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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半是蜜糖半是伤1

他迫切起身,上楼,入了主人房,望着子夏安静睡颜,稍微安心了些。他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子夏在这房间睡久了身子特别暖,感觉到她的温度,裴子西环臂将她搂得很紧。

似乎是觉得难受,睡梦中的子夏不安地晃动脑袋,唇蹭过他胸膛,似撒娇般。

他低头,听到她无意识地咳嗽,他伸手轻轻揉她喉咙,另一只手探她额头温度。

渐渐,她不咳了,似乎感觉到可以依附的,主动贴向他。

“我没与杜小雅去过婚纱店,我手机曾落在她包里。”

“夏子,不会再错过了,我带着你一起走。”

“只要你在我身边……”

像长夜漫漫终于寻到温暖源,他低头,倦容有了温柔的笑。

「南城科技园?青晨工作室」

宣炀不住地敲门,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便喊了两个技术部的同事过来将门撬开。

可这门本就加了机关,最终结果是门是撬开了,那两个同事被电得躺在地上跟鱿鱼似的双腿颤动。

米可带拿着担架的四个同事上来时候正好看到宣炀跳过那两位躺地上的“鱿鱼”,瞧都没瞧一眼,直接就绕过去吼古青晨了。

“miko,这两日老大恨不得吃了古总,声哥不在没人拦着,好几个同事以为工作室经营危机,你帮忙劝劝哪。”

几个同事下楼时,其中一位说道,当即赢来其他几位的应和,躺担架的两个也不住地嗯哼哼。

“工作室没啥问题,他们是大姨夫来了!”米可表情认真,等到他们下了楼,她赶忙冲进办公室,

瞧见宣炀张口咬古青晨的耳朵,她一脸亢奋,拿出手机凑过去:“老大,这姿势很好,你保持住,我给你发到男性征友网站!”

话落就见宣炀猛地被弹簧拳头打出了两米处,扑通跌倒在地。

“靠,老小你揍我?”

“我说了我有急事在忙,需要我说几回?”古青晨抓了把挡住眼睛的刘海,幽怨扫过去。

“忙屁!你在帮安子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提到这宣炀来气,顾不得屁股的疼,“昨天那女人问你透明盒子的事情时,你丫竟然还回答了,妈的,你忘了你手机随时都有被人监听的可能吗?”

没得到回应,古青晨戴上耳机,盯着他面朝的笔记本,视线在那好些格子之中飞快扫视。

他若认真起来,有种将军奔赴战场的气势。

米可瞧着,眼底落了痴,佯作要收手机,隔着指缝将手机摄像头对着他,偷偷地拍。

微颤的指尖,像极试图接近却知不能的感情。

“古青晨!”

宣炀这一喊,米可吓得赶紧将手机收起来,却见老大绕到桌前,弯身欲夺电脑。。

可很快,原本还丝毫不动容的古青晨起身,一手护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宣炀的手臂,硬是将他摁倒在桌面。

古青晨低着头,刘海垂落,嘴唇抿紧,居高临下地盯着同样面露恼怒的宣炀。

“你们这样,好像男朋友在跟男朋友闹脾气……”气氛不太妙,米可故意这样说,过去时候抓住古青晨的手臂,见他淡淡瞟来,眼睛的黑眼圈瞧着她心疼,便默默松手,声音也虚了:“古神经,你、你继续……”

宣炀怒:“喂,米可,这种关键时刻你的泼妇气势拿出来啊!”

突然身上的压力没了,然后就见古青晨抱着笔记本电脑飞快朝办公室门外跑去,跑得飞快,几近逃命。

“古青晨!!”米可急了,赶忙追过去,他正好下电梯,她只好飞快地冲下楼梯。

电梯内,古青晨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如凝寒霜。

屏幕画面是有人在冲撞另一个人,然后就感觉周围一切都在急速后退,想来那个陈先生应该在逃亡。突然画面天旋地转,古青晨听到耳机里传来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声:“安剑新,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抢了我的女人和女儿还不放过我,我陈具全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话落,画面一片漆黑。然后其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就听到有男人说抓他回去。

电梯叮地声开了,古青晨快步出去,摸出手机想跟安子夏联络,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米可大口大口喘气,捂着心口表面色苍白表情痛苦,但身子都贴在门上。

“让开。”他冷冷道。

“老大说……最近你们都很危险……所以你……”米可喘着气,说得断续,还没说完就被古青晨环臂抱起来往一边推去,她面色泛起红,却是猛地抱住他,朝后面下来的宣炀喊:“快!别让他走,我总觉得会出事……啊!”

手腕被捏住,整个人被拽到古青晨面前,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米可当下红了眼眶,嗫嚅着想说话,却被猛地推到地面。

这处有地毯,并不疼,可眼泪还是飙上来。

宣炀将自己扶起来的时候,米可盯着门口的古青晨:“你有没有想过她现在睡在谁的旁边?”

说完,看到那身影后退,却依旧是背对着自己,米可低头,任蓄在眼眶的热泪跌落。

宣炀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很轻地说了句:“谢谢你,也对不起了。”

她刚才的举动,是阻止了青晨,却也加深了与他的矛盾。

米可淡淡说了句反正关系够糟了,忍着泪意,还是看向古青晨。

他打通安子夏的电 话时候声音染了欢喜,但很快强硬地重复说我找小夏,一直重复着,大概是手机那边的人挂断,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狠狠砸到了墙上,垂头折返,经过他们的时候没有看一眼,她却看到他眼睛藏着的哀伤与不甘。

爱情吸引无数人靠近,最后只有些许的人凑成一对,彼此相爱。剩余的人们,有些不愿将就,有些沉溺单恋,有些人求而不得,不论因何,无非都走向一条名为执迷不悟的道路。

如古青晨,也如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之于自己爱的人并不重要,可还是放不下。

等宣炀跟着古青晨入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米可弯身,埋头在膝弯,肩膀微颤,再无泼辣劲,小声地哭了出来。

有人说,梦见一个人,是因为那人在想你。

子夏却觉得,梦不过是自己甘愿沉迷的自欺游戏――看到过去种种,明知该赶紧逃开,却还是心甘情愿陷入过往的欢喜与悲伤里。

如同此刻的她,在那个名曰“与哥哥相关”的梦境里不停地奔跑,纵知那些回不去的从前都是以梦复现,却还是想借此看看当时少年,想再看看自己如何亲手毁了那个疼惜自己的人的余生。

相识不久的时候,安子珩人前视她作妹妹,人后将她当佣人使唤,生气了还会揪她头发。那时她还在为有个哥哥开心,被欺负了也不哭,就是要喊哥哥。后来一次,那些时常被安子珩欺负的人来找子夏算账,故意将她绊伤,闻讯赶来的安子珩顾不得明天还要参加钢琴比赛,挥着拳头把那群人打得哇哇大哭,那日过后,他失去了一次比赛机会,却在子夏愧疚地抱着他大哭的时候,笨拙地安慰她。

他是人人都怕的小霸王,更是护她心切的好哥哥。

护得那么干脆,那么热烈,有段时间甚至待她极度亲密,唯独在得知她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时,与她渐渐疏远。

子珩离家,安剑新的冷漠和薛宜的折磨,都让她想逃离安家。那时压抑过了头,又唯恐裴子西知道自己的身世,觉得自己配不起她,她几近发疯地找到陈具全,配合了这位生父的绑架计划。

是不甘吧,想赌子珩会不会来,想赌安家是否有人真的将自己视作亲人。

绳子缠绕在身,等了许久,总算等到子珩,却不曾想过那个之前还答应她会善待子珩的陈具全和同伙将他们两个视作摇钱树,生怕他们逃了,将他们塞在肮脏的货箱。

近似凌辱的对待,全部被子珩承受了去。

可他到了被解救那天才知道,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她的愚蠢她的可笑,害他成了瘾君子,害他不能再弹钢琴,害他成了一个暴戾的疯子。那时候的子珩被抬上担架,身子抽出,却还是固执地握着她的手,发肿的眼看着安剑新。

“夏夏会怕,求带她回家……一家人缺一不可……”

血腥散在空气里,青年近乎破碎的嗓音有些刺耳,却听得十八岁的她嚎啕大哭,不停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子珩上了救护车,几近暴怒的安剑新揪着她头发,那一声声“你毁了我儿子啊孽障”,比脑袋磕到电线杆还疼!

她那时想,为何不用力些,脑震荡成了傻子多好啊,那样心脏那处不会好像被人狠狠抓着,难受得窒息……

“夏子,夏子?”

熟悉的唤声钻入耳,安子夏猛地睁开眼,含水光的双眸还网着绝望。看清裴子西面容,她愣了下,有些狼狈地别开头。

他的指腹抚过她眼角,拭去滚落的泪滴,感觉他坐在自己旁边,子夏将脸埋在枕头。

“做恶梦了?”

“嗯。”

“看来安子珩是你的噩梦。”

子夏僵住,身子被他翻过来,她呆呆看着他,故意问:“什么意思?”

“我进房间便听到你一直喊哥哥快跑,边喊边哭。”裴子西伸手探她额头,垂眸望着她:“嗓音好了些,额头也没那么烫了。”手指从她脸侧滑落,指腹落在她喉咙,他问:“嗓子疼吗?”

“有、有点。”他的温柔让子夏有种受宠若惊,顿了会儿才想起来要回答。

“因为做恶梦喊得嗓子哑,多不该。”子西说着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当然,跟我在床上做得太尽兴导致嗓子喊哑,那另当别论。”

安子夏面色发窘,耳根起了烫意。

“大白天的春心荡漾,是病!”

“美色当前,不荡漾才是病。”子西说着,故意扫了眼她微敞的领口。

他已穿好西装,精神比昨日好了许多,走路时候还故意将她抛起来,玩意大起,眼里漾着顽劣笑意。

浴室白天的时候很通透,窗户大开,外头日光照在浴缸,泛起白色光泽,子夏被他放下,她望着镜中,看他去拿牙刷,低头帮她挤牙膏的时候,鼻梁看起来特别高,嘴角衔的笑在温亮的空间,似笼上柔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