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告别选择(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世间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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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歌手的梦想我一直记得,为了这个梦想我和父亲反目,为了这个梦想我背井离乡,我不顾一切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梦想。我清楚地记得吴香芒跟我说过,有朝一日我有成就了一定要给她买一幢花园别墅,要可以把公交车开到家里的那种大院子。

我甚至幻想过,我和吴香芒在世外桃源居住的样子,她和我在铺满桃花的床上呢喃着,但是很快现实照进梦想,我很清楚自己的任务。那只是脑海中的一幅画面罢了。

吴香芒来到酒吧接受我给她所谓的惊喜时,其实我就很清楚她很爱我,爱我爱到要控制我,只是我很愚蠢,到了最后的最后才明白,但是我对她的爱不变。

我唱了一首崔健的《一无所有》,台下的人都认为这首歌太土了,只有吴香芒神情迷离,微醺陶醉地盯着我,我看到了她轻微的脸颊透着红晕,似乎是喝红酒喝多了,但是我并没在意,相反她喝得越多越好,因为我可以送她回家,至少在岳母面前可以很好地表现一番,我很清楚岳母的性格,岳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她老人家能生出吴香芒这样的女儿我表示很惊奇。因为吴香芒几乎视钱财为粪土,似乎她很在乎清誉和名声,价值观和我差不多。所谓搞定岳父大人难办,搞定岳母更难办,但是在我苟富贵这,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倒我的。当然了,这只是投机取巧罢了。所以我投其所好,知道岳母爱体面,我记得有次吴香芒带我去她家,她妈在电视上看到黄金搭档的广告,说这玩意好吗?吴香芒接过话茬说,哎呀,妈,这都是骗你们这些老年人的。岳母说,小孩子懂什么?我们老人就喜欢这样的。看来我的仔细观察能力留给了我很多机会。于是,我买了黄金搭档,再把醉醺醺的吴香芒搀背上楼梯。

岳母果然很高兴,见我手上拿着黄金搭档,很欢迎我。但是转而一看满身都是酒味的吴香芒,岳母就严肃起来说,富贵啊,这是怎么回事?你带香芒去喝酒了?我支支吾吾半天。二老只好招呼我进去坐。吴香芒的家和往常一样,一个沙发一张茶几,前面的组合柜上是电视影碟机,两旁是家庭影院音响,再有右侧是厨房,厨房看起来很精简,看起来也很宽敞,但是实际面积不大,这就都依靠厨房那面神奇的镜子了。岳母让我把香芒扶起来搀扶进她卧室,她则拿起黄金搭档跟在我后面,吴香芒很沉,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当公交司机是有底子的,肌肉不少,当然赘肉也很多,但是我发誓我从没嫌弃过吴香芒的身材。岳母呵呵笑了笑,把黄金搭档搁在吴香芒的衣柜上面。

我坐在吴香芒家的沙发里,岳母问我何时和吴香芒结婚?我笑着说,阿姨啊,是这样的,我想等我买房后就和香芒结婚。岳母接着问,那你何时能赚到买房钱呢?瞧,这母女俩忒像,连问话都如出一辙,我实在是避不开这个问题,我只能是顾左右而言他。阿姨,你家的天花板挺好看的,哪家装修公司做的?阿姨说,那好,敢情那好啊,等你装修时找我,我去帮你跟那装修师傅说说看,让他便宜点给你装,你看咋样?我慌忙到,使不得,使不得,哪敢劳驾惊动您二老,我和香芒凑合那么一忙就成,哈哈。我边说边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