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东林学派”教育思想与教育文论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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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治国平天下”的“有用之学”

高攀龙虽然在认识论和道德修养论上偏重于对封建道德的践履,基本遵循程朱理学的途径,但由于面临阉党专权、国危民艰的严重现实,又促使他的忧国忧民的“实念”、“实事”的思想油然而生。

他说:

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此士大夫实念也。居庙堂之上,无事不为吾君;处江湖之远,随事必为吾民,此士大夫实事也。(同上卷八《答朱平涵书》

这就迫使他把注意力趋向“治国平天下”的“有用之学”。他说:

事即是学,学即是事。无事外之学、学外之事也。然学者苟能随事察,明辨的确,处处事事合理,物物得所,便是尽性之学。若是个腐儒,不通事务,不谙时事,在一身而害一身,在一家而害一家,在一国而害一国,当天下之任而害天下。所以《大学》之道,先致知格物,后必归结于治国平天下,然后始为有用之学也。不然单靠言语说得何用?(《东林书院志》卷五《东林论学语》上先生(指高攀龙)曰:心为体,则身为用;身为体,则心为用。无用便是落空学问。

立本正要致用。(同上卷六《东林论学语》下可见,高攀龙对那些“不通事务,不谙时事”的腐儒是嗤之以鼻的,因为他们只会背诵经典,而不讲“治国平天下”的“有用之学”。

他认为《大学》格物、致知和正心、诚意的个人道德修养,目的就在于“治国平天下”。他把能否“治国平天下”,看作衡量学问之“有用”

或“无用”的尺度。他说,“学问通不得百姓日用,便不是学问”(《高子遗书》卷五《东林会语》)。这和李贽的“百姓日用即是道”(王世贞《州史料》)的观点接近。

与“治国平天下”的“有用之学”紧相联系的,是他的“学问必须躬行实践”(同上)的观点。高攀龙认为“学问不是空谈而贵实行”

(《东林书院志》卷六《东林论学语》下)。他说:

学问必须躬行实践方有益,如某人见地最好,与之言亦相入。但考之躬行,便内外不合,是以知虚见无益。(同上他反对谈玄说空,认为“道理不向身心上去,总是虚语”(同上卷八),宣称“东林朋友俱是者,不知玄”(同上卷六《东林会语》

下)。他发挥孔子的“学而时习之”的观点,强调“学”、“习”、“时”三字的重要。他说:

此无别法,即如门下所谓知不能者,习之而已。

《论语》开卷示一“学”字,即示一“习”字,又示一“时”字。

学而习,习而时,自凡人作圣贤,不过三字立下见效者也。

(《高子遗书》卷八下《答陈似木》三这是说,“治国平天下”的“有用之学”的得来,以至“躬行实践”而“立下见效”,都得通过“学”、“习”、“时”的实践过程。因此,高攀龙在提倡“治国平天下”的“有用之学”的同时,强调“学问必须躬行实践”;否则,“有用之学”也会落空。故他一再反对空谈而“贵实行”。

此外,与“贵实行”相联系的,是他提倡“真”和“老实”的态度。

高攀龙根据荀子的“名实论”思想,提出“名者,实也。圣人言名,即是实”(《东林书院志》卷六《东林论学语》下)的观点,反对虚假而不务实,强调必须有个“老老实实”的态度,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否则,便会弄巧成拙。他说:

人只是一个真,真便做得大事业。自古大人物做大事业,只是一个老老实实。有一毫假意,便弄巧成拙。(同上高攀龙这种“老老实实”的态度是可贵的。但是也令人想到,正由于“老实”,他终不免“自沉”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