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月落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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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代价

青梗,火莲,只是暂时性的压住了凌云焕的寒体之症,最多的时间也只有五年。

也许,在一开始,青梗,火莲,只要得其一,就可以完全消除那小小身体里的痛苦,也就没有这么多年的煎熬。

“师父。”

白衣少年微笑的安慰道:“夜不会有事的,他还放不下。”

“放不下?”老人疑虑的问道,“那件事情?”

凌云焕轻轻摇头,“不是,夜的心中有了一个人。”

“谁?”睨了一眼还并排躺着的两人,不相信的问道:“语儿?”

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除了她,夜是决不允许自己死在别人手上的,包括他自己。”

人的意志在某种方面具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他相信,夜对可可的感情,绝对不会让自己这样离去的,决不允许。

“希望如你所言。”冷云长长叹了一声,在夜醒来之前,他恐怕是永远都不能够相信以后了。

气氛有点诡异,而在梅林的外面,却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

“混账。”

皇宫之中,凌云麒正在发火,一掌毫不留情的扫向跪在地上的人,“滚出去。”

地上的人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讲什么,但一接触凌云麒正在喷火的眼睛,还是低头安静的退了出去。

右丞相府被烧,可是宁远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楚可语。

那个少女,还真是不能小看,只是宁远对她的感情,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他是过来人,知道一段真正的感情会对以后的事情会有多大的影响,如果楚可语有心害他的话,那么宁远……

不,不可以,他是她唯一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毁在一个女人手上,凌云麒眼中狠戾的光芒出现,为了他的孩子,他必须除掉楚可语。

“来人。”

门外的人随之进来,低低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伴随着未来的风暴,在郓启城的上空形成阴暗的色彩。

看着暗处的人领命而去,凌云麒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下,多久了,要多久,才可以停止这种生活,这么久,他也厌倦了,无休止的斗争,只从坐上那个位置以后,这种斗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白梅般女子的笑靥,似乎还是青春少艾,那梅树下的女子轻轻一笑,似乎夺尽了天地日月的芳华,眼中眸光闪烁,似乎所有的璀璨都隐藏其中,那样美丽……

可是,最后他却没有保护好她,甚至……只留下……

眼中泪光浮现,都这么的事情,他……

“皇上,皇后娘娘有事求见。”

门外的宫娥低低的声音传来。

凌云麒眉头一皱,挥挥手,“不见。”

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楚荷。如果不是她,梅儿也不会……

“你必须要见我。”

一个端庄美丽、雍容华贵的女子从外面缓缓进来,脸色略微憔悴,美丽的眼睛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有着无奈,伤心,悲痛,也有着浅浅的释然。

厌恶的看了一眼楚荷,凌云麒脸色不太好,“你来干什么?”

楚荷笑了,那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凌云麒想起了一种花,不会荷花,而是……昙花。似乎暗夜中的最会怒放,用尽生命的开放,虽然短暂,却美丽的夺人心魂。

这样的楚荷是凌云麒从未见过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她今天似乎很特别。

“也许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还不如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楚荷仿佛回到了少年的时代,脸上有着回忆的色彩,“也许爹从一开始就对的,再给我已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踏入这皇宫。”

“你已经在里面了。”冷冷的开口,凌云麒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当年的事情,就算楚荷不愿意,他也不会放过她,那个皇位,没有楚荷,他绝对坐不上。

“是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希冀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可是那时候,在你心中的,只有皇位,而后来,还有她。”楚荷不管不顾的继续说了下去,“到了今天,也许是那个少女让我想到了以前,原来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岁月。”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继续这种无妄的等待了,这个世上,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亏欠了很多人,还有我的孩子。我不再奢求你的回头,你想要的我会双手奉上,傲儿的事情我也会解决好,只要你放过那两个孩子。”

“我凭什么答应?”

“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啊!”楚荷的声音颤抖,失控的叫道。

一甩袖走了出去,凌云麒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的孩子只有一个,永远都是!”

睁开眼睛,她可以轻易的感觉到身旁人的呼吸,气息微弱,若有似无。

前天的事情就像一个噩梦,黑暗阴沉,恐怖的窒息。

她的眼中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那天那样黑暗的自己是真实的吗?甚至她都感到她的灵魂已经不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思想,毫无……

真是没用啊!看着手腕上紧紧缠着的小黑小白,它们,也受伤了吧?

手指轻轻拂过小黑的脑袋,那一鞭,如果没有小黑的话,凌云夜他……

感受到楚可语流动的温度,小黑吃力的张开眼睛,低低的说道:“可语姐姐,你,醒了!”

心疼的触碰小黑的脑袋,楚可语安慰道:“没事了,小黑,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了!”

“这样就好,可语姐姐,我……”吃力的说道,小黑脑袋下垂,顺着楚可语的手腕滑了下去……

一道白光闪过,小白担忧的接住小黑,却不敢离开,小心翼翼的看向楚可语。

“对不起,小白,”楚可语声音低低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可语姐姐,”小白带着小黑跃到楚可语的左手手心,“你不要伤害自己,不可以的。”

楚可语觉得鼻子有点发酸,牵扯出一丝笑容,用鼻子碰碰小白的芯子,“小白,不会了。相信我,不会的。”

看着小白担忧的样子,继续说道:“这次我惹得麻烦够大了,我知道怎么做。你先带小黑去疗伤吧,需要什么现在告诉我哦!”

“小黑没什么,它皮糙肉厚的,只不过夜哥哥好像真的快……”

“没事的,他只要醒过来就不会有事的。”楚可语将小白小黑轻轻放到床上,抱起昏迷中的凌云夜,“我欠那么多,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我了。他怎么会舍得死呢?”

错过小白担忧的眼神,足尖一点,抱着凌云夜快速离去。

凌云夜,你可不能死啊,我可不想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啊,那样不划算啊!

霞璃殿内,倾城看着楚可语怀中的凌云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不理会倾城的目光,楚可语挥挥手,“守住殿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倾城满腹疑惑,却还是应了一声。

“记住,是任何人!”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楚可语让凌云夜盘膝端坐在榻上,从空间戒指中拿出那颗朵在净宜院内得到莲花,暗暗的许愿,那个法子,需要的是用七彩莲做引,自身血脉为本。

七彩莲自从上次她去了湖底一趟,就全部死光光了,唯一留下的一朵又因为她的血变成了红色,也不知道行不行。

红莲雀跃的楚可语的掌心散发着浅浅的光芒,看上去有点……诡异!

手指轻轻的碰碰红莲,声音中带着恳求的嗓音,“这次你可要帮我,一定要,救不了他的话,师父会杀了我的。”

红莲的花瓣微微颤抖,跳跃到一旁的凌云夜身上,上下旋转了一遍,才重新跳回楚可语的手心。

管不了那么多了,楚可语讨厌婆婆妈妈,成败与否,以后再说吧,那个方法……南迦密林里的那些东西好像都挺管用的,虽说要付出点代价,但效果都是很不错的。

手心相对,用内息催动浮现在半空中的红莲,室内顿时红光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像五行之力,生生不息一般,当楚可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的红光早已不见,红莲也不知道哪去了,双手如同粘了胶水一样牢牢的和凌云夜的粘在一起,不管怎么用力都没用,浑身无力,好像除了睁眼,已经干不了其他事情了,而外面……

一道旋风般的身影进来,白发老人的气息微喘,惹得楚可语不由的眨了眨眼睛……

唇边的笑容苦涩而无力,她欠凌云夜的,其实又何止这一次啊!

“师父……”

低低的嗓音中充满着无奈和悲伤,为什么,我就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啊,命运,抗争,她的一生,这便是存在的意义吗?

冷云最终还是摇摇头,轻轻抚上楚可语的头顶,“没事的,语儿,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感觉体内最后一点力气也被吸收干净,才全身无力的倒在老人的怀中,该死的凌云夜,吸干了她所有的内息,没变成人干,还真是幸运啊!

“师父,带我离开!”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师父,真的好想和你一样,一走了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