楼的掌事人,她见过很多大人物,在这些大人物之间也算游刃有余,可唯一让她头疼的便是眼前这位墨大人,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富贾巨商,来到这里无外乎一个目的,那便是寻乐,可这老者却是个奇葩,他来到青楼从不寻欢,也不作乐,专门劝那些风尘女子从良,鸣凤楼已经不知多少头牌被老者劝走,她想要阻止,可偏偏老人身份特殊,更何况走的都是赎身的正常流程,按大秦律法根本找不出漏洞。云大家实在没有法子,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得到贵人相助,开了这间青楼,也算是为那些无助女子找个出路,这些年鸣凤楼的生意也算不错,但从来不强迫那些姑娘们,虽然那些姑娘最后有个好去处也是她乐意看到的,可这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没有姑娘她还开个屁的青楼,所以她要姑娘们别听老人的话,全当是狗叫,左耳进右耳出,可没想到老人也是三寸不烂之舌,每来一次,就要带走一个,久而久之,云大家下了狠心,只要老人一来,便叫姑娘们藏起来,生意不做了也要与老人硬耗下去。

“那天我带来的小姑娘呢?”老人一反常态的没有躲开云大家的手。

云大家有些意外,随后看到了老人背上的男孩,知道事不宜迟,急忙带着老人上了阁楼。

楼里的众人看到老人离开,如释重负。

“今天墨大人怎么不说那些劝人从良的话了?”有姑娘好奇问道,她到是有些期盼被墨大人“翻牌”,毕竟没有那个女人想在风尘之地呆一辈子。

“你没看见那流血的少年么?说不定是他在外面失踪多年的儿子,你别看这些大人们表面上总是波澜不惊的,可心里想的比那蜂窝上的窟窿都多。”一个暗恋姑娘的小厮说道,他总是想找机会与她说话。

“你不要瞎说,当心舌头被割了喂狗。”那姑娘见是他,也不禁嗔了几句。

“墨大人也不是这样的人。”小厮嘿嘿一下,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

……

“你前些天带来的小姑娘我没有让她接客,不过她说什么无功不受禄,非要找点活干,我就安排她去后厨打杂,活虽然重了些,但前面毕竟人多眼杂,难免有些麻烦寻上门来。”云大家看见房中没人,像老人解释到。

“不过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胚子,长大一定祸国殃民。”就连她都有些嫉妒那女孩。见老人并不搭话,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那我去将她给你叫来。”

老人也没有拒绝,云大家向他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