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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常登洪“高价”买菜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论语·里仁》

淮海战役中,解放军某部在紧追南逃之敌时,开进了新解放的陈庄,决定在这个村里暂时休整。

司务长常登洪在宿营地把伙房安顿好后,就叫炊事员赶快烧火做饭。他自己背起了一个箩筐,想向村里的老乡买点菜。

经过战争的浩劫,陈庄村里一片苍凉。常登洪在村里东走西转,转到村北头的一块菜地里,才看见还有一畦胡萝卜留在地里。但菜地的主人不在。怎么办?常登洪心想:先拔一筐胡萝卜,然后进村寻找菜地的主人,过秤付钱也就是了。

常登洪拔满一筐胡萝卜,正准备起身进村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大爷。老大爷看见一个穿军装的人拔了一筐胡萝卜,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气,站在路边举步不前。常登洪上前一问,才知道这位老大爷就是菜地的主人。

常登洪向老大爷讲明情况后,接着就问:“这胡萝卜多少钱一斤呢?”

老大爷强作笑脸地说:“老总,您吃菜只管拿就是了,还给什么钱?”

“不,咱们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部队的纪律。怎么能不给钱就吃菜呢?”常登洪知道新解放区群众对解放军还不了解,所以耐心地解释着。

老大爷半信半疑地向常登洪看了好一阵,才说:“老总一定要给钱,那就算一斤100元北海币吧。”

“100元钱一斤?”常登洪吃惊地发问。

老大爷以为常登洪嫌要的价太高,就赶紧说:“这胡萝卜是自己地里种的,钱多钱少没关系,老总看着给吧。”

“不,老大爷,我知道这胡萝卜的市价是200元一斤。你要的价太低了。我们解放军不能让群众吃亏,我就按市价给您钱吧。”

老大爷愣住了。他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常登洪这位解放军战士。心想:买卖买卖,自古以来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现在这买卖竟然倒了过来,成了要价低,还价高,真是一件怪事。

老人爷想得出神,又听见常登洪说:“老人爷,您先把这五千元北海币收起,咱俩现在一起进村,把菜过过秤,多退少补,就把菜钱结了账吧。”

常登洪说完,背起罗筐朝前走了,后头跟着喜在心头、皱(zhòu)纹已经舒展的老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