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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诡异的梦境

“热?”景亦风疑惑道:“这个天气穿这么少,已经很合时宜了,为什么会热?”

刚说完,就见卓扬迷离的双眼视线投向她这边:“是啊,很热,好像穿得太多了。”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黑色短t恤脱掉了,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宽阔的肩膀。

“你……你想干什么?!”景亦风见他突然半裸了起来,被吓了一跳,伸出手指,瑟瑟缩缩地伸到他的肩上,触碰了一下,想试探一下是否真的有那么热。而触碰之时,感觉到他的皮肤表层虽然很烫,却没有一丝黏腻的汗。

待要缩回手时,却猝不及防地被卓扬抓住了纤纤玉手,只听得一个声音幽幽响起:“这个手很凉,很舒服。”

景亦风用另一只手扯住卓扬的耳朵道:“禽兽,放开你的手!”可她怎能敌过卓扬的蛮力,任她怎么掐、抓、扭、捏他,他就是不松手。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吸引我这样的帅哥?”卓扬张嘴就是这么一句。

“啊——来人啊!你们的头儿发神经病啦——”景亦风见挣脱不开,只好扯开嗓子,想呼来援兵。她却不知,卓扬早在拿到公鸡头所给的“逍遥散”时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了,当然是预先吩咐了手下不论顶楼有什么动静,都不许上去打扰他们的雅兴。

景亦风喊了数次之后,都不见有人来援助她,只见基地附近的山林里飞起了一片一片的鸟群,树林里“窸窸窣窣”一片声响,想必这些飞禽都被她的“河东狮吼”惊吓到了。

两人僵持许久,一个拼命地抓着另一个的手,另一个拼命地在对方身上掐、抓、挖、捏,但对方身上肌肉过于结实,任她怎么折腾,都只能听他轻轻地哼唧:“啊,这里很痒……嗯,这样挠比较舒服……哎哟,还有那里,那里也痒,再挠挠……”

景亦风并不知道卓扬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自从吃完饭后他的举止便很奇怪,见怎么折腾他都不放手,只好坐在卓扬身边和他对视,想用眼神杀死对方。只见这两人一个眼神迷离,嘴角带着微笑;一个眼神冷峻,怒气冲冲。

“你笑起来很吸引我这样的帅哥。”

“我偏不笑!”

两人一直重复着这段对话。

卓扬与景亦风在这厢吵吵闹闹之时,马克医生的实验楼里,却沉寂一片。

唐宋已在隔离舱里沉睡许久了。马克在他体内注射了生长素,又在他的身上做了数个小手术,以期唐宋过了适应期后到达再生期之时能快速生长,不被原有的体质束缚。

唐宋躺在胶囊一样的隔离舱里,身上并无衣物,却插了许多管子。他紧闭双眼,看起来十分安静,少年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陷入了极深的睡眠中。

马克一人在实验室里忙忙碌碌,观察着屏幕上的唐宋身体的各项数据,根据数据的变动给唐宋身体的不同部位施以药剂,这样才能够让他长到正好三十七岁的身体。

马克每日的睡眠不足四个小时,且被分散在不同的时间里,每次只能睡二十分钟。因为这项手术十分艰巨,以前只在动物身上实施过,在人类的身上并无经验,要做到十分把握,必须时时刻刻谨慎。

这段时间忙于帮助唐宋,几乎没有和简联系过,马克常常在心里挂念她,不知她这段时间过得是否顺利。此时他难得抽出空来小憩一会儿,却被实验室内部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不顾倦意,忙去接听。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马克,我是简。”

“简……”

“马克,这些天来我从东南亚辗转到非洲,任务完成了大部分。看到那些孩子的笑脸,我很开心。”

“简,听到你的消息,我终于放心了些。这些天来你在外面也不知道多告诉我些情况,我和唐先生都很挂念你。”

“马克,我每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那些贫民窟里,茶不思、饭不想、夜难寐,只为了多跑些地方……原谅我一直没有找机会向你报个平安,今天白天我才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因为……上次抽10mL的血所换的1亿刀差不多用尽了,我今晚得开始行动了。”

“简,你又要劫富济贫?!不!别这样,上次唐宋拜托我一件事情时,曾给了我500万,现在我还剩下一些,我全部给你先用着好吗?别再冒险了,我真的不希望你这样冒险!”

“不用,马克,500万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知道这里有几个酋长非常有钱,当地黑市交易流程我也清楚,你放心吧,我会安全回来的,再见。”

原来简只是报了个平安就挂了电话。

马克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原有的倦意也没了,只得静静坐在实验室里,回想收养简的二十年。一年一年,像书卷翻页一般,哗啦啦地过去了这许多年。

流年似水。

她从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变成这样坚毅的一个人,独自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眼神极少透露出温柔或多情,内心却藏着一块极其柔软的地方。她看不惯别人受苦,却独自承受家庭的痛苦,和自身皮肤撕裂般的痛楚……

你是这样与众不同。愿你在非洲那里一切顺利。马克心中默默念想着。

当马克脑海里的回忆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时,昏睡中的唐宋陷入了诡异的梦境里。

他发觉自己在一片狭窄的甬道里行走,忽见前方有一束光照来,几个人影逆着光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看见一人对着他缓缓地举起了什么东西,接着“砰砰砰”的一阵响,他感到身体被一波强大的力量撞击到地上。接着身下的地面凹陷了下去,他感觉到四肢及躯干多处传来剧痛,且身体陷入一片黑暗中,急速坠落下去。

“我在哪里?我怎么了?好痛……”他的意识似有似无,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在急速坠落,他甚至能感受到耳旁呼啸的风声。

这样急速坠落了很久,好像坠到了一片草地上,全身都是碎了一般的痛楚。眼睛没有睁开,因为光线太强、太刺眼。

他忍住剧痛,试着伸出手挡住阳光。可是手举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

好痛苦。

“我在哪里?我怎么了?好痛……”他再次发出了这个疑问,话只在心里盘旋,并未能说出口,因为脸颊也在剧烈地疼痛着,嘴巴张不开,舌头也动弹不得。

这时,眼前感受到的强光似乎黯淡了些。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哥,你是谁?你怎么会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

这个声音很耳熟。是谁?他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但由于眼前的光线似乎被什么遮住了,没那么强烈了,眼睛终于睁开了。

他眨了眨眼,只觉眼前一片明亮的白,一个灰蒙蒙的人影好像在俯视着他。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光线,眼前的影像也清晰起来——原来是一个八九岁的混血小女孩,眼睛大大的,眼窝有些深,皮肤白得透明。

“简……是小时候的简……”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却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你怎么了?你好像受伤了,全身都是血!我把我的爸爸妈妈叫来看看你好吗?”小女孩好像并不认识他,见他不做声,便离开了他。

不多久,唐宋便听到耳边传来两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他努力歪了歪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这一男一女伴着两声枪响倒在了血泊中。在他们身后举枪的,正是他一直尊敬的父亲……而父亲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黑衣男人。

小小的简看见父母倒在了血泊中,哭喊着扑了上去,却又有一声枪响传来,她弱小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倒在了父母的尸体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心嘶吼着滴着血。

“简!简!简!”他在心里大声呼唤着这个名字,忽地觉得身上一阵紧绷的感觉,似乎衣物全都紧紧束缚在身上,勒得肉生疼,原来的那种碎裂的痛苦已消失不见了。

这一来,身体似乎能活动了。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只见自己浑身是黑的与鲜红的血,原先的衣物小得紧紧绷在身上,他****着的双脚和双手分明是成年男子的模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棱角比之前分明了许多,他甚至能摸到眼角的细纹和下巴硬扎扎的山羊胡。

“我……我变成正常的男人了?”他心中交织着痛苦和喜悦,难怪简不认识他了。简?他忽地想起简已经倒下了,他张大了嘴呼喊着:“你们这些杀人狂!!!”他感到了喉结的震动,竟能发出声音了。

只见父亲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人呵斥着父亲:“你儿子不是早就应该死了么?怎么,他竟长大了?”

唐宋愣在那里,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伴着一声响,他再次倒在血泊中。他眼前最后残留的一段影像,便是父亲举着的枪口正冒着烟,脸上刻满了痛苦;接着又一声枪响,他的父亲也倒下了——他们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对方,直到双方的瞳孔都扩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