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将门嫡女:朕以天下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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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想你,便来见你了

他看了眼裴铭,轻喟一声,“你昨晚没睡好吧,我就知道。”

裴铭走上前,仰头看清了他憔悴的脸色,终是没忍住心疼,“你伤才刚好,还不好好休息?给我家做守卫,我也不会给你工钱的。”

难得听她玩笑,薛庭藉觉得这一夜是守值了,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有心事,肯定睡不安稳,这样想着,我便也难以入眠,还不如在这坐坐,权当陪在你身边,至少我自己能心安些。”

又自作多情地怕裴铭担心他,兀自说起:“你家的茶倒不错,两杯入腹竟能整夜不困,不如赠我些吧?”

裴铭不禁嗤笑,这傻子……

左手被他贴在脸侧,干脆也覆上右手,捧着他,仰视着她,一如曾经视他为良人时,心里只有他的样子。

只是她比以前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眼角弯出一个柔美的弧度,“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也没什么扛不住的,你大不必如此。”

薛庭藉反而失望,“就不能……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吗?你不懂我在这里枯坐一晚上的心境,明明看着你伤神,想要安慰却有心无力。”

他越说越急,又怕吓到她,强自镇定下来,更加颓然地垂下了头。“别让我觉得……我很没用好么?”

她这样,会让他很惶恐,怕自己走不进她的心里。

裴铭有些不懂他了,以前的他从没有过这样的神情啊,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薛庭藉。

最后她还是屈从于本能,将自己的掌心交给他,“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了,件件我都记着呢,若真为我好,就赶紧回去休息吧,难不成也要我为你担忧地整夜不阖眼?”

薛庭藉咧嘴笑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满心里想的都是她,哪怕只是得了她只言片语的好听话,再累也能一扫而空。

他们相牵的这一幕被偷偷躲在远处的裴铄看见,捂嘴庆幸自己的妹子真是争气,待到薛庭藉离开,他就蹑手蹑脚的溜到裴铭身后,把转身的裴铭吓了一跳。

“作什么偷偷摸摸的!刚才你看到了?”

“瞧你急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裴铄提了袍子坐下,拉妹子聊两句,裴铭正好也有话要和他说,主动问起昨天的酒宴如何。

一提到这个裴铄就高兴,尤其是那个王启尧,对他很是巴结呢。裴铭一一听着,“还有别的人么?”

“别的人倒也没什么了。”裴铄喝了口茶,又想到了程言,只是那人家里官职低,没什么好留心的。

裴铭听到这,把手里茶盏重重一搁,“哟?你这就神气上了?觉得人家门楣低配不上你是吧?可别忘了你自己连会试都没考上,哪来的底气瞧不上别人?”

裴铄被她说得脸上一红,“你何必说这重话呢。”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裴铭作势就要走人,“罢了,反正你在外面结交人,我这个做妹妹的又能插什么话。”

这一招反将屡试不爽,裴铄立马赔罪,他亲自去跟那个程言道歉还不行么。

裴铭这才作罢,转身离开的时候,瞬间收起了笑容,眼里尽是杀机。

程言,王启尧,就带好你们阖族上下,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马车行得平稳,安坐其中的薛庭藉斜斜靠着,虽闭着眼假寐,又总时不时轻笑两声,显然还在回味与裴铭那浅尝辄止的亲昵。

刚想着下次要给她送些什么好,马车忽然停了,侍从进来禀报说前面是太子的仪仗。

薛庭藉猛地睁眼,竟与太子迎面遇上了?

不情愿地下了车,向太子的金顶马车行了一礼,随即车帘被掀开,太子薛庭英的面目隐隐显现。

这位太子比薛庭藉年长五岁,对别的皇弟尚算亲和,唯独薛庭藉,他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大早上的,六弟又不需要进宫与父皇议国事,这是要去哪?”

保持着行礼姿势的薛庭藉咬咬牙,“回六王府而已。”

“哦?”太子望了眼前方,当即了然,招手让他近前来。

那轻蔑的态度,活像是在招呼一只狗过来,薛庭藉强忍着怒火,迈步来到马车前。

太子一手撑着膝头,很是戏谑地笑了笑,“本太子听闻裴家小姐没能和许家公子定成亲,转头就被你这六皇子穷追猛打……六弟,你这是在妄图什么呢?”

一听到裴铭,薛庭藉就忍不下了,抬头瞪向太子,那眼神竟让太子有些发怵,旋即厉声呵斥起来:“你胆敢冒犯储君!”

薛庭藉险些就要冲上去给他一拳,可想到宫中的母亲,只能低下头,“臣弟不敢。”

太子就喜欢看他那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样,解气地仰起鼻孔,“记住,裴将军的女儿可不是你能觊觎的,你就少费那力气吧。”

说罢,车马扬长而去,薛庭藉立于一旁恭送,通红的眼角难掩愤恨。

当日白天,裴铭倒是补了几个时辰的觉,醒来仍有些头痛。

金盏脚步无声地进屋来,“小姐,外头有个人让传话进来,说东市新开了一家衣料铺子,请小姐去捧个场。”

裴铭猜着这该是铁老有事找她,看了眼时辰便动身出门,路上还在思索难道是事情没办成?

可就在她前往铁铺的路上,刚经过一个不起眼的巷口,突然被人拉住。

其实以她的身手,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她,但仅凭直觉她竟没有挣扎,被一阵猛力拉进了窄巷中。

黑暗,逼仄,安静,仿佛与世隔绝,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猛烈的心跳,让裴铭不知所措。

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稍挣扎了下,反而被箍得更紧,紧到浑身都在微微战栗。

“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低语,接着蹭了蹭她的鬓发。

早上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裴铭小心拍了拍他的胳膊,“殿下?”

听到她略显艰难的声音,薛庭藉才放开她,“弄疼你了么,抱歉……”

看不清他的脸孔,但裴铭能想象到他的表情,摇摇头,“你怎么会在这?”

薛庭藉自嘲一笑,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得坐实与裴铭的流言,但今日太子的那番话总让他镇定不下来。

他怕太子会……

“我做了个梦,梦到怎么也靠近不了你,醒来就想见到你,只好把你骗过来了。”

原来那话是他传的,裴铭有些庆幸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不过以他的性子,想见随时都能来将军府,何须在这里等她。

薛庭藉沉默了会儿,告诉她,以后他不会再频繁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