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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意乱情迷的翻云覆雨 (3)

别墅里很难得会剩下易水寒一个人,但此刻,她独自享受着难得的清净,却觉得百无聊赖。没有秋原夕的日子,真的非常无聊啊,而且时间过得好慢!她起来走了几个来回,看了看钟,才只走了四分钟。她真怀疑世界是不是凝固了。早知道,她应该坚持和秋原夕一起去买菜购物的。她真傻。

铃声响了起来,她直觉地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铃声还在继续,她才发觉,是电话在响。她自嘲地拍了拍脑袋,走过去拿起话筒。

“你好!”她的声音充满了愉悦,不管对方是谁,都无法打消掉她的快乐。

“你好!是易水寒小姐的家吗?”对方是个女声,声音略带着沙哑,属于性感的那种,而且有些耳熟。

“是啊!”她俏皮地应着,“我是易水寒,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吗?”会是求助的病人吗?还是向她道谢的病人家属?如果是前者,她会热心接待;如果是后者,她会真诚地接受。

“不,我找秋原夕。”原来不是找她的啊,找秋原夕,对了,秋原夕是她的房客,她是秋原夕的房东呢!

“秋原夕出去了,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或者我帮你转达一下。”以前的她没有这么热心也没有这么八婆的,但现在,她高兴。

对方沉吟了一下,显然在考虑是不是该信任她,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冷冷地搁掉了电话,但现在她愿意耐心地等候,秋原夕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不是吗?

“我,我……”对方还在犹豫。

“如果你觉得实在不方便,可以……”她体贴地说着。

“不,不是。”对方迅速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医生,我就是那天的女孩,秋原夕心脏病发作的那天。”她提醒着易水寒,易水寒忽然感到一阵凉气沁入自己的心肺,雀跃的心情猛然低落下去。

“啊,是你。”她低低地说道。

“是,是我。”对方显然没有感觉到易水寒情绪的变化,对于易水寒还记得她,她显得很开心,“我叫千柔。”

这个她知道啦,秋原夕已经告诉过她了,千柔,秋原夕第一次为了她打群架,发现了自己的心脏病隐患;第二次相遇,两个人就同居了;然后呢,第三次,他们将发生什么事呢?她忽然觉得心惊肉跳,直觉地想要摔掉这个电话,但话筒好像和她的手掌粘了胶水似的,她茫然地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身体仿佛僵化了一样。

“喂,你在听吗?”千柔没有听到易水寒的回应,以为易水寒离开了。

“有,我在听。”易水寒下意识地回答,振作了一下精神,也许又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呢!她勉强在嘴边勾起一抹笑意,“你说吧!”

千柔顿了顿,似乎不知从何开口。易水寒也不开口,然而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她甚至怀疑,秋原夕的心脏病是否传染到了她的身上?

“我,我怀孕了。”电话线彼端,那个沙哑的声音终于宣布了一个事实,易水寒奇怪的是,当她听到这个事实时,居然没有晴天霹雳的感觉,她甚至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只是,为什么心底会感到这样的疼痛?仿佛整颗心脏都绞了起来,仿佛胸腔里所有的器官都在瞬间移了位。她不该说那样的话,提醒秋原夕要做爸爸了。她不该说破的。现在,秋原夕真的要做爸爸了。真的!她忽然不愿意再听下去,不愿意再听到更真实也更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千柔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是秋原夕的。”

她想尖刻地质问千柔,一个出入酒吧的女郎怎么保证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也想冷静地反驳千柔,一场男女之间的游戏,她应该懂得游戏规则,怎么可以让自己轻易地怀孕。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泪水,已经漫过眼眶,在她的脸上汇成溪流,无声地淌了下来,终于滴落在话筒上面。

“易医生,易医生!”千柔听不到她的回应,着急地叫着。

她没有回答,麻木地放下话筒,这才感到全身的僵硬和寒冷。这就是那个梦的预兆吗?她终究是无法和秋原夕结婚的,她终究是不能和秋原夕携手老去的。

门开了,秋原夕快活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小寒,你看我买了什么?你最爱吃的胴骨,今晚我要炖一锅美美的汤水给你喝。人家说,吃什么补什么,吃了胴骨汤,你的伤腿会好得快些的。”他一口气说着,进了厨房去放买来的蔬菜肉类,没有留意到易水寒的僵持,“小寒,你知道我们分别了多久吗?半个小时零六分钟呢,菜场怎么会那么远呢?下次你干脆和我一起去得了。我简直饱受相思之苦……小寒,你怎么了?”他终于感觉到了易水寒的异样,低头审视着易水寒的面颊,“你哭过了,发生了什么事?又是梦吗?迟早有一天我会……”他的话被易水寒温热的嘴唇堵住了,他欣喜地享受着这难得的主动,却品尝到易水寒嘴唇上苦涩的眼泪味道。

“怎么了?”他抱住易水寒微微颤抖的身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神情也跟着焦虑不安起来。一定发生了什么,这次小寒的伤心远远超越了上次的噩梦。这回,不是梦,那么,是什么呢?他直觉地感到事实可能和自己有关,内心的不安一阵阵地扩大再扩大。

“秋原夕,我爱你!”易水寒狂乱地吻着秋原夕的脸,“我爱你,秋原夕。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很想。”

“我也是,我……”

秋原夕的话又一次被易水寒的嘴唇封住,他的小寒似乎不打算让他说话。

“我很想依偎在你的怀里一辈子。你说你会上瘾,我也一样,我也一样习惯了你的怀抱你的美食你的吻。可是……”

“没有可是。”秋原夕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没有可是,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可以。”他像赌咒发誓一般喃喃叙述着,“小寒,你不要可是,你再可是,我的心脏真的会承受不了的。”

易水寒一惊,迅速把了把秋原夕的脉搏,翻身从茶几的抽屉取出药物,又取过开水,让秋原夕吞下药片。秋原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易水寒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这些药品。

易水寒看懂了他的疑惑,凄然一笑:“你看,我已经打算做你长期的医生,唯一的医生,我不会再让你的心脏病发作一次。可是……”

“没有可是……”秋原夕的声音拔高了,脸色显得愤怒而倔强,“没有人可以制造可是。”

“小夕。”易水寒轻柔的呼唤让秋原夕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她抚摸着秋原夕浓密的头发“小夕,你要做爸爸了。”

“什么?”秋原夕狐疑地望了望易水寒扁平的小腹,现在的医学已经发达到这样的地步了吗?他和小寒不是昨天才……

“你要做爸爸了。”易水寒的声音忽然呜咽起来,“我但愿是我给你孕育了孩子,但不是。”

“不!”秋原夕惊怖地大叫起来,“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小夕,你一定要听,你都快要做爸爸了,你应该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易水寒流着眼泪捧住秋原夕同样泪水遍布的脸,“那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要担负起的责任!你知道吗?女孩子都很不容易,特别是一个酒吧的女孩子。你叫她怎么生活?”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秋原夕奋力摇头,“小寒,我不相信。我要和你在一起,今生今世,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离开,我会死的,一定会。”

易水寒拧住了秋原夕的面颊,泪眼含悲带笑:“又在胡说八道。小夕,你听我说,这辈子,我的心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颗心,自从归属了你之后,它就死心塌地地依附在你那里了。除非有一天你把它扔了……”

“小寒,你知道我不会。”秋原夕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和她结婚。”易水寒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这四个字,“不要去想别的办法。不然,我会看不起你。”她的声音严肃起来,秋原夕怔怔地望着她的肃容,竟不敢再反驳。

“现在,去找她吧,对她说……”易水寒终于说不出口,泪水瓦解了她的理性。

“小寒。”秋原夕抱紧了易水寒,“你怎么那么善良?你这个傻姑娘。可是,你让我越来越爱你了,你知道吗?离开,说得轻描淡写,你知道我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得到吗?不,这辈子除非我死了。不,即便我死了,我也会缠绕着你,等待着下辈子的转世投胎。小寒,我们是注定要在一定的,一定要在一起的。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没有人可以把我们拆开,没有人!”他发誓般地诉说着,神情竟然有些狰狞。

易水寒在他的怀里哭泣,她以为她可以解决得很漂亮的,但根本不是。她以为她可以像以前一样完美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像成为母亲温暖的靠山一样也成为秋原夕的靠山,原来也不是。什么时候,她的意志被消融得这样的透彻?

“小寒,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你相信我。”秋原夕扶正易水寒,盯着她泪水朦胧的双眸,那眸子是这样的清凉也是这样的柔弱,他的小寒啊,他怎么忍心在这个世界中伤害他最心爱的小寒?他怎么能够容忍有人居然想要伤害到他的爱人!不管是谁,格杀勿论!他咬紧了牙关,亲了亲易水寒的面颊,站起身来。

“你要去做什么?”易水寒惊恐地拉住了他的手,她搞砸了一切,她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她为什么不能愤怒地骂他,指控他是个骗子,然后恶狠狠地赶走他呢?她干嘛要这样哭哭啼啼,让事情变得一团糟呢?如果,如果秋原夕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都是她易水寒一手造成的啊!

“小寒!”秋原夕的心疼痛起来,这不是心脏病发作,而是心疼,小寒的苍白,小寒的无助,小寒的绝望,无一不令他心疼,“我去为你做饭。我还要大展厨艺呢,不然,岂不辜负了我买菜时的相思?”

易水寒想笑,泪水却又滴落下来,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还剩下多少?

“小寒。”秋原夕蓦地抱紧了易水寒,他怎么能够离得开他的小寒啊?不会有意外的,他是放纵,但他并不糊涂。和千柔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每一次都很小心地使用了安全套。怎么可能会怀孕啊?他的目光充满了阴鸷,如果那个女人有什么企图的话,他会让她彻底认清他秋原夕的为人,他会让她终身都为今日的电话后悔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