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红流纪事:和平解放北平平津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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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军入关行

决策东北野战军入关,是平津战役发展进程中一个奇绝战略部署,对整个战役乃至对解放战争的进程产生了重要影响。

实际上,提前入关,对东野来说绝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此时,东野才进入休整的第十三天,经过连续作战,部队元气尚未恢复,干部也未配齐,东北籍的基层干部和战士们有不愿入关作战的思想。为了统一思想,“林罗刘”立即把正在沈阳举行的有各纵、师首长及司政机关领导参加的各种专业会议,变成入关作战的紧急动员大会。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纷纷发表动员讲话。刘亚楼在讲话中风趣地说:我们的部队基本上是“南方的头,华北的腰,东北的腿”(意指纵队、师级干部南方人多,团营级干部华北人多,基层干部和士兵东北人多)。紧急动员后,东野多路并进、神速入关的筹备迅速展开,并很快取得积极成效。

11月23日,古老漫长的长城线上,出现了汹涌西进的3路大军,还有数不清的山炮、野炮、榴炮和汽车牵引车、骡马车、坦克、装甲车,烟尘滚滚,遮天蔽日。从数量到质量都为解放军之冠的东北野战军,把9个纵队和特种兵、铁道纵队80万大军,还有15万随军民工,全线摆在了进关的路途上。

大军进关,为了运送大量军需民用物资,每天使用几百个甚至上千个火车皮。部队没有仓库,且驻地常变,有的便暂把车皮作仓库,故而进关车多,车皮返回东北少,使运输难以为继。

留在沈阳的陈云和东北局为此多次致电“林罗刘”,列举每天进关与返回车皮的数字,写明差额,吁请及时将车辆放回。为了不影响部队的供给和支前工作,刘亚楼甚至一度亲自敦促与检查卸车。

11月30日,“林罗刘”率轻便指挥机构从长城要隘喜峰口进关。一向不喜开玩笑的林彪忽谓刘亚楼:我不入关还是无敌之将,一入关便成了汉相曹操。刘亚楼一时不解。

林彪便问:三国赤壁之战,曹操大军南下,带了多少兵?刘亚楼熟知三国,脱口而答:号称百万,其实纠集沿途降卒,只有80来万人马。

林彪一语道破:我们入关,带了多少部队?刘亚楼明白了,东野号称百万,实际兵力也在80万左右。这一历史巧合,林彪没有忽视,以出关时的数万之众,逐鹿白山黑水数年,猛然翻了10倍,的确是兵强马壮了。林彪不忌讳曹操的赤壁之败,刘亚楼更是胸有成竹,以此金戈铁马,入关后定当是席卷万里。从遵化到蓟县途中,东野是白天行军,数不清的狗皮帽子,像风中的芦花般涌动。脚步、马蹄、车轮、履带滚滚向前,大地在满天尘土中震颤着。狡猾的敌机发现了目标,几次在上空盘旋扫射。林彪乘坐的美式吉普车险被命中,车队不得不停下,他和大家一起疏散卧倒,几米外的土地被子弹打得溅起一撮撮尘土。

敌机没日没夜无休止的轰炸,惹怒了“林罗刘”。既然这场行动至此已无秘密可言,他们干脆于12月5日命令最后3个纵队,经山海关大摇大摆入关。

12月7日“,林罗刘”乘汽车来到河北省蓟县孟家楼村。此地距北平、天津、唐山各约90公里,平津前线司令部乃于此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