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将门嫡女:朕以天下换你
73875100000022

第22章 裴小姐,你当真不回避一下么?

将近二更时,裴铭才回到府上,银盘等在金微苑外,说二小姐一直在里面候着呢。

裴铭了然,若无其事进了屋,“你今天也受了惊,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裴钰站起身,捏着衣角泫然欲泣,声若蚊蝇,“姐姐对不起……”

她是真心认错的,当时一念之差只想让裴铭吃吃苦头,但看到姐姐当真要淹死的时候,还是不敢做这亏心事。

可真相她又不敢说出口,只能一遍遍地道歉。

裴铭心软了,她这妹妹还算有点良知,其实仔细想来,虽然当初裴钰确实想要毒死她,但那也是王氏和银盘怂恿的,并不是罪无可恕。

如果她从此安分,倒也不是不能原谅,给她安排个好归宿,也算尽了姐妹之谊。

心下恨意消退,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裴钰见姐姐并不怪罪,终于吸了吸鼻子,“那……那六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裴铭知道她是怕薛庭藉查出什么来,应了句已无大碍,“可惜刺客没抓到活的。”

她没看漏裴钰那一闪而过的庆幸,又听她问起宫里会不会追查。想了下,摇头说不太可能。

毕竟皇子遇刺的事不宜张扬,薛庭藉那跋扈性子恐怕也得罪过不少人,如今死无对证,也只能就此平息。

裴钰终于放心下来,不再打扰姐姐歇息,裴铭则收起笑脸,伸个懒腰安稳就寝。

明天还得去趟东市呢。

下半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晨推开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总觉得空气中透着血腥味。

东市口,一具尸体被吊在最显眼的位置,在初春冷风中支离破碎,令人胆寒。

裴铭坐在马车里,掀开一角车帘看向那尸体,又面无表情得让车夫继续前行。

到了铁铺巷口,新开了一家成衣店,老板娘朝裴铭吆喝了两声,“这位小姐,小店里新进了铁锈红的衣料,可要来看看?”

铁锈红三字让裴铭立马了然,勾唇迈进店内,果然后间另有玄机,竟能直通铁铺,这样她每次来找铁老就不会惹人怀疑了。

铁匠铺一贯的热浪有些呛人,火光映在她眼里,徒生寒意。

“做的不错,铁老费心了,底下人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铁老半跪行礼,“一切妥当,全凭孙小姐调遣。”

裴铭满意点头,如此,她的计划就好实行了。

上次她让铁老去办的事,就是在东市招拢人手为她所用,她知道,铁老在东市上说话有分量,而东市也远远不是个集市那么简单。

做生意的,打探买卖消息的,甚至杀人越货,在这里,有钱就能使小鬼推磨,若是再有权就更方便了。

她也知道总有些人心思不那么老实,正好王氏给她添砖加瓦了,那刺客就是个警告,让所有干这行的人都看清楚,敢对她裴铭动手,这就是下场。

另外,给金盏打造的武器也完成了,除了短箭匕首,还有一套各有机关的首饰,旁人绝对察觉不到。

裴铭谢过铁老用心,接下来就需要他帮忙做第二件事了。

“找些生意人来,最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铁老微微诧异,随即应下,不问缘由。裴铭从容离去,在经过一家玉器店的时候站住脚步。

救命之恩该报一报,给薛庭藉买个礼物好了。

六王府中,裴铭被直接引入薛庭藉的卧房,他还不能起身,所幸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脸色苍白,见她来,倒是红润了起来。

“昨夜里睡得可好,落了水没做噩梦吧。”他问。

裴铭浅笑摇头,刚走到他床边,竟被他轻薄了一把!

薛庭藉毫不犹豫得伸出手摸向她的额头,顺便还擦过了她的脸颊,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

不过他倒是坦荡,“还好没发烧,我生怕你病倒,夜里都没睡踏实,不过你也该在家调养的,何必辛苦跑我这来。”

裴铭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将手里的锦盒打开,取出一方玉镇纸。

“谢礼,还请笑纳。”

薛庭藉很欣喜,单手接过,端详得十分认真,好似什么珍宝一般,半晌将其拢在身侧,“我定会好好珍藏。”

又抬手想要去牵裴铭的手,临空又顿住。裴铭含着笑把他的手按下,“受伤了就别乱动。”

那只手就一直覆在他的手背上,算不上多温暖,但已足够令他欣喜。

不一会儿,张太医前来为殿下换药,薛庭藉让裴铭先出门去等等,不然一会儿露出伤口,该吓着她。

裴铭不屑,将军的女儿没那么娇气,她有什么不敢看的。

薛庭藉倒开起了玩笑,难道裴小姐是留恋他的美色不舍离开?说着,还真就扯开了自己的衣带。

换做一般的女儿家,早就掩面遁逃了,可裴铭曾与他连孩子都有了,既不必害羞,她也没那个兴致。

沉下脸让他不要乱动,“别闹了,不亲眼看看你的伤势我不放心。”

薛庭藉闻言微顿,便不再说什么,目光始终不敢再望向她。

张太医动手解开细麻布,暴露出皮肉骇人的伤口,与麻布有些粘连,撕扯下来的时候,薛庭藉还是没忍住闷哼了声。

裴铭看到他额角的汗珠和暴起的青筋,说不心疼是假,但又存了几分报复的快意。

她被王氏下毒折磨的时候,被害死在产床上的时候,可比这痛苦百倍,而罪魁祸首的他在哪?

薛庭藉,你也知道疼么……

浑然不知她心绪的薛庭藉大口喘着气,瞥见她泛红的眼眶,苦笑了下,“都说了让你别看,何苦吓到自己。”

敛起神思,裴铭问他:“那殿下你又何苦救我呢。”

薛庭藉咬着牙等张太医敷上药膏才松口气,嗤笑一声,说什么傻话呢。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裴铭又鼻酸起来,他干嘛要这么毫不犹豫。

张太医又给薛庭藉缠上干净麻布,薛庭藉坐直了些,半晌,耳根竟慢慢红了起来。

“那个……裴小姐,可否请你转过身去呢。”

他整个上半身可是……未着寸缕的,被裴铭一个姑娘家这么直直盯着,实在是报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