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央央,呜……呜……”季央央放肆的大声哭泣道,渐渐的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一片黑暗向她袭来,她终于昏了过去。
而在京都相府内,瑞子墨此刻正在兰雅小筑内,自从赶走季央央后,桑兰便整日缠着他,没见到他就不喝药不食饭,弄得他片刻不得清静。
而今晚突来的暴风闪雷,让桑兰更是尖叫着靠在他的怀里,为了耳根清静,也为了安抚桑兰,瑞子墨这一夜很早便上床休息。
怀里的人儿在一声声的响雷声中惊呼着,他紧紧的抱着她,温柔的安抚着她,只至桑兰睡着,抬眼看向窗外,外面哗啦啦一片,这么冷的冬天竟然会有雷雨大风,这也让瑞子墨惫感惊诧。
而当一抹闪电从窗外忽啸而过时,他也被惊得心脏剧烈收缩,这不禁让他想到四日前被他赶走的季央央,季央央从小就胆小,这么大的雷,此时她会害怕吗?
深深出了一口长气,瑞子墨甩甩头,心道:不想了,当自己逐她出府时,两人便没有关系,她的死活再也与自己无关,对这个谋害自己亲骨肉的女人,自己根本就是瞎操心,翻身向着床内,他搂着桑兰闭上眼睛睡觉了。
清晨,一辆小马车正蹄踏蹄踏的向前行驶着,“娘,那儿有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大声叫嚷着。
“这荒山野地的什么人啊,这大清早的你这死孩子不睡觉,就知道叫嚷,快进来,外面风大。”车内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大声叫喊着,并顺时就把她的小儿子从窗台上拉了下来。
“娘,真有人,宝儿不骗你。”名叫宝儿的小男孩一双大大的眼睛此刻圆瞪瞪的看着他的娘亲道。
“那有人嘛。”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掀起窗帘,她朝外瞧去,没有见到人,于是打算收回眼,可就在此时,她的眼角瞄到已经在她们马车后棚内的一个身子。
于是她惊呼道:“孩子他爹,快停车,有人。”
“喻……喻……”男人听到女人的叫喊声,立即拉着马绳,强迫马儿停下来,而急切的拉扯让马儿发出嘶。嘶的啼鸣声。
马车停后,妇人对着身边的儿子说道在车内等,然后立即下马车,拉着她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埋怨道:“你这个人怎么驾车的,棚里有人,你都没有看到,怎么眼越来越瞎。”
“你不是常骂我不看前方吗,这次我的眼就只看向前方,我哪知道那棚内有人。”男人一边回击着一边由妇人拉着他朝废棚走去。
“哎呀,还是个姑娘。”妇人走到棚后见到躺在地上的一位姑娘,她惊讶道,然后走进去,蹲在季央央的身边,轻声呼喊着她,可地上的人儿却始终没有应答。
她上下打量季央央,见她身下一滩水,伸出手,一摸,那衣服也是湿的,于是她将手抚上季央央的额上,“哎呀,好烫。”她惊叫着转头看着她的男人道。
“她一定是淋雨了,现在正发着烧呢。”妇人肯定的对男人说道。
“那怎么办?”男人木讷的回看着妇人,等着妇人出拿主意。
“怎么办,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扔在这不管吧,如果这样,她毕死无异。”妇人一边说话一边对着男人翻了一个大白眼。
“快点,咱们赶快把她扶上车去,我好给她换件衣裳。”妇人瞅见离季央央不远处的包袱,于是她急声说道。
当两人合力把季央央抬上车后,妇人就催促着男人赶快架车走,她希望能在今晚天黑之前到达京城和北城中间唯一的驿站。
驿站掌柜她认识,他会医术,去年她这个时候去京城探亲时,儿子宝宝半路上发烧咳嗽也是他医治的,还好掌柜会医术,否则儿子可能就会……
想到这,她看向被她换好衣服,却依然昏迷中的季央央,看着季央央满面的潮红的模样,妇人在心里默念道:能不能活,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了,轻叹一口气,妇人搂着她的儿子轻声说道:“宝儿,别吵,姐姐生病了,需要休息。”
“嗯,好。”宝儿乖巧的答应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和他娘一样看着昏迷中的季央央。
或许是季央央命不该绝,又或许是老天爷这次真的开了眼,马车终在天黑之前到达了驿站,一路上妇人过一会就用冰凉的帕子为季央央擦试一下身子,然后用另一张帕子盖在季央央的额头上,每次取下额上的帕子时,那帕子都被季央央的体温熏热。
而驿站掌柜的在为季央央诊治时,也夸妇人做得好,听到掌柜夸奖自己时,妇人扬起笑脸骄傲的看向她的那个老实男人,而那个男人则摸着后脑勺憨笑着看向他的妇人,两人有趣的模样,也让旁边掌柜笑溢出声。
掌柜为季央央开过药后,妇人便她吃了些消炎药,待小二把退烧药煎好后,她扶着季央央一勺勺的喂着她,而季央央很是合作,她的神志虽然迷糊,双眼睁不开,但是她的身体需要水份,所以当微热的药水碰到她的嘴唇时,她饥渴的吸吮着。
两日后,季央央终于苏醒过来,当她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轻喃着要喝水,可她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理她,于是她挣扯着睁开那双沉重的眼皮,眨眨眼,侧头,此时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内。
“这是哪?”季央央心中带着疑惑打量着房内的一切来。
“吱嗄”随着门打开发出的声音,季央央看见一个身穿青衣的妇人走了进来,她进屋后,单手拿着碗,而另一只手转回去把门关上,然后朝屋内走来。
“姑娘,你醒了。”刚关好门进屋的妇人一见季央央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她惊讶的开心叫着。
“嗯,你是?”季央央用肘撑起身子寻问着进屋的妇人。
“姑娘,快躺下,你还没有好呢,可不能再着凉了。”妇人说着就把药碗放在桌上,急忙向季央央走来,把撑起身子的季央央又按回到床上关心的说道。
“好。”随着妇人的动作,季央央乖乖的躺下,点头答应着。
“你这都昏睡了两天了,哦,不对,是三天,我见到你那天,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妇人想想后,肯定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没救了,没想到你命真大,幸好你遇到我,要不然,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妇人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听到是面前这位妇人救的她,季央央感动着轻声说道:“大婶,谢谢你。”
而听到季央央的答谢,夫人豪爽的笑着道:“没事。”
“对了,把药喝了,瞧我这记性和你一说话我就忘记正事了。”妇人笑着起身向桌子走去。
而季央央双手捧着药喝的时候,她便从这位开朗的大婶言谈中得知大婶的姓氏及去往何处,当她听到李大婶这一行是去北沙城的时候,她便请求李大婶带着她一同前去,而李大婶听到后很爽快的便答应了她。
喝完了药后,李大婶又和她聊了几句,临走时,李大婶叫她好好休息,盖好背子,不要再着凉了,然后笑着离开屋子。
看到李大婶的关心的言语和热络的相助,季央央眼内含着泪花,心叹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而那个和自己相处了十来年的男人却总是换着花样来算计自己。
为了娶心爱的人,他设计休离自己,为了让自己承服于他,他贬自己为奴,当自己被他的心爱人残害时,他只听她只字片语便深信不疑,而为了让自己替他怀子,他不惜用爱的名义来欺骗自己,当两人掉胎时,他只守候她,对自己置之不理,而他那无情的驱逐和临走时绝情的话语深深的刺疼自己的心。
摇摇头,季央央闭上双眼,她不想再去想让自己难受的事情,转过身,拢拢背子,季央央打算休息了。
两日后,待季央央身体稍微好转些后,便和李婶一家踏上了去北城的路,一路上季央央很少说话,她总是听着李婶聊家常,听着她嚷她的儿子,看着她教训她的相公,而她的相公总是傻笑着回应她,气得她吹胡子瞪眼,而每每看到他们两口子那吵闹中的恩爱,季央央总会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李婶的儿子很乖,每当看她把头扭向窗外时,便爬到她的身边,央央姐姐的叫唤着自己,然后讲出一些好笑的话来逗她笑,那闹腾的模样,和他娘一个模样,这让落莫中的季央央备感温心,让她不去想起过往的人和事物。
半月后,季央央便同要婶一家平安到达了北城,当到达城后发现城外和城内都有很多士兵,这让她很是疑惑,在客栈吃过饭后,爱热闹的要婶便从另一桌跑回来,并解开了今日进城后让她疑惑的事情。
原来离北城二千里远的突宿国在正月三十那日,趁着城内老百姓欢庆新年和士兵们的松懈,而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抢劫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