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抱了她一会，把张扬的情绪尽量稳定下来以后才慢慢地问她情况到底怎么样。我得很用力地控制，才能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够乱的了，我要是也跟着乱了分寸，真的就连个能说安慰话的人都没了。
张扬眼睛里透着野兽样的凶光，说：一塌糊涂，全部都搞乱了，我爸真是老糊涂！
我抓着她的手问：有救回的办法吗？
她摇着头，眼睛望着黑色地砖，说：不知道，反正现在是一塌糊涂，我刚刚和之前被苏家明炒掉的两个财务见过面，太乱了，我要不先来见见你，回去准能把苏家明给千刀万剐了！
她闭上眼睛，按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深呼吸。我说别急，扬扬，肯定能有办法。她还是闭着眼睛，摇着头说我不知道，现在乱死了，一会我还得去见律师。我说你爸爸知道这事吗？她轻轻点头：知道，一个月前才知道，还没你知道得早！我又问：啊呆呢？啊呆知道吗？
这下张扬把眼睛睁开了，看着我，从灵魂深处扔出一个惨绝人寰的笑：她屁事不管屁事不问，身份证被苏家明拿去用了都不知道！她结婚前我爸买给她的三套房子全被苏家明过户到别人的名下了！我真他妈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问过房管局的人，如果房产持有人不亲自到场签字，房子的过户手续根本就办不了！可他居然全部办到了！我真他妈想不通！你现在就是打破我的脑袋我也不可能想得通！苏家明真的不是一般二般能耐，他应该是从结婚前就开始打这些主意了，一年搬动一点，蚂蚁搬家样，把我们的家底，全弄到他兄弟的名下去了！
张扬越喊越响，我不得不反锁了卫生间的门，去握她的嘴：嘘！轻点！这里人来人往的，你非要让人家听不见可吗？轻点！听我说，苏家明现在知道你回来的目的吗？
她把声音放低，摇头：应该还不知道，他这几天在想办法套我爸管着的最后两家公司里的股份，我让我爸尽量想办法拖时间，但不能被他看出来我们在防着他。拖也拖不了多久的，所以得赶紧想出办法来才行。苏家明在准备离婚了，我估计等最后两家公司的股份一拿到，他就会马上跟我妹妹提出离婚。个不要脸的人渣！
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苏家明找律师咨询过离婚的问题。我从他的手机通话单里找到律师的号码然后托人问到的。
我觉得我都有点摇晃，站立不稳，只好靠住墙慢慢地喘气。张扬看见我这样子，又露出刚才那一抹残忍的笑，说小暖，如果你是我的话，一定会杀了那个王八蛋吧？
我抬着一只手说：等等，扬扬你把事情再跟我说说，啊呆真的就一点都不了解苏家明这么多年里做的那些事情吗？
张扬摇头，说：她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我们也都瞒着她，不然按她的脾气，知道出这么大事，一定得跟苏家明闹。现在主动权在苏家明手里，我们绝不能闹。如果现在撕破脸的话，就真的不好办了。所以我得先跟啊呆把情况说清楚，然后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