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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牵肠挂肚的天各一方 (1)

“父亲,我答应和艾莲娜成亲。”医生大病初愈,脸色还透着苍白,但却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低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异动的神色。只是那痉挛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和痛苦。

小艾莫名地消失后,他百般哀求过父亲,也疯狂地到处寻找过,但是,小艾就像蒸发一样,消融在无色无味的空气中无影无踪了。他知道父亲一定知道小艾的去向,他也知道那杯酒的安排一定是父亲的杰作。他曾经想过和父亲闹翻,也曾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小艾生死未卜,他就有一线生机,他可不要小艾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悲惨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要死,也要见到小艾以后再死。于是,他低声下气地乞求父亲告诉他小艾的下落,即使小艾已经死亡,他也希望父亲能够真实地告诉他一切。但是,没有,父亲,冷酷无情的父亲,眼里从来只有家族的荣耀和他个人的地位的父亲,那样高傲那样愤怒地拒绝了他唯一的请求,也粉碎他对父亲最后的情意。他终于绝望了,绝望的他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

“你想通了么?”父亲的眼里闪烁着得意之色。

“是。”他低低地答道,“毕竟我还是要继续生存下去的。”

“这才是我们家族优秀血脉承传的优秀后代!之前的你……算了,我也不想旧话重提,能够想通就好,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够努力为家族增添荣耀!”父亲反手剪于后背,傲然睨视着儿子,宛如一个帝王。

“父亲教训得是!儿子会遵从的,从此以后好好生活。”医生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苍白的手指痉挛地抓紧了棉被,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父亲的目光斜斜地掠过儿子的手指,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的儿子曾经是他的骄傲,可是,那个试验品毁了他,让他变成一个懦弱的胆小鬼。幸好他总算赶在那个试验品与儿子结婚之前遣走了她。

“那么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吧!”父亲轻描淡写地说道,与伊波尔家的联姻将直接决定他的政治生涯,从此以后,两家联手,他们家族的地位将一直稳固地保持下去。至于儿子的幸福,他撇了撇嘴,艾莲娜温柔贤惠,能够和这样的女子相处一辈子,又怎么会不幸福?再说了,男子汉的幸福根本就在于事业,怎可与女子缠绵不思进取呢!他的儿子,真是他毕生中最失败的结晶。以后对于孙子的教化,要慎重而行了。

“好!”医生低低地应着,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如何才能知道小艾的去向,如何才能?小艾,他的小艾,一定要在他找到她之前坚强地活下去啊!不管遭遇到什么不幸,也一定要等着他找到她啊!

“不要!不要!”睡梦中的易水寒纠结着秀眉,汗水****了发丝。

“怎么了?小寒。”秋原夕惊醒,抱住易水寒,“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温柔地拍着易水寒的后背,呢喃地哄着睡得很不安稳的易水寒。易水寒渐渐恢复了平静,又沉沉睡了过去。秋原夕亲了亲易水寒的面颊,怔怔地注视着黑暗中易水寒的容颜。

“小寒,你放心,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即使是命运也不行!”他如同赌咒发誓一般,咬牙低低地说着,“我必将抗争到底。”什么前世来生,他只要这一辈子,还不行吗?

易水寒醒来的时候,秋原夕已不在身边,尽管天气并不寒冷,她却觉得冷入骨髓。她裹紧了自己,眼泪从眼角边细细地流淌了下来。一切终于无法违背么?梦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外星人听从了命运的安排,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安静地离开,成全秋原夕做一个称职的爸爸?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左腿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石膏也在一星期前拆除,她的幸福也如同被拆除的石膏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命运待她何其残忍啊,既然给了她这样甜美的梦境,为何不能让她一睡不起,偏偏还要制造一些意外让她疼痛不堪呢?以后的日子里,没有秋原夕的日子里,她要如何学着坚强?她的目光落在了电话机上,这一刻,她真的非常需要别人的帮助。她拿起了话筒,手指犹豫了一下,拨出了号码。

“小寒,起来了,看我给你买来了什么。”秋原夕笑着推开易水寒的房门,笑容僵在嘴角边,“小寒。”他迅速推开洗手间的房门,没有人。他又飞快地转身,蹬蹬蹬抛下楼梯,但是,寂静的别墅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小寒离开了。心脏处蓦然传来一阵疼痛:历史又要重演了吗?他将再度踏上寻找小寒的不归路吗?不,他不能倒下,他挣扎着来到茶几旁边,茶几上的药瓶和药瓶下的信笺吸引了他的视线。

“小夕,我走了。原谅我不能自私地把你占为己有,也原谅我无法坦然地面对你现在的身份。但愿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直到我们彼此能够了然相对。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请记得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桌上的药物永远不要离身。小寒。又及: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找我上,如果那么做,我会干脆把自己嫁掉!”

信笺从秋原夕的手里滑落,心脏疼得更加厉害,鬓角的冷汗从毛孔中硬生生地逼将出来。他哆嗦着手打开药瓶,取出一粒吞了下去。疼痛缓解之后,他重新拾起那张信笺,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他应该猜得到小寒的心思的。倔强的小寒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不清白的秋原夕,善良的小寒怎么忍心伤害另一个同类!他的小寒,是宁愿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默默流泪的小寒。他把信笺贴在心脏处:“小寒,等着我!”眼眸深处漾起一丝冷冷的杀机,是该去解决麻烦的时候了,到底是谁要和他秋原夕过不去?又或者,那一次酒吧的斗殴根本已经是一张张开的渔网?他拨通了千柔的电话,当电话里传来那个曾经让他兴奋如今却令他厌恶的声音时,他只是冷峻地告知对方一个地址。

“去那里等我。”

他冷冷地放下话筒,小心翼翼地把那张信笺折好,脸上的线条又变得柔和,这是小寒写给他的第一封情书呢!尽管内容很伤他的心,但是,他会好好保管的,等到他和小寒年老的时候,他再拿出来告诉他今天的一切!他温柔地笑了。

意念咖啡馆内,千柔不安地坐在座位上,眼睛不时望着入口处,秋原夕会怎么解决她和她肚子里的意外呢?她怔怔地喝着加了柠檬的白开水,酸酸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酸涩沉重。

门口出现了秋原夕修长挺拔的身影,她慌忙坐正身体,扬手朝秋原夕挥了挥。秋原夕,永远都是那么帅气、英俊!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她又怎么可能认识秋原家族唯一的接班人?她又怎么可能得到秋原夕的垂青,与他共度良宵呢?想起那些日子,她美丽的脸蛋上腾起了一片红云,秋原夕绝对是完美的男人,即使他有心脏病!如果,如果她可以凭着腹中的胎儿入住秋原家,那她的上辈子真是烧到了什么高香了。

秋原夕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服务的小姐马上笑吟吟地来到秋原夕身边,这个帅哥有一个月没有露面了。

“好久不见。”服务小姐讨好地打着招呼,对于坐在秋原夕对面的那位女子,服务小姐不是没有妒忌的,凭什么她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和这么出色的男人结伴出入。

“一杯咖啡。”秋原夕冲着服务小姐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服务小姐那张白玉一般的脸蛋顿时飞起云霞无数,这个男人,每次都会用那样醉人的眼神看人,看得她心里痒痒的,梦里的白马王子都变成了他。

“我知道。”她慌忙答道,秋原夕每次来这里都只喝一种咖啡,不放糖的苦咖啡。真怪!有一次她还小心地放了一些糖进去,秋原夕也把它喝完了。她以为秋原夕没有发现,结果,秋原夕离去的时候笑着对她说:“谢谢你的糖!不过,下次不要放了好吗?”就是这样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呵,如果他对面的女子能够换成她,她该幸福成什么样啊?

千柔神情复杂地望着秋原夕的笑靥和服务小姐的媚态,每次都是这样,秋原夕对每个女人都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体贴。是的,秋原夕的笑容并不是只对着她一个人的,秋原夕的笑容是博爱的。但是她不要,她需要以后秋原夕的笑脸只为她一个人绽放。

“小秋。”她柔柔地呼唤着秋原夕,“人家,人家很担心你啦!”

秋原夕的眼睛里荡漾着温柔的色彩:“是吗?难怪我的耳朵老是发烫。”

“讨厌。”千柔伸手过去,抓住了秋原夕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弄着,“你没事就好了。”

“差点有事。”秋原夕反手抓紧了千柔精心修饰过的手指,指甲上涂上了妖艳的金色。他的小寒从来不会稀奇这些东西,然而手指却只会更加纤美。他低垂眼睑,把不屑的神情掩盖在睫毛中,“我一直都盼望你来看我呢!”

千柔的神情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又恢复的撒娇的柔媚:“人家也想啊!可是……”她故意顿了一顿,偷眼观察着秋原夕的表情。

果然,秋原夕俊逸的脸上闪过了紧张:“怎么,那些人又在找你麻烦吗?”认识千柔的时候,千柔正被一些流氓纠缠,当时他满身正义地为千柔扫去了障碍。满身正义?他嘲弄地笑了,年少无知的代价啊!希望不会沉重到让他无法接受。

千柔漂亮的脸蛋上流露着淡淡的哀愁,她知道这样的神情最能打动男人,尤其是秋原夕这样极富同情心的男人!

秋原夕坐到了千柔的身旁,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千柔的面颊。呵,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皮肤触感会这么糟糕?天下间再没有第二个女子可以和他的小寒相提并论,他回味着抚摸小寒时的快乐与癫狂,目光变得深邃而幽沉。

千柔暗暗窃喜,秋原夕还是沉醉于自己的媚功,这样看来,她成为秋原夫人的想法应该不会只是个梦。

“咖啡,先生。”服务小姐的声音中含着愤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男人居然到这种地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