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你是天使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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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个人的婚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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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我早早就来到了招待所的楼下,喊七七。

她把窗户打开,笑着问我,这么早啊?

我说,早吗?我昨天晚上就想过来了。

她说,那你为什么不过来?

我说,呵,就在我要过来的时候,有人说要打麻将,我就去了。

她说,哼,打麻将比找我还要重要吗?

我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她,说,本来我想赢点钱,好娶你的。

她说,赢了吗?

我说,输了。

她说,哦,那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我说,我虽然输了,但是我拥有的钱一辈子也输不完。

她眨着眼睛说,真的吗?

我笑着说,真的。

她说,那你别走,等我!

说完,她就把窗户关上,转身从窗前跑开。

我站在下面笑着等她。

过了一会儿,七七就从招待所里跑了出来。

她依然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但是没有背昨天的那个书包。

我们手拉手,去吃早饭。

我们的早饭很丰盛,光咸菜就有十多种。还有包子、米粥、花卷和其他的各种小点心。

我问七七,在英国,你早上都吃什么?

她说,牛奶,面包啊。

我说,英国没有什么特别的早餐吗?

她说,没有。

我说,那你是喜欢英国的早餐还是这里的早餐?

她说,当然是这里的!

我说,那你还回不回去了?

她笑着说,不回去了。

我说,真不回去了?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真不回去了。

她这么说完之后,我就抓住从我身边走过的一个很像厨师的餐厅工作人员的手,感谢他给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咸菜。

他说,咸菜不是我做的。

我说,那感谢你做的包子。

他说,包子也不是我做的。

我说,那你做什么了?

他说,我什么都没做。

我说,那我也要感谢你!

他说,不要这样,快放开我,我还要去洗碗呢。

听到他这么说,我并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接着感谢他。

我说,如果没有你们的辛勤劳动,我的女朋友就很有可能对这顿早餐不满意。如果她对这顿早餐不满意,那她就有可能扔下我,回英国。我这么说,你能体会到我对你说这些话的诚意吗?

他看着坐在我旁边笑容灿烂的七七,冷静地说,这位同学,你能不能说一句话,让你男朋友放开我?我真的要去洗碗了。

七七笑着说,快放开人家。

我就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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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我问七七,想干什么?

她说,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

我说,好。

我们就去看了一场电影。

地点在西单,电影是一部小成本的国产喜剧,叫《疯狂的石头》。

看电影的过程中,我和七七一起参与了最少二十次黑暗中的集体狂笑。所以从电影院出来,我们又感到饿了。

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

我们决定在附近找一家饭馆。

我们和很多人在繁华又拥挤的路上缓慢地移动。

七七突然拉着我走进了一家湘菜馆。

这家饭馆没有什么特别,是一家很普通的中档饭馆。

我说,七七,你喜欢吃湘菜啊?

她说,还可以。

我说,那我们为什么不吃一些你更喜欢吃的?

她说,不,我就在这吃了!

七七拉着我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我们点了湘菜中最有名的剁椒鱼头。

还点了一个虎皮青椒和一个砂锅鸡珍。

等菜的过程中,七七一直在往窗外看。

随着她的视线,我也往窗外看去。

窗外是一条很多人在混乱地走来走去的大街。

我给她倒上茶,说,美女,喝茶。

她说,嗯。就没了下文。

她的头根本就没有转过来。

她还在看着窗外。

我问她,你在看什么?

她头也不回地说,阳光啊。

我觉得她并不是在看阳光。

因为我们坐的桌子上也有阳光,她为什么不看桌子?

我又一次地随着她的视线,往窗外看去。

越过人群,我看见马路的对面,是一间又一间明亮的店铺。

其中有一家是体育用品专卖店,还有一家是卖电器的。

还有一家,门是透明的玻璃。

那是一家婚纱照相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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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就是吸引了七七全部目光的地方吧?

但是我没有声张。

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我告诉七七不许往外看,低头吃菜!

她就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闷闷不乐地吃菜。

后来我们吃完了。

从湘菜馆出来,我拉着七七的手,穿过马路,向对面走去。

七七问我,你要干吗?

我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拉着她走进了婚纱照相馆。

我转头去看七七,她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

她兴奋地说,甘蔗,你怎么猜到我的想法的?

我说,你就快用眼睛把模特身上的婚纱扒光了,想猜不到都难。

她说,呵呵,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婚纱照相馆的工作人员听说我们要照婚纱照之后,感到非常惊讶。也许他们觉得我们的长相和打扮都有些太年轻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问我,你们要结婚吗?

我肯定地告诉她,是的,我们要结婚。

听到我这么说,七七又笑了。

她迅速地找到了一套自己喜欢的婚纱,然后就走进去换了。

她的雷厉风行强烈地震撼了另一个陪自己的女友来照婚纱照的男人。

他低声地对我说,你女朋友太酷了。

我说,酷吗?

他说,太酷了,我已经陪我女朋友走了十三家婚纱店了,她还没有相中的。

我想了想,安慰他说,没事,慢慢挑,北京有上千家婚纱店呢,总会挑到满意的婚纱的。

听到我这么说,那个哥们的脸瞬间变了三个颜色。

我不想再承担安慰他的义务,就只好走开了。

我也挑了一套合身的西服,走到里面换上了。

换完之后,我出来,没有看见七七。

她还没有换好。

我问工作人员,我的女朋友在哪儿?

她指了一间屋子。

我就朝那里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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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我轻轻地一推,门就开了。

七七正背对着我坐在一把椅子上,一个女孩正站在她旁边为她整理头发。

她坐的地方,面对着一个镶在墙上的大镜子。

所以说,我是在镜子中看见了张妍妍穿婚纱的样子。

我先看见她,然后她看见了我。

她对着镜子笑着说,帅哥,你好帅啊。

我走过去,走到她旁边,也对着镜子说,美女,你好美啊。

听到我这么说,为张妍妍整理头发的女孩就乐了。

她说,你们好肉麻啊。

我站在张妍妍的旁边,看那个女孩为她整理头发。

那个女孩突然对我说,你是不是总欺负你女朋友啊?

我说,怎么会呢?一直是她欺负我啊。

她说,那为什么你女朋友这么多白头发?

我说,啊?不会吧?

那个女孩说,你看看。

我凑过去看,就看见了隐藏在黑头发下面的那些白头发。

大约有七八根。

每一根都很白。

我说,七七,你怎么有这么多白头发?

她笑着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有白头发的,拔掉就是了。

我说,很多,拔掉会很疼。

她笑着说,那就不要拔了,把它们藏在黑头发下面吧。

后来那个女孩就把七七的白头发藏在了黑头发的下面。

七七无疑是一个让人感到惊艳的新娘。

当我拉着她的手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

我心里清楚,这帮家伙不自觉发出的惊叹绝不是给我的,而是给站在我旁边的七七的。

可以说,他们都呆住了。

我问,谁是摄影师?

没有人回答我。

我又问了一遍,谁是摄影师?

这一回,还是没有人回答我。

但是我听见站得离我很近的一个人对他旁边的另一个人说,你不是摄影师吗?

另一个人缓缓转头看着那个人说,我是摄影师吗?

那个人说,你就是摄影师。

另一个人说,哦,对,我是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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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有些迟钝的摄影师给我们照了一组接近完美的婚纱照。

其中有两张很特别。

这两张照片的创意是我想出来的。

一张是我和七七拥抱,大家看见的是七七的脸和我的背。

另一张也是我和七七拥抱,但是大家看见的是我的脸和七七的背。

我对七七说,照片出来了,能看见你的脸的你拿着,能看见我的脸的我拿着。如果不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谁都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和谁结婚。

七七笑着说,好想法。

那个摄影师紧接着笑着说,你们好变态啊。

拍完了婚纱照,最后,七七非要自己单独拍一张。

我说,为什么?

她笑着说,甘蔗,你太丑了,影响了我穿婚纱的效果,所以我要自己单独拍一张。

我说,你这样说已经严重地伤害到了我的自尊心,你真的要自己单独拍一张吗?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说,好吧,那你拍吧。你要自己拍一张,我也自己拍一张。

最终我和七七各拍了一张单人照。

七七问摄影师,什么时候能取照片?

他说,一周之后。

七七说,能不能提前点?我们赶着结婚。

他说,那五天后吧。

七七笑着说,能不能再提前点,帅哥?

他说,三天。

七七还想说话,我把她拦住了。

我说,七七,你不要说了,你要再说,他很有可能今天凌晨就给咱们搞出来。

七七说,那样不好吗?

我说,当然不好。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的私欲而把摄影师的身体搞垮。摄影师的身体是属于所有拍结婚照的人们的。

七七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嗯,你说得对。

我和七七分别到两个屋子把婚纱和西装换下去。

我换完了之后,七七还没有换完。

我就走到她换衣服的屋子去敲门。

门打开了,我看见七七站在门的里面,她的身上还穿着婚纱。

我说,怎么?舍不得换下来啊?那我们把它买下来吧?

七七笑着说,买就不用了。我再穿一会儿就脱下来。

我只好进去等她。

七七看着我说,甘蔗,我漂亮吗?

我说,当然漂亮。

她说,我有多漂亮?

我说,就像一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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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七七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

最终七七脱下了婚纱,我拉着她的手,走出婚纱店。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和七七探讨了一下结婚的问题。

我的想法是,最好在2008年奥运会开幕之前把我们的终身大事给办了。

七七问我,为什么要赶在奥运会之前?

我说,解决了个人的问题,就是我们对奥运会最大的贡献。

七七想了一会儿,问我,我们结婚也算是对奥运会的贡献啊?

我说,当然,我们结婚了,就有了家庭。有了家庭,社会就更加的稳定。社会稳定了,奥运会就会开得非常成功。

七七说,呵呵,要不咱们现在就结婚吧?

我说,那更好了!不过,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说,假的。

我说,靠。

她说,我还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对我好,那我就跟你结。

我说,如果我对你不好呢?

她看着我说,那我也和你结。

我说,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爱你。

我和七七手拉手走进校园的时候,天边的彩霞正红。

我在她的左边,她在我的右边。

我们并肩向大食堂走去。

走到一块草地旁边,七七突然停住了。

她的脸朝向西边。

那里有晚霞和高山。

七七突然说,甘蔗,明天我们去爬山吧。

我说,爬哪一座?

她用手指着晚霞下的高山说,就爬那一座。

我说,好远啊。

她说,远吗?

我说,看着挺远的。

她说,那你陪不陪我爬?

我说,即使它远在天边,只要你想爬,我就会领你去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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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我住在寝室。

七七住在离我不到五百米的招待所。

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

我和七七说好去爬山的这天晚上下起了雨。

雨下得挺大,打在窗户上声音很响。

我是后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下雨的,我上完厕所后,在窗户的前面站了一小会儿。

然后我爬上床。

我的头刚沾到枕头上,我突然收到了七七的短信。

在短信里,她说,甘蔗,天不遂人愿。

我马上给她回,好事多磨。

她说,这么晚你还没睡啊?

我骗她说,因为想你,所以一直没有睡着。

她说,呵呵,你有多想我?

我说,快想死了。

我问她,你想我吗?

她说,我想你。

我说,你有多想我?

她说,我打心眼里想你。如果心有一个洞的话,我的想就是从那里面流出来的。

因为下雨,第二天我们没有去爬山。

七七说她要回家待一天。

我同意了。

在学校大门口,七七上车之前对我说,甘蔗,等天气晴朗了,我们就去爬山,好不好?

我说,好。

七七就坐上了出租车,在车窗的里面笑着冲我摆手。

车向前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那辆出租车远去。

我看见七七坐在出租车里,正回过头来,接着冲我微笑着摆手。

车越来越远。

七七一直在冲我摆手。

直到我再也看不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