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你是天使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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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是天使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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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了一天。

天就彻底晴了。

我和七七约好去爬山。

那真是一个适合爬山的日子。

七七穿着运动裤,白色的短袖T恤,匡威牌的帆布鞋。

长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一种清澈的美丽。

她背了一个绿色耐克的双肩包,我接过来背上,很轻。

感觉里面只有两瓶矿泉水在晃来晃去。

我说,上来呀,咱坐车去。

七七笑着坐在了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

七七说,甘蔗,你记得吗?刚上大学的时候,你曾经拦住一个骑自行车的同学问路,后来你指着他喊了一声小偷,他就跑了。他把车子留给了我们,你用那辆车子带着我,去找四食堂。

我说,是吗?

她说,是啊,那一次,我也是坐在前面的横梁上。

也就是说,这一次去爬山,是七七第二次坐在我骑的自行车的横梁上。

沿着公路,我们在这个早上朝西边骑去。

这条路我们曾经在三年前的冬天奔跑过。

现在我们骑车经过这条路。

我们骑过的路程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三年前我们用脚跑过的路程。

骑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之后,道路的两边开始出现一些田野。

这让我怀疑我们是不是骑出北京了?

而那座山,好像就要到了。

七七问我,累不累?

我说,不累。

她说,那接着骑吧。

我说,你给我唱个歌,鼓励我一下吧。我口是心非,你没听出来吗?

她说,呵呵,你想听什么歌?

我说,随便。

她沉默了一会儿,就给我唱了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后来我知道了,这首歌的名字叫《我比想象中爱你》。

飞得越远越看不见

你阳光下灿烂的笑脸

在天和海之间那条界线

慢慢地走远

你曾经是我的地平线

你有没有一点想念

我们一起去年的夏天

有种爱的感觉

在心里面

那么的强烈

而这一切好像只是昨天

我才发现我比想象中爱你

只是一时不小心错过了你

每当夜深人静

我诚实地分析我自己

还是不可否认的

我比想象中爱你

……

七七唱完了歌,我强烈要求她再唱一遍。

她就又唱了一遍。

她唱完之后,我说,七七,你唱得太好听了。怎么办?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她说,呵呵,不要这么想。除了唱歌跑调,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我说,我有什么优点?具体说说,让我自己也了解一下自己。

她说,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说,好好想想。

她说,我想起了一个!

我说,快说,什么优点?

她说,优点就是你骑自行车的技术很棒!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车把好像失控了一样向旁边弯去。

恢复正常之后,七七说,完了,甘蔗,我唯一想到的优点也被你自己用事实给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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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我把自行车随便地扔在那里。

七七说,不用锁上啊?

我说,这样的车小偷都不好意思偷。

我们开始爬山。

抬眼望去,有很多人为踩出的小道通向山上,我们选了一条比较好走的。

我们在山腰遇见了一个扛柴火下山的老头。

我们站住,让他先过去,我忍住了和他说句话的渴望。

他下山,走得很稳,我和七七都很佩服他。

不大一会儿,我们就爬到了山顶。

山顶上长着青草,一片耀眼的绿。

在山顶上,七七用手指着山下的一个地方让我看,她说那是我们的学校。

我站在她的旁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我觉得,那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学校。

可是七七非要说那是,并严肃地问我,你说那是不是我们的学校?

我只好说,那确实是我们的学校。

我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她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爬到山顶,我们知道了,原来二郎山不是一座山,而是几座山连在一起。

七七说,我们爬前面那座更高的山。

我说,七七,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你这叫这山望着那山高。

七七拉着我的手说,帅哥,你就再陪我一次。

我说,冲着你实话实说的态度,我就再陪你一次。

我和七七爬上那座高山的时候,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们在山顶上找到一个无人的洒满阳光的斜坡,我坐在上面,感觉离天堂很近,离尘世很远。

我坐着,七七站着。

我说,你怎么不坐呀?

她笑着说,甘蔗,你休息一会儿,我们接着爬前面那座更高的山好不好?

听到她这么说,我马上崩溃了。

我说,不好。

我说完之后,七七就笑着弯下了腰。

她从兜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帮我拧开,然后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

七七蹲在我的后面给我捶背。

她温柔地说,帅哥,你就再陪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说,你叫我什么?

她说,帅哥啊。

我说,是真心的吗?

她说,是真心的。

我说,你能不能再叫一遍?

她就又叫了一遍我帅哥。

我问她,有没有比帅哥更舒服的词了?

她想了半天,说,没有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躺在了草地上。

我说,今天要是没有人叫我老公,打死我,我都不会起来。

我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

过了一会儿,七七拽我的胳膊,她温柔地说,老公起来吧。

在高山上,听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叫自己老公,那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我只好起来,和七七爬前面最高的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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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爬上那座山的时候,我再也不想动了。

我一下子躺在了草地上。

而七七在山顶上走来走去,最后她在离我不远的一块草地上蹲了下来。

她从兜里拿出一张洁白的床单,铺在草地上。

然后她自己躺了上去。

当我看见她侧身躺在床单上,用手支着自己的头,对我做出暧昧表情的时候,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来。

这个丫头是不是在诱惑我?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发现她好像真的是在诱惑我。

我兴奋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跑到她旁边,蹲下来问她,你是不是在诱惑我?

她说,是啊,我是在诱惑你。

我说,你不会是想和我在这里做爱吧?

她说,是啊,我就是想和你在这里做爱。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幸福来得太快,我有点招架不住。

很显然,这第一次做爱,是七七预谋已久的。

我想,有可能在她向我提出要爬山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和我在山顶做爱。

我问她,为什么选择这里?

她笑着说,我是天使,天使当然喜欢离天空近的地方。

我说,你是天使我是谁?

她说,你是天使的男人。

我为什么磨磨蹭蹭地不行动?

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对七七说,能不能先让我抽一根烟?

她笑着说,你抽吧。不要紧张。

我说,我不紧张。

我颤抖地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抽烟的时候,七七说,甘蔗,我出国的这段时间,你和别人做过爱吗?

我说,没有。

她说,那你为什么不做?

我说,这不一直等你呢嘛。

她说,你从来没有和别人做过爱吗?

我说,没有。

她说,我也没做过。

我说,听说第一次很疼。

她说,呵呵,没事,为了你,我会忍着的。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意思是,我也会很疼。

听到我这么说,七七就生气地坐了起来。

她说,那你到底和不和我做!

我说,做,做,等我抽完烟,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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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完了烟,就坐在床单上,脱下鞋。

七七躺在那里,闭着眼睛。

看着她的嘴唇,我突然想到,我还从来没有亲过七七。

我们真是太落伍了。

我俯下身去,和七七接吻。

接吻的时候,七七搂住了我的脖子。

这是一个长时间的吻。

七七的嘴唇柔软,我仔细地体会着和她接吻的感觉。

就在我的手企图有更进一步的行动的时候,我听见一种声音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响起。

我心里告诉自己,那是幻觉。

我和七七继续接吻。

但是那种声音越来越大。

我只好沮丧地离开七七的嘴唇。

抬起头,我看见一群绵羊正悠闲地漫步在山顶上。

刚才我听见的就是它们的叫声。

它们为什么要叫呢?

很有可能它们只是无聊,就随便地叫了几声。

妈的,如果是那样。

那我就很讨厌它们的无聊。

在高高的山顶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绵羊?

我的目光在山顶上搜寻。

最后,我搜寻到了一个老大爷。

他离我们很远地站着。

手里拿着一个鞭子。

我想,他应该就是这群羊的主人。

七七也坐了起来。

她坐在我的后面,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边对我说,甘蔗,快去把那个老大爷赶下山。

我说,好的。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穿上鞋,朝那个背对着我的老大爷走去。

我走到他的旁边,问他,大爷,你干吗呢?

他转头看看我,然后又转过头去。

他说,我在看风景。这里的风景太好了。

我说,来,大爷,抽根烟。

我递给他一根烟,他不客气地接过去。

我看着他抽烟。

他突然问我,你怎么不抽?

我说,我也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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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爷站在山顶上抽烟,看风景。

回头,我看见七七正冲我传达着诱惑的眼神。

我回过头来,心想,妈的,怎么办?

如果我够狠,那我就可以把大爷推下山,然后走回到床单上和七七做爱。

可是我不够狠,我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我问大爷,为什么到山顶来放羊?

他说,看风景啊。

我说,大爷,你能不能到另一座山上去看风景?

他说,为什么到另一座山上去?这座山是附近最高的,这里的风景才值得一看。

我很想对他说,大爷,我要和我女朋友在这里做爱,请你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离开这儿,好不好?

可是,我说不出口。

我觉得对一个已经告别做爱很多年的大爷说做爱两个字,本身对他就会产生一种非常不好的刺激。

很有可能他知道我们要做爱后,就说什么都不会走了,并且会想尽办法地阻止我们。

最后我只好问他,大爷,你一般放羊到几点?

他说,不一定,一般天黑我就回去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绝望了。

我闷闷不乐地走回到七七旁边,在床单上躺下。

七七问我,怎么样?

我说,他妈的,这个大爷说天黑了他才会回去。

七七说,那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一天的后来是这样的,我和七七并肩躺在床单上。

七七问我,甘蔗,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说,我想杀人。

她说,呵呵,不要那么冲动。

她躺在我的一只胳膊上,我的心趋于平静。

我搂着七七,闭上眼睛,感受着从脸上吹过去的微风和照耀在身上的阳光。

渐渐地,我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我好像是睡着了,眼前一片明亮。

那种感觉,就像在天堂。

这时候,躺在我胳膊上的七七说了一句话。

她说,甘蔗,我看见了飞机。

而当时,我并没有听清楚。

我睁开眼睛,问七七,刚才你和我说什么?

她又说了一遍,甘蔗,我看见了飞机。

我从七七的旁边坐起来,揉揉眼睛,抬头。

我并没有看见飞机,只看见一条飞机在天上拉出的长长的白线。

我回过头来,看见七七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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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山顶上,七七抱着我哭了很长时间。

最后她说,甘蔗,你不要笑话我。

我说,我没有笑话你,但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哭?

她说,我觉得没有和你在山顶做爱,有点遗憾。

我说,我们可以找另一座山啊,如果你想和我在山顶上做爱,那总会成功的。

她说,呵呵,怪我一时想得不够全面。

我和七七从床单上爬起来,七七把床单装进书包里。

然后我们并肩站在山顶上,仰头看天上的那条白线。

它一点一点地消失。

最后,它不见了。

七七长舒了一口气,她说,甘蔗,我们下山吧。

我说,好。

我们就下山了。

下山途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七七叫了我这么多年甘蔗,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问题,我问了七七。

她说,甘蔗,味甜,多汁,嚼烂之后就吐掉,证明本质上你是一个极其乏味的人,女孩子喜欢的都不是真正的你。而我多么希望远走高飞的时候,也带着甘蔗。

七七的话让我感到温暖的伤感,当时我说,七七,咱别跟倪萍学,好吗?

七七说,好。

我们手拉手继续下山。

当我们终于从山上下来,却发现了一件令人绝望的事,那就是我们放在山脚的自行车被人偷走了。

自行车没了,我们只好手拉手沿着公路向前走。

期待能遇见一辆空空的出租车。

七七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自行车的丢失而变得不好。

相反,我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很好。

我说,七七,你知道这条路很长吗?

她说,知道啊。

我说,那你知道我们很有可能饿死在这条路上吗?

她说,呵呵,只要有你陪着,饿死就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