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情绪，继续问张扬：如果现在跟苏家明撕破脸的话，情况能有多糟？
她说：我爸爸全权交给苏家明打理的两家厂全都垮掉了，只剩个空壳在那里装样子给我爸看，业务已经全流到苏家明以他兄弟出面的那家厂里去了。还有一间公司，原先是啊呆控股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百分之八十的股分都在苏家明手里，我看他的样子是打算直接把那间公司卖掉，现在大概正在找出价高的买家。啊呆婚前的三套房子分别过户给了他的两个兄弟和一个姐姐。垮掉那两间厂还有另外一家亏本着的店，法人代表的名字都是我，是我！等苏家明一收网，我们全家就都跟着一起完了！
我又晃了一下，这次倒是张扬扶住了我。我问她：现在有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她摇头：没有。没有办法。不过小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他妈不会让苏家明有一天好日子过的！不管那些东西拿不拿得回来，我都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我抓住她的肩膀，惨笑了一下，我说扬扬，你还记不记得大一那年的运动会？
她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这时候提这个事，愣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咬着嘴唇，咬出血来，我说扬扬，那时候我们在人群里看你跳高，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猛，扬扬你真帅，你一直都很帅，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继续这么帅下去。
我再一次抱住她，用很低但是很笃定的声音说扬扬你听着，别的方面我都不懂，但卖了这些日子的房子，过户手续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我去想办法弄清楚苏家明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三套房子的过户手续办成功的，只要能查到他是用不合法的手段并且找到证据，至少房产还有拿回来的希望。扬扬，你放心，我会小心，一定不让苏家明察觉到。公司和厂方面的事情，我不懂，恐怕帮不了多少忙。
张扬抱着我，全身都在颤，一句话不说。我说扬扬，你听着，不管事情糟糕到什么样的局面，都不能跟苏家明来硬的，他那点力气，不够你两下使劲就能去见阎王的，为着那么个混蛋坐牢，犯不着！我们都得好好的，好好地活着看苏家明倒霉，胖子说的，天地有纲常，恶人不会有好报的！
张扬苦涩地笑起来，说傻瓜，你当我是黑社会啊？还真能豁出去把他杀了分尸不成？
我听见她说黑社会，倒又是眼前一亮。我说扬扬，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万不得己的地步，我们也能有办法。雪艺的爸爸会帮我们的。他说过，碰上正常途径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找他。
张扬松开我，直视着我的眼睛，终于明媚地笑了，深吸着气，说小暖，有你真他妈好。刚才跟那几个财务谈话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得先见到小暖一面，再回家见苏家明那混蛋，不然的话我肯定忍不住就会把他给宰了！她这样说着，再一次抱住我：有你真好，小暖。
我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笑：我比那个弹钢琴的韩国帅哥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