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乔小姐,我没有说错吧!”艾丽克丝惊喜地叫嚷着,“你早就该出来透透气了。现在,你好好地坐在这儿,我去把你的茶点带到这儿来。”她喜滋滋地离开了。
空气里洋溢着花香,熏人欲醉。鲜花的芬芳和潺潺的溪水和啾鸣的鸟叫融合在一起,谱成一首有声有色的乐曲。
乔双双微微眯起了眼睛,积压了几日的惆怅和迷惘在这甜美的景致中融化了。
“怎么你还有脸出来吗?”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切。
乔双双睁开眼睛,丹嘉夫人盛气凌人地站在她面前,身后跟着她的侍女,乔双双记得她叫碧丽丝。
乔双双慢慢站了起来,她不想和丹嘉夫人进行一场无谓的争执,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呢?她已经烦透了这些。
“怎么?觉得可耻了吗?”丹嘉夫人一使眼色,碧丽丝跨前一步,挡住了乔双双去路,她的脸上,充满了对乔双双的不屑,就差没有大声说出“不要脸”这三个字了。
乔双双抬头,怒色出现在她的蓝眼睛里。怎么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好欺负吗?连碧丽丝都可以对她耀武扬威了吗?
乔双双的怒容令碧丽丝胆怯地退了一步,这更激怒了丹嘉夫人,她一把推搡着碧丽丝,扬起手,啪的一下,在乔双双的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手掌印。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丹嘉夫人高傲地一扬头,“什么女巫,根本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勾搭了王子还嫌不够,居然又打起了陛下的主意!”
比耳光更羞辱乔双双的是丹嘉夫人的话。够了,她真的是受够了!
乔双双缓缓侧过头,冰冷的视线笔直地射入丹嘉夫人的眼睛,丹嘉夫人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乔双双举起手,尖尖的指尖指向丹嘉夫人的胸口。目光落在丹嘉夫人微微隆起的腹部,乔双双深深吸了口气,不,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孕妇!
她还来不及收回手,丹嘉夫人已经狠狠地推了她一下,将她推得直退了出去,重重撞击在石桌上。后腰传来剧烈的疼痛,痛得她眼泪都迸了出来。
“****!”丹嘉夫人朝乔双双用力吐了口唾沫,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乔双双蹲在地上,疼痛和愤怒让她整个人都发着抖。
“乔小姐,你怎么了?”艾丽克丝向她飞奔过来,“天哪,我才走开没一会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艾丽克丝把乔双双扶了起来:“乔小姐,你真的太虚弱了。要是你稍微强壮一点,像我一样,就不会虚弱得弱不禁风了。”
乔双双唯有苦笑而已。
尽管乔双双小心地掩饰了她的脸蛋,但是王子还是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异样。
“发生了什么事?”王子的声音严峻了。
“乔小姐摔了一跤。”艾丽克丝快嘴地回答。
“摔了一跤?”王子疑惑地审视脸上的红肿,“乔,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谁打了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讯息。
“打了乔小姐?”艾丽克丝惊叫起来,“乔小姐,真的吗?这么说我没有眼花,那个背影的确是丹嘉夫人?”
“丹嘉夫人?”王子凌厉地注视着乔双双,“乔,是这样的吗?是丹嘉夫人打了你吗?”
都过去了!乔双双打着手势。
“为什么要掩饰?”王子的脸变得阴沉了,“难道你觉得你是罪有应得?”
我不想和你争吵!乔双双疲倦地打着手势。
“可是你在回避!”王子吼了起来,惊得艾丽克丝一下子比兔子更快地逃出门去。
乔双双背转了身子。但是王子很快就将她扯了过来,强迫她面对着他:“我要听解释!乔,为什么丹嘉夫人要和你做对?你又为什么要替她遮掩?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
长时间压抑着的愤怒终于火山爆发,乔双双怒不可遏地挥舞着拳头,猛击王子的胸部。然后,她退后一步,手势快速地飞舞起来:“解释?你要听什么样的解释?我勾引了国王吗?和丹嘉夫人争风吃醋吗?抑或我是个彻头彻尾的****?”
王子抓住了乔双双的手,黑色的眼睛里射出慑人的目光:“这就是真相吗?”
“是的是的是的!”乔双双狂乱地点头,“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真相!你是不是满意了?”
啪!
乔双双另一边脸蛋也肿了起来。
乔双双彻底愣住了,她捂住脸庞,不能置信地盯着王子,歇斯底里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王子的脸色也是死灰一样的白,在他那张面具似的煞白的脸上,只有那对眸子是活的,眸子里跳跃着比乔双双还要痛苦的神色。
“王子殿下,乔小姐,不好了!”艾丽克丝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兽,蹦踏着进了卧室,“他们,他们,国王的卫兵,来抓乔小姐了。”
艾丽克丝的话音刚落,一队卫兵就堵在了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王子咆哮起来。
“王子殿下,我们奉命来捉拿女巫!”卫兵队长彬彬有礼地向王子敬了个礼,指挥卫兵们上前抓住乔双双。
“你们谁敢碰她!”王子大喝道,他一脚踹开上前的卫兵,把乔双双抱在怀里,“你们谁敢碰她,我就杀了谁!”
乔双双泪淋淋的胸脸紧贴在他胸前浆过的衬衫褶边上,王子砰砰砰急速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入她的鼓膜。她感觉得到王子的紧张和恐慌,那恐慌是因为她的灾难而引发的。被王子打过的脸庞还在疼痛,但是她的心却宁静了下来。这个全力以赴正要保卫她的男人,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她连天塌下来都权当被子盖。可是,刚才,就在刚才,他们还在针锋相对呢!
“对不起,王子,我们奉国王的命令,一定要把她带回去。”卫兵队长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别无选择。”
“她犯了什么罪?”王子嘶声喝问。
“她下了巫术,把丹嘉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变成了一缸血水!”
“放屁!”王子不顾形象地大骂。
“哦,上帝!”艾丽克丝掩住了嘴巴,王子居然说脏话。
卫兵队长也尴尬地皱了皱眉头:“殿下,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殿下如果不相信,应该去和国王谈谈。”
乔双双推开了王子,两只小手轻柔地整理了一下王子的衬衫,不是我干的,我跟他们去。
“笨蛋,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王子焦虑地抓住她,“你干嘛要跟这群蠢货去?”
乔双双安慰地拍了怕王子的手背,她是如此镇定,仿佛眼前的事情根本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我相信你!她做着手势,我会等着你来救我!
卫兵们把她从那华丽的深宫大殿带到一个阴湿的地窖里。风从格子窗呼呼地吹进来,带着地底的阴湿和霉味。
整个王宫里都在传言她害死了丹嘉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说一句好话来安慰她。甚至连艾丽克丝前来探望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是将信将疑的。
如果只是一个丹嘉夫人也就罢了,但是为什么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呢?
“他们说,”艾丽克丝期期艾艾地说道,“他们说,丹嘉夫人回去以后,吃了点东西,就去浴室洗澡。过了两个时辰,丹嘉夫人还不见出来,浴室中也了无声息。碧丽丝觉得很奇怪,走进去看了看。”艾丽克丝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乔双双,才继续说下去,“浴室里哪还有丹嘉夫人的身影,碧丽丝往浴盆里一看,只见满满一盆血水。丹嘉夫人变成了血水!”
乔双双的脸色也变成了她身后的土墙一样的颜色。如果是在中原,她会怀疑丹嘉夫人中了什么化尸水之类的毒药。难道在这个国家,也有着这种邪恶无比的剧毒吗?可是当时在丹嘉夫人的浴室里,根本就没有旁人,而碧丽丝,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除非有巫术!
乔双双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了。
众所周知,懂得巫术的,非她乔双双莫属!
“我走了。”乔双双脸上古怪的神色让艾丽克丝最后一点信任也消失殆尽,她匆匆忙忙地拎起了篮子,从那扇低矮的木门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