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掌心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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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中的白玫瑰 (3)

幸运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被救了起来,避免落得和马儿一样的下场。但是失去了马匹已经够让他们烦恼的了。它活着的时候一直在帮助这家人跑东跑西,现在它死了,留下这家人无助地站在陌生的土地上,既没法前进,也不能后退,没有钱,也没有朋友可以依靠。这可真难办。

有很多人从这里经过,有些人取笑他的窘境,但也有很多人非常同情他。这些人中,有一个西部人的孩子,他长得非常强壮,知道跋涉千山万水,在草原上建立一个穷困的家庭有多么不容易。他了解这个人绝望的处境之后,看了看周围的围观者,说:“你们似乎都对这些可怜的人非常同情,请允许我问问你们每个人的同情有多少。”

“陌生人,这里,”他继续说道,举起一张10美元的钞票,“这是我同情的数额。如果别人都像我这么做,你很快就可以再买一匹马。上帝保佑你。”无需多言,他这一慷慨的举动很快产生了效果。不久,那位得到帮助的移民顺利到达了目的地,现在他的农场经营得蒸蒸日上,而他的邻居正是他的“患难之交”。

知心的礼物

文 / 保罗·威纳德

我第一次跑进魏格登先生的糖果店,大概是在4岁左右,现在时隔半世纪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间摆满许多1分钱就买得到手的糖果的可爱铺子,甚至连它的气味好像都闻得到。魏格登先生每听到前门的小铃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必定悄悄地出来,走到糖果柜台的后面。他那时已经很老,满头银白细发。

我在童年从未见过一大堆这样富于吸引力的美味排列在自己的面前。要从其中选择一种,实在伤脑筋。每一种糖,要先想象它是什么味道,决定要不要买,然后才能考虑第二种。魏格登先生把挑好的糖装入小白纸袋时,我心里总有短短一阵的悔痛。也许另一种糖更好吃吧?或者更耐吃?魏格登先生总是把你拣好的糖果用勺子盛在纸袋里,然后停一停。他虽然一声不响,但每一个孩子都知道魏格登先生扬起眉毛是表示给你一个最后掉换的机会。只有你把钱放在柜台上之后,他才会把纸袋口无可挽回地一扭,你犹豫的心情也就没有了。

我们的家离电车道有两条街口远,无论是去搭电车还是下车回家,都得经过那间店。有一次母亲为了一件事——是什么事我现在记不得了——带我进城。下了电车走回家时,母亲便走入魏格登先生的商店。

“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可以买。”她一面说,一面领着我走到那长长的玻璃柜前面,那个老人也同时从帘子遮着的门后面走出来。母亲站着和他谈了几分钟,我则对着眼前所陈列的糖果狂喜地凝视。最后,母亲给我买了一些东西,并付钱给魏格登先生。

母亲每星期进城一两次,那个年头雇人在家看小孩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事,因此我总是跟着她去。她带我到糖果店买一点糖果和小点心,已成为一项惯例。经过第一次之后,她总让我自己选择要买哪一种。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我只是望着母亲给人一些什么,那人就给她一个纸包或一个纸袋。慢慢地我心里也有了交易的观念。某次我想起一个主意。我要独自走过那漫长的两条街口,到魏格登先生的店里去。我还记得自己费了很大气力才推开那扇大门时,门铃发出叮当声。我着了迷似的,慢慢走向陈列糖果的玻璃柜。

这一边是发出新鲜薄荷芬芳的薄荷糖;那一边是软胶糖,颗颗大而松软,嚼起来容易,外面撒上亮晶晶的砂糖;另一个盘子里装的是做成小人形的软巧克力糖。

后面的盒子里装的是大块的硬糖,吃起来把你的面颊撑得凸出来。还有那些魏格登先生用木勺盛出来的深棕色发亮的脆皮花生米——1分钱两勺。自然,还有长条甘草糖。如果细细去嚼这种糖,让它们慢慢溶化,而不是大口吞吃的话,也很耐吃。

我选了很多种想起来一定很好吃的糖,魏格登先生俯过身来问我:“你有钱买这么多吗?”

“哦,有的。”我答道,“我有很多钱。”我把拳头伸出去,把五六只用发亮的锡箔包得很好的樱桃核放在魏格登先生的手里。

魏格登先生站着向他的手心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又把我打量了很久。

“还不够吗?”我担心地问。

他轻轻地叹息。“我想你给我给得太多了。”他回答说,“还有钱找给你呢。”他走近那老式的收款计数机,把抽屉拉开,然后回到柜台边俯过身来,把2分钱放在我伸出的手掌上。

母亲晓得我去了糖果店之后,骂我不该一个人往外跑。我想她从未想起问我用什么当钱,只是告诫我此后若是不先问过她,就不准再去。我大概是听了她的话,而且以后她每次准我再去时,总是给我一两分钱花,因为我想不起有第二次再用樱桃核买糖的事情。事实上,这件我当时觉得无足轻重的事情,很快便在成长的繁忙岁月中被我忘怀了。

当我六七岁时,我家迁到别的地方去住。我就在那里长大、结婚成家。我们夫妇俩开了一间店,专门饲养外来的鱼类出卖。这种养鱼生意当时刚刚萌芽,大部分的鱼是直接由亚洲、非洲和南美洲输入的,每对卖价在5元以下的很少。

一个艳阳天气的下午,有一个小女孩由她的哥哥陪同进店。他们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我正在忙着洗涤水箱。那两个孩子站着,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望着那些浮沉于澄澈的碧水中美丽得像宝石似的各种鱼。“啊呀!”男孩子叫道,“我们可以买几条吗?”

“可以,”我答道,“只要你有钱。”

“哦,我们有很多钱呢!”那个小女孩极有信心地说。

很奇怪,她说话的神情,使我有似曾相识之感。他们注视着那些鱼好一会儿之后,便要我给他们好几对不同的鱼。他们一面在水箱之间走来走去,一面将所要的鱼指点出来。我把他们选定的鱼用网捞起来,先放在一只让他们带回去的容器中,再装入一只不漏水的袋子里,以便携带,然后将袋子交给那个男孩。“好好地提着。”我指点他。

他点点头,又转向他的妹妹。“你拿钱给他。”他说。我伸出手。她那紧握的拳头向我伸过来时,我突然间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有什么下文,而且连那小女孩会说什么话,我也知道了。她张开拳头把3枚小辅币放在我伸出的手掌上。

在这一瞬间,我恍然悟出许多年前魏格登先生给我的教益。到了这一刻,我才了解当年我给那位老人出了一个多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以及他把这个难题应付得多么得体。

我看着手里的那几枚硬币,似乎自己又站在那个小糖果店的里面。我体会到这两个小孩的纯洁天真,也体会到自己维护抑或破坏这种天真的力量,正如魏格登先生多年前所体会到的一样。往事充塞了我的心胸,使我的鼻子也有点酸。那个小女孩以期待的心情站在我面前。“钱不够吗?”她轻声地问。

“多了一点。”我竭力抑制着心里的感触这样说,“还有钱找给你呢。”我在现金抽屉中掏了一会儿,才放了2分钱在她张开的手上,再站到门口,望着那两个小孩小心翼翼地提着他们的宝贝沿人行道走去。

当我转身回店时,妻正站在一张踏脚凳上,双臂及肘没入一只水箱中整理水草。“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她问,“你知道你给了他们多少鱼吗?”

“大约值30块钱的鱼。”我答道,内心仍然感触无限,“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于是把魏格登老先生的故事告诉她。她听后双眼润湿,从矮凳上下来,在我颊上轻轻一吻。

“我还记得那软胶糖的香味。”我感叹着说。我开始清洗最后一只水箱时,似乎还听见魏格登老先生在我背后咯咯的笑声。

父亲的看护

文 / 亚米契斯

3月中旬一个春雨绵绵的早晨,一个满身泥浆的乡下少年,手里抱着装了换洗衣服的包裹,来到那不勒斯市一家著名的医院门口,把一封信递给警卫,说想见见他那刚住进医院的父亲。

少年长着圆圆的脸,脸色黝黑,厚厚的嘴唇中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父亲去年到法兰西工作,前些天才回到意大利。在那不勒斯上岸后忽然得病,住进这所医院。父亲立即写信联系妻子,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国及因病住院的消息。妻子得知后十分担心,因为当时小儿子也正在生病,所以抽不开身,不得已只好叫大儿子到那不勒斯探望父亲。少年天一亮就动身,走了30英里才到这里。

看门的警卫把信大略浏览一遍,然后叫一个护士过来带少年进医院找人。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那护士问少年。

少年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他父亲的姓名,护士继续问道:“是从国外回来的退休老员工吗?”

“是最近才从国外回来的,但年纪并不老。”少年越说越担心。

“大概是什么时候入院的?”

“五天以前吧。”少年看了看信上的日期说。

护士想了想,突然记了起来,急忙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第四号病室中最里面那张床的病人。”

“他病得很严重吗?到底怎么样了?”少年焦急地问。

护士注视着少年,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跟我来吧!”

少年跟着护士走上楼梯,来到走廊尽头一间很大的病房,只见病床分成左右两排。

“请进来。”护士小姐说。少年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只见左右两边的病人都脸色发青,骨瘦如柴,有的闭着眼,有的凝视天花板,还有的像小孩似的在那里哭泣。昏暗的病房里充满了药水味,两名护士小姐拿着药瓶匆忙地在病床中间穿梭。

到了病房的一角,护士小姐站在一张病床前面拉开布帘,说:“就是这里,他就是你的父亲。”

少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急忙扔下行李,将脸靠近病人的肩头,同时还用手去握那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病人没有反应,一动也不动。

少年站起身来,看着父亲的样子,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忽然,病人张开眼睛盯着少年,似乎有些知觉,可是没有开口。病人很瘦,少年几乎认不出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不仅头发花白、胡须变长、脸孔肿胀黑青,皮肤仿佛就要破裂似的,他的眼睛也变小了,嘴唇也加厚了,和从前一点都不像,只有脸孔的轮廓和眉宇间的神态,还有些像父亲。他的呼吸已很微弱。少年叫道:“爸爸!爸爸!是我呀,您听到了吗?我是西西洛。母亲她来不了,叫我来接您回家。请看看我。您认得我吗?快和我说句话吧!”

病人看了少年一会儿,又把眼睛闭上。

“爸爸!爸爸!您怎么了?我就是您的儿子西西洛啊!”

病人仍然一动也不动,呼吸似乎十分困难。少年一边哭,一边把椅子拉到父亲身边坐下,眼睛牢牢地盯着父亲,他心想:等会儿医生就会来,到那时就可以问问父亲的病情。少年陷入了沉思,他想起父亲从前慈祥的模样——去年送父亲上船,在船上分别时,父亲还说,如果能赚很多钱回来,全家就要好好庆祝一番;还有母亲接到父亲来信时的悲愁,以及害怕父亲万一死去的情形,全都在脑海里闪现。他甚至想到父亲死后,母亲穿着丧服,举家哭成一片的悲惨情景。

少年正想着,忽然有人轻轻拍他的肩膀,他急忙抬起头,原来是看护小姐。

“我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他着急地问。

“这是你的父亲吗?”护士小姐亲切地问他。

“是的,我是来照顾他的。请你告诉我,我父亲患的是什么病?”

“你别担心,医生马上就来了。”她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