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不可不读的微历史—历史细节中的微言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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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3)

荐官无怨言

公元775年,关中副元帅郭子仪入朝后,返回所镇守的汾州。在入朝时,他曾向朝廷推荐一个县官的人选,没有被批准。他的一些僚佐对此极为不满,有人直截了当地对郭子仪说:“您功勋卓著、德高望重,推荐一个人做县官都不准,宰相也太不像话了!”郭子仪听了,耐心地解释说:“自兵兴以来,藩镇武臣多跋扈。凡所荐之人,朝廷都一一听从。这原因不是别的,是对武臣不信任,怕得罪武臣,怕他们要闹事。现在我郭子仪向朝廷推荐一个县官人选,皇上以其不可用而未批准。这说明陛下不以一般的武臣来对待我,是对我的信任和厚爱。诸君应当向我表示祝贺才对呀,怎么能讲怪话呢!”听了郭子仪的解释,众人心服口服,都认为郭子仪看问题深刻全面,从而消除了对朝廷的不满情绪。

大度慰子仪

郭子仪以武举累官至天德军使兼九原太守。安禄山叛乱时,他在河北大败史思明,唐肃宗时击败回纥收复长安、洛阳。唐代宗时又有单骑退回纥之功。因战功卓著,封为汾阳郡王,其子郭暧被代宗招为驸马。郭子仪寿筵时,儿媳升平公主仗着自己是当朝公主,不肯去给公公拜寿。儿子郭暧大怒,与升平公主发生争吵,还打了升平公主一记耳光。郭暧指着升平公主说:“你仗着你父亲是天子吗?我的父亲还轻看天子,不想做天子呢!”郭暧盛怒之下讲出了会招惹杀身之祸的狂话。升平公主本是代宗皇帝的掌上明珠,做丈夫的不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还不把自己的父亲当朝天子放在眼里,这还了得。升平公主十分恼怒,赶紧上金銮殿面奏皇上。唐代宗听了升平公主的哭诉后却说:“他说的话不是你能懂得的。他父亲确实是不想做天子。假如他想做天子,天下哪里归到你家所有呢?”说完就叫公主回家去,并要她向公公赔罪。郭子仪听到后,就把郭暧绑到午朝门外,然后自己入朝请罪。唐代宗却宽慰郭子仪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小两口在闺房中吵架的气话,怎么能当真呢!”接着传旨将郭暧松绑放回。

张承业理财

李存勖经常需要很多的钱,用以掷骰子赌博,赏赐伶人。当时张承业主管钱库,庄宗在钱库中摆上酒席请张承业喝酒。喝到兴头上时,又叫他儿子继岌给张承业跳舞。表演完毕,张承业拿出饰有珍宝的腰带好马送给继岌。庄宗指着钱堆,对张承业说:“继岌缺钱用,你应该送一堆钱给他,怎么送宝带好马呢?”张承业起身向庄宗请罪,他说:“国家的钱不是我所的私产,我怎能拿它赏给别人呢?”庄宗说了些侮辱他的话,张承业气愤地说:“我长期担任这个职务,并不是为了我的子孙后代。只是遵循先王的遗诏,誓雪国耻。珍视这些钱,辅佐你完成霸主的大业。如果你想用,又何必来问我?钱花光了,兵马散了,难道只是我一个人遭殃吗?”说完拉着庄宗的衣服痛哭起来,庄宗从此再也不向张承业要钱了。

大臣拾牙

一天,赵匡胤正在后花园悠闲地弹鸟,有位大臣称有紧急事求见。赵匡胤急忙召见那位大臣。但一听所奏,讲的却是平常小事。赵匡胤大怒,责怪那位大臣大惊小怪。大臣回答说:“我以为我上奏的事比鸟雀要紧。”赵匡胤更加恼怒,夺过侍卫的斧铖,用斧柄磕撞那位大臣的嘴,把那位大臣的两颗门牙打落下来。这位大臣满嘴流血,但并不慌忙,慢慢地拾起落在地上的门牙放在怀里。赵匡胤骂道:“你收着牙齿干什么,想告我吗?”大臣回答说:“我不能控告陛下,自然会有史官记下这件事。”赵匡胤冷静下来,把斧铖递给了侍从。

不学无术

宋景德元年,寇准入朝任宰相。寇准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他为人刚毅正直,思维敏捷,但他的弱点是不注意学习。寇准的老师张泳在成都听说他入朝做了宰相,就对家人说:“寇公奇才,只可惜学习不足啊!”他特地从成都回京城探望寇准。相聚几日后,张泳向宰相告辞。临别时,寇准问张泳:“先生,您对我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张泳微微一笑,手拈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霍光传》不可不读啊!”寇准不明白他的用意。他回到书房后,翻出《霍光传》一行行细读,当看到“不学无术”几个字时,寇准笑了,感叹地说:“这就是张公对我说的话啊!”从此,寇准常用“不学无术”来提醒自己,更加发愤学习。

不说假话

宋真宗时,鲁宗道担任右谕德。一次,真宗要召见他,朝廷中的使者到他家时,他恰好不在。过了一阵,他才从酒店里喝完酒回来。使者将真宗召见一事告诉他,并与他商量:“如果皇上怪罪你迟到,应该找一个什么理由来回答他呢?”鲁宗道说:“就说实话吧。”使者说:“说实话你就会受到皇上的惩罚。”鲁宗道说:“喝酒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撒谎欺骗君主,才是做臣子的大罪啊。”使者回到宫中,如实禀告了真宗。真宗听后,十分看重鲁宗道,说他忠诚老实,可以担当大任。

占卜行末路

李自成兵临北京城下,朱由检末日来临,惶惶不可终日。一天,他刚出紫禁城门,就见迎面来了一位测字先生。朱由检选了一字,对测字先生说:“测个‘有’字。”测字先生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朱由检,沉吟了半晌,说道:“敢问这位大人,您是问个人前程呢,还是问江山社稷?”朱由检听了不由一怔,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就问后者吧!”测字先生说:“这个‘有’字,上部是‘大’字少撇,下部是‘明’字缺‘日’,这……这对社稷不利,大明江山恐怕要去掉一半……”听到这里,朱由检喝住测字先生:“我测的是‘朋友’的‘友’字。”测字先生不慌不忙地答道:“这个‘朋友’的‘友’字嘛,是‘反’字出头。这闯贼兵临城下,恐怕要出头了……”朱由检脸色苍白,厉色喝道:“我测的是‘酉时’的‘酉’字。”测字先生听后,细细一算,故作惊慌地说:“不瞒大人,这我可不敢说了!”朱由检见状,也一脸紧张,他故作镇静地说:“但说无妨。”测字先生凑近朱由检,故作神秘地说:“这‘酉’字是‘尊’字的砍头去足啊!‘尊’乃九五之尊,指的是皇上,恐怕皇上会凶多吉少……”朱由检听后脸色煞白,当晚便上吊自尽。原来,测字先生是闯王手下的谋士牛金星。

针锋相对

清光绪元年,左宗棠受命督办新疆军务,率兵出关讨伐阿古柏,收复乌鲁木齐、和阗等地。大军所到之处,浩罕入侵者望风而逃。眼看大英帝国扶植的阿古柏政权摇摇欲坠,面临覆灭危险,英国公使威妥玛找到左宗棠,说道:“中华地大物博,以仁义立国,为什么容不下小小的阿古柏,非要斩尽杀绝,未免太不仁道了吧?”左宗棠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贵国信奉天主,到处建教堂,讲人道。何不在英伦三岛划出块土地,叫阿古柏立国活命呢?”威妥玛当即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走了。

游说章太炎

章太炎被监禁后,袁世凯谕示:特殊优待,但不许越雷池一步。章太炎无可奈何,便宣言绝食。袁世凯害怕事情闹大,便命章太炎的学生王揖唐去劝章太炎。章太炎斥责他说:“你是来给袁世凯做说客的吧?”王揖唐回答说:“我哪里敢呢?”接着两个人便道起了家常和其他琐事,章太炎态度缓和下来,脸上有了笑容。王揖唐说:“听说先生要绝食而死,这又有什么必要呢?”章太炎又愤怒起来,说:“我不等袁贼来杀,宁肯自己饿死!”王揖唐笑着说:“先生如果这样,袁世凯就高兴得不能睡觉了。”章太炎问:“为什么?”“先生您试想,”王揖唐说,“袁世凯如果要真杀你,十分容易。现在你被幽禁,可知他不是不想杀你,而是不敢杀你。袁世凯的奸诈与曹操等同,他之所以不敢杀你,是因为他不愿留下杀士的骂名。如果您自愿饿死,袁世凯则既没有杀士的骂名,又除了心头之患。先生以前为袁世凯出谋划策是那么完善,而您怎么不关心自己呢?”章太炎说:“你说得对,我得马上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