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刘邦
578200000138

第138章 诸王的灭亡(11)

如果走上叛君的道路,那多年的朋友创下的业绩全部都成为乌有,更重要的是千古的骂名,卢绾每想到这里,心就一阵一阵的疼痛。张胜给自己的分析也不无道理,韩赵灭,那燕自然也就会消亡,这是顺理成章的历史必然。他自己也定不会逃过这一劫难。此时如果自己不叛刘邦,不知刘邦何时就会杀自己。况且前面张胜已经与匈奴有了联系,这些事情有一日传到刘邦那里,哪一条都是杀身大祸呀。

卢绾自与张胜私通了匈奴之后,日夜坐立不安。良心的谴责,道义的失却,时时刻刻都让卢绾不得心安。每日害怕刘邦发现此事,惊弓之鸟就是卢绾此时的写照。

多少个难熬的夜晚,卢绾从梦中醒来,又睡去;睡去,又被恶梦惊醒,梦中只有那一幕刘邦拿着一柄利剑向自己刺来。

陈的降将供出卢绾与陈相通,刘邦便派人召卢绾入京相见,卢绾假装生病,拒绝入京。刘邦又派辟阳侯审食其、御史大夫赵尧前去印请卢绾,并暗自调查他的左右官员。卢绾更感到心虚而闭门不出,他告诉侍臣说:

“现在异姓为王的,只剩下长沙王和我了。去年春天淮阴侯韩信被诛,夏天彭越被杀,这都是吕后的阴谋,现在陛下年老多病,政权掌握在吕后的手中,这个女人心胸狭窄,专门杀害异姓诸王,恐怕我的性命也难保了!”

对于吕后的恐惧,不是自今日而始,卢绾早在楚汉争霸之时,就暗暗的感到吕后的为人阴险与城府之深。

到刘邦称帝之时,吕后则明显跳出来,干预政事。吕后的每一举动,无不危及到辅佐刘邦建汉的功臣良将。每一次吕后的设计,必能将这些人置于死地。卢绾对吕后的恐惧是一日日的加深的。

凭着卢绾与高祖的多年情义,高祖要对卢绾下狠心,设计陷害,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但吕后,只要有一点让这个女人疑心,必遭毒手无疑。卢绾与匈奴私通之后,他对刘邦的防备到在其次,对吕后的惧怕与日俱增。每天都像有吕后的眼睛在盯着他。而实际上,吕后也确实在卢绾的身边安插上了自己的眼睛。卢绾相信,如果自己被发现,自己只要和刘邦讲清原委,那么刘邦定会原谅他,事实是否像他想象的那样呢,却并不尽然。

吕后眼线在他府中察访多日,也探听到一些消息,这消息被加工之后,变成另一番样子,传到吕后的耳朵中。吕后的眼睛决不揉沙子。气愤至极,想着计谋来杀卢绾。

卢绾每日小心,却也有自己的买通的人在刘邦的宫中。刘邦与吕后的举动,也有一多半能传到卢绾的耳朵里。多年历经战场和官场的卢绾自然知道此时不能轻举妄动。抱着病假,再也不上朝。

宫中的人也传出消息,说吕后已经知道卢绾谋反的事情,非常气愤,在计划杀卢绾,卢绾听了吓出一身冷汗。

因此卢绾更不敢入朝。后来他身边有几名近侍逃走,因此卢绾听说的话流传到外面,辟阳侯审食其就将听到的话报告刘邦。刘邦虽然不太相信卢绾会谋反,但有匈奴投降的人,证明燕王的使者张胜还在匈奴,使刘邦不得不相信,于是派遣樊哙带兵讨伐燕国。卢绾便带着族人和几千名骑兵在长城附近观望。卢绾虽然曾经想谋反,但他仍然相信,只要等刘邦病好,见到刘邦,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后,刘邦一定会宽恕他。可是就在这四月,刘邦驾崩了,卢绾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恐,因为刘邦一死,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于是他只好带着家人亡命匈奴。匈奴虽然封他为东胡卢王,却又常常借故侵扰,而且他心中也无时不想要回归故国,因此才经过一年多,他就抑郁地客死异乡了。

除了卢绾以外,陈的叛乱也牵连了梁王彭越。彭越是一个起义较早的将领,他在楚汉相争中,曾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刘邦把他争取过来击败了项羽后,封他为梁王。刘邦领兵征讨陈时,曾请彭越派兵援助,彭越装病不出,只派部下领兵前往。刘邦因为军队不能集中,便非常不满,就遣人责备彭越。彭越大为惊惶,立即准备披挂上阵,并且前去请罪。但属下将领扈辄劝谏他说:“王爷要等到皇上遣人责问,才肯上阵出征,此去必然会因为延误军机而被捕。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发兵反叛以外,恐怕没有其他方法保命了。”

当彭越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一个手下人犯了重罪即将被年斩,却暗中逃了出来,密告刘邦说梁王准备谋反。刘邦大惊,于是出其不意地出兵攻打,终于俘获了彭越,把他监禁在洛阳。

审讯的结果认为他已犯下谋反罪,就把他废为平民,发配去西蜀。当彭越被押解到郑(陕西华县)时,正好碰上从长安去洛阳的吕后,就向他哭诉自己无罪,要求不去西蜀而回老家昌邑。吕后认为留下彭越是一大后患,就假意很同情他,将他带回洛阳。吕后见了刘邦说:“彭越不是一个等闲人物,如果把他放逐到四川,无疑是种下了祸根,我认为不如杀了他!现在我已经把他带回来了,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另一方面,吕后又安排亲信,密告彭越谋反,于是汉高祖七年夏天,彭越及他的族人全部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