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爷,有胆互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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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时儿姑娘

“无,无碍。”

朗月将手里的半只鸡放回灶台,她抬起头,血淌入嘴里,呛得她直咳嗽。

“姑娘~”黎羽忙上前将一方白净的手帕递给她,但见她满是污血的手,又猛地缩回手,将帕子放到灶台上,朗月只好自己取了来,又舀了一瓢水清洗,好半天才止住。

白净的方帕转瞬间变得污秽不堪,朗月颇难为情道:“王爷的帕子。”

黎羽即刻摇头,“这帕子赠与你了。”

话语间,人也往后退了几步。

朗月算是瞧明白了,这是嫌她脏啊!心中小九九不禁盘算起来,顿时一扫适才窘迫,抬头一脸坏笑地望向黎羽,“原来王爷是嫌属下脏啊。”说话间朝前靠了一步。

黎羽未言,身子却不自觉往后退,嘴角也忍不出抽搐了一下。

朗月径直蹦到黎羽面前,假意吓唬他,黎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猛一后缩,手中灯盏也差点掉落在地,他忙低头瞧身上衣服,见依旧完好,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似是心有余悸般退到门外,在距朗月一尺的地方,正襟立冠,又恢复往日气量,道:“本王来此,是有一物相赠。”

赠物!既是赠物,又偏寻来此,自是一早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难道他早知晓她是在装病?

凭想不如直接问,她开口道:“王爷怎知属下在这?”

黎羽浅笑一声,从腰后取下一柄剑,只随眼一望,剑柄上醒目的‘月’字便立即刻入眼帘。

朗月道:“王爷这是何意?”

黎羽将手中灯盏提上,跳跃灯火下朗月的面容清晰可见,只见他顿了顿道:“姑娘可识得这把剑?”

朗月想也没想道:“识得。”

“是吗?”面上笑容变得牵强,他又道:“不知姑娘除了识得这把剑还识得什么?”

朗月上前一步,灯火下她的神态有些森然,“王爷究竟想问什么?”

话出,又转声道:“还是王爷就是那天煞阁的阁主。”

黎羽却并未被她震慑住,而是笑道:“原来姑娘一直怀疑本王。”

气氛莫名变得诡异,就在此时,朗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王爷该不会真的被属下唬住了吧。”

“属下确实见过这把剑,却是曾经在村庄时,有一老伯带我见过,可却不知王爷是从何得来?”

黎羽仿佛洞穿心思般,淡淡道:“恰巧从一剑铺中瞧见,见上面有个月字,想来与你十分搭配,便买来送你,可欢喜?”

“那多谢王爷好意。”朗月接过剑。

二人相视,一时无言,气氛又变的有些尴尬。

还是黎羽先开了口:“姑娘可是不愿做本王的侍卫?”

朗月一个激灵,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

“那是为何?”

朗月却说不话来,低头支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黎羽又道:“莫非是本王那日冒犯了姑娘,惹得姑娘生气了?”

“还是姑娘在介怀些什么?”

此话出,朗月将头抬起,笑道:“想必是属下误会了。”

“误会?”

朗月道:“想来王爷是个大善人,对谁皆是如此,属下原不过胡思乱想,如此想来也是可笑,竟误会,误会王爷对属下有其他情谊。”

四目相对,那人双眸似是淬出万千柔情,不经意间令人失了足,“若不是误会呢。”,黎羽道。

一瞬间怔愣,朗月很快回过神,避开话题道:“天色已晚,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绕门匆匆逃离。

独留黎羽一人立在原地,望她离去的方向,琉璃灯火,入骨相思情,原是要断的情,怕是再也断不了了。

朗月并未直接回院,而是转道去了后园。

正是月色怡人时,落叶枯荣,形单影只,未免落寞几分,玉带桥下,粼粼波水倒映出一轮弯月,顺着水波,不断波动,犹如玉带琴弦,拨出瑟瑟弥音。

月色下,弯桥中央,女子红衣潋滟,身下河水映出她单薄的身影,举起手中剑,眸中似有氤氲水气,亮光一闪而过,银白剑身一览无余,剑啸划过,顺着剑身,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跃然弹起,朗月飞身前去,剑刃刺破长空,只见她平稳落于杏树之下,剑花挑起地上落叶,剑风划过,枝头黄叶随势下落。

仿佛要将浑身积郁一齐吐出,剑法愈加眼花缭乱,身形也越加飘逸,红衣妖冶似血,千年杏树下,一曲剑舞,似穿越千年,流经往生岁月,岁月如春花,灿烂却终有凋谢,终是一片落叶平平稳稳落在剑上,万物重归于静。

因沉重呼吸而更加清晰的颈部线条,衬托的她更加迷人,汗湿了碎发,眸中神色逐渐淡然,她将剑重新插回剑鞘,正在这时,一石子从上跌落正好砸在她头顶。

她闷哼一声,抬头瞧去,却见时儿姑娘正站在树杈间,一条腿还十分豪迈地抬起踩在树干上,见朗月朝上看,惊慌失措间便想逃走。

却被朗月先一步叫住,“时儿姑娘怎会在树上?”

时儿呆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做好,还是朗月先瞧见了她右手上所拿一物。

“弹弓?”,时儿姑娘手上所执之物正是弹弓。

朗月不禁一笑,想她真真是个有趣之人,所做之事竟这般出乎意料,便自顾做主,跃身上了树,树枝一颤,大片枯叶下落,时儿姑娘花容失色,险些掉落下去,却是朗月托住纤腰将她拽回,虽说纤腰并不是盈盈一握,朗月有些意外,这时儿姑娘看起来倒也娇弱,分量却委实不轻,一不留神,险些要将她一同拽下去。

显然时儿姑娘并不领她这个情,像避鬼一样整个身子贴在树上,若不是有树干挡着,她恨不得飞出一万八千里,离朗月越远越好。

朗月纳闷,她有那么讨人厌吗?但很快她不再多想。

回头望,目光所及处,一颗秃枣树岔上挂着个废弃鸟窝,低头瞧,树底下落了一地石子,朗月伸出手,浅笑道:“姑娘可是要打那鸟窝,在下可以帮之。”

闻言,时儿却是不屑,并且翻了个十分漂亮的白眼,朗月并未在意,转而道:“只需一枚石子,姑娘可否让在下试试。”

看模样,时儿对她这番言论颇是不屑,盛有一睹笑话之心,遂爽快地将弹弓递给她,附带一颗石子。

朗月将弓在手中掂量,须臾道:“姑娘这弹弓年久失修,这树又过远,那窝看起来也挺结实。在下也没甚把握。”

这番话时儿姑娘表示十分满意,微扬下巴示意她少废话。

朗月却并不着急,转身对她道:“可若是打中了,姑娘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时儿急的看她出洋相,想也没想点头。

朗月回头,将石子卡在中央,拉长弓,闭气凝神,目光瞬时犀利,只听‘嗖’的一声,石子伴风而过,带起发丝,喘息之间,石子已打到鸟窝上,鸟窝因受力向外偏了大半,却仍未落下。

身旁人已经忍不住得意笑起来,恰在这时,一阵风刮过,鸟窝顺势落下。

却是天助我也,她又回头望向时儿,道:“姑娘可愿听在下请求。”

时儿阴着脸,极不情愿点头。

朗月却顺势坐下,顺带将她也拉下,二人坐在树干上,朗月这才开口:“姑娘可否为在下再舞一曲。”

光影交错间,时儿有刹那怔愣。

未等到回答,朗月又自顾道:“府里的人皆言姑娘是个冷心人,但在下知道姑娘不是。”她回过头,目光似是迷离:“若他们瞧见姑娘的舞姿,断是不能说出这些话,因为姑娘的心,原来也是这般沉重。”

时儿面上渐渐不自在起来,好似被看穿心,又好似想起什么,她扭头不去瞧朗月。

“姑娘竟也会喝酒。”时儿正对着树干不知在想些什么,冷不防听到身旁这句话,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壶酒挂在头侧的树枝上,可当她发现时已晚了,朗月已拔开壶塞,朝嘴里猛灌了两口,她不是心疼酒,而是....

但见朗月笑靥如花,颜面绯红,道:“时儿姑娘可真是有趣,会跳舞,会上树,还会打弹弓,现在还会喝~”

最后一字未出,人已然背仰过去,没了意识。

正是日上三竿时,朗月翻了个身,用手抹了把口水,半睁开眼,手扶额角喃喃道:“为何我的头这般痛?”

香兰正巧提了桶温水进门,闻言笑道:“半瓶醉仙酿下肚,怎不痛,那酒连神仙都能醉,你又算的了什么。”

“她怎么会喝这么烈的酒。”朗月从床上爬起,双手轻柔自己的太阳穴,这个时儿姑娘可真真是不简单,行为诡异令朗月捉摸不透,一开始她以为她来王府是为了王爷,可自那日献舞,她再未主动寻过王爷,刻意的举动也再没有,王爷也当她是个透明人,她又是个孤僻的主,极少出院子,昨夜也不过是她们第二次见面。

香兰往面盆中舀了几瓢水,随后端上盆架,似是想到些什么,开口问:“哎?姑娘是如何与锦园那位姑娘处好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