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借那家伙三个熊心豹子胆他都不敢!
杜潇淡淡一笑:“昨晚你醉得那么厉害,还知道自己上的是谁的车?”
我咬着面包连连点头:“当然。我闻得出秦江航身上的古龙水味道,一股风骚的味道。”我最讨厌男人往自己身上喷东西了,男人嘛,清清爽爽的最有男人味了,所以在他买这瓶古龙水询问我意见的时候,我在旁边冷冷地斜眼看他,给了两个字的评价:“风骚!”
“哦,原来是这样。”杜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你会那么顺从地跟我上车。”他吃完了煎蛋,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我想,大概我和秦先生很巧地用了同一款风骚的古龙水吧。”
杜潇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冷冷的,然而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秒他就会变身金毛狮王冲上来大吼着掐住你的脖子。
我立刻狗腿地改了口风:“哎呀,原来如此。果然是杜少,品位也特别高。我可喜欢代言这款香水的那个外国帅哥了,哎哟,那双眼皮深邃的哟……”
杜潇显然不接受我的狗腿,面无表情地起身进了厨房。
我心虚地低下头猛往嘴巴里塞着面包。这么说起来,昨晚搂住吐得昏天暗地的我的人是杜潇咯?扶着我上车的人也是他咯?那么……
我靠着睡着的那个肩膀,也是杜潇咯?
这么一想,我的耳根子忽然狠命地烫了起来。
一口面包卡在喉咙间,噎得我差点气都喘不上来。幸而这时候杜潇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杯牛奶,放在我的面前。我顾不上说谢谢,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才把面包冲下去。
心里忍不住有些泪流满面的感动。我居然喝到了堂堂杜少亲自倒的牛奶!
后来我和杜潇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昨晚我不仅靠在他的肩上睡了,简直整个人就跟八爪鱼似的牢牢黏在他的身上,手环腰脸贴胸,还时不时地打个酒嗝,嘴巴里嘟嘟喃喃模糊不清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如果当时我能记起这些的话,真的,我一定会当场操起一边的水果刀切腹的。
也正是因为我的酒后乱“性”,让杜潇误会了我和秦江航之间的关系。
杜潇一直看着我吃完早饭。我情商不低,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情要说,于是赶紧吃完抹干净嘴巴,乖乖地坐着看着杜潇,等着大少爷示下。
“你男朋友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吗?”杜潇问道。
“啊?”我一时脑子没有反应过来,我男朋友?“你是说秦江航?”他不是吧,居然会以为秦江航是我的男朋友。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杜大少爷真是艺高人胆大,想象力超群卓绝,居然能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诚恳地解释。虽然这样的解释结合昨晚的情况来看确实不太可信。
杜潇自然不信:“我了解以秦江航的身份你们公布恋情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也不会问你为什么不带他参加婚礼。不过我不是八卦的人,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掩饰。
但我希望在我们的交易完成之前,你不要出什么状况。你知道吗,你和秦江航的演技都不太过关。”他讲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笃定而淡定,深信自己的认知就是事实的全部。
我不由地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演技?”
“昨晚。”杜潇简单解释。
原来他昨晚在餐桌上就看出我和秦江航相熟,并认定了我们的关系,真是自以为是。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干脆笑嘻嘻地:“既然杜少您有了自己的看法,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总而言之我不会给你出状况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一定对得起您的三百万。”
杜潇定定地看了我片刻,那表情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不信。
“这就好。我不想因为你的私事而导致我整个计划失败。明白?”
我连忙拼命点头。
这个完全可以放心,秦江航回来两年一直忙着处理那些明星们乱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做了江至若的经纪人之后,我就是想见他一面都很难,除了小时候那点儿破事,我现在的情况他肯定是一问三不知,要糊弄他简直太容易了,我完全没有在担心这个。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知道了真相,我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背叛我!
说到这个,我忽然想起来。“那个,我有个小小的好奇心,你能不能满足一下?”
杜潇冷冷地喝一口咖啡。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我急忙在他反悔之前问:“听说你和江至若在交往?”杜潇当时的表情很微妙,可惜我道行不够没办法理解这种微妙。“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他简短意赅地。我揶揄他:“哎哟,别不承认了,不然你昨天怎么在片场?还替她做东请客?”
杜潇抿了抿唇,在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他要发怒了,背后一阵寒气身上来。谁知道他只是站起来:“今天周六,你不用上班吧?”
我点头。如果不是周六,昨晚也不会放开胆来喝的。
然而杜潇说出了一句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把碗洗了。”
什么!
我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冲着杜潇的背影大喊:“凭什么要我洗碗,你不是有请钟点工吗?”自由女神作证,我生平最痛恨的家务活就是洗碗了!
杜潇头也不回,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后:“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要么付钱,要么洗碗。”
你知道什么叫做哑口无言吗?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人会哑口无言吗?当下我真的是哑口无言整个人都僵掉了——故乡里的豆腐西施,你实在是摸透了这些资本家的习性: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
我想这房子应该是杜潇自己的住宅,并不大,不过五六十坪,然而精致考究的装潢还是透露出了主人的富贵。
厨房是开放式的,干干净净不沾一丝油烟,从那些调味罐的摆放就看得出来应该不常开火,全是些摆设。灶上支着一个小小的平底锅,显然是刚刚煎蛋的锅子,看来杜潇的厨艺水平也就仅限于煎蛋了。
我一边不服气地嘟囔,一边把锅碗刀叉放进洗碗池,认命地刷起来。
等我清理完毕洗了手转身一看,杜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倚在房门口远远地看着我。
见我转过身来,他没有移走目光,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