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第三条道路(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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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诗人随笔(10)

“先生,到我们免税店去看看吧,里面有许多欧洲纪念品,就在广场的右前方。”——她随手递过一张中文的广告清单。起初我还以为她是日本人或韩国人。

我说:“你是国内来的吧?”

“嗯”!她甜甜的一笑,圆圆的脸上泛起两个小酒窝,越发靓丽。

“店是你开的吗?”

“不是,是中国人开的,我在里面打工。”

“好!等一会我一定去,我们先到那边美茵河转转,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我还请她帮我们一家三口照了张像。她非常热情。显然,祖国的游人就像她的亲人,这毕竟是在异国他乡嘛!

看模样,她是在德国留学的大学生,言谈举止和气质与一般外出务工者不大一样。形象在西方女孩中也显其高雅,长得比她们好看。

别了姑娘,我们来到美茵河畔。我手里一直还拿着她递给的商店路线图。

美茵河是莱茵河的支流。穿过成群的教堂,踏上横跨的铁桥,儿子尽情的拍照,还不时为我录一些活动的DV资料。

时间过得真快,太阳西斜了。为详细了解德国人过礼拜的习俗,我们又走进教堂,聆听他们读圣经和唱赞美诗的情景。

哦!这不愧是伟大诗人歌德的故乡,一切都显得安静而有秩序。走在人往稀疏的小街,穿行在古老建筑的历史中,我仿佛读懂了西方人特有的心境。

突然,教堂屋顶的钟声四起,叮叮当当的将和平鸽送上蓝天。此刻,我想起那位在广场等候我们的中国姑娘,与约定的时间已超出了许多。

在德国,任何人必须信守承诺,失约者是不受尊重的。

我有位朋友的朋友讲,他有位北京同学在德国留学,一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赠物消息(德国人是登报免费送物),有位老人要将他的一辆旧自行车送人。于是,他赶紧去电话,老头当即答应:“你明天下午来取吧”。老头出门后,老伴也接到一个电话,又有一个人需要这辆自行车。她不知老头答应了别人,于是又叫其明天上午来取。

第二天上午,一位德国小伙从老太太手里把车取走了。老头一愣:“糟了,我已答应给一位中国人的。哎!怪我们没通气”。于是,老头赶紧上街买了一辆新车,下午将此车送给了中国留学生。由此可见,在德国人的眼里,守信誉是何等之重要。

当我急步返回罗马广场时,游人见少,已是下班时间,再找不着那位中国姑娘了。我心里一下空荡了起来,觉得十分对不住那位穿白衬衫、黑长裤、长得如此漂亮的东方女郎。我失了信,没遵守承诺。想必她肯定会骂我是个骗子。因为我能体会到,自己也有子女在外留学打工。也许这时的她心情比我更难受。

教堂的钟声还在叮叮当当地响。天沉了下来,广场上空飘过一团阴云,几只鸽子从头顶飞过。我拖着疲倦的步子离开了罗米尔,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位东方女郎甜美的笑容……

山国之旅

汽车在蜿蜒的阿尔卑斯山快速行驶。远处的雪松,近处的牧场,还有那沿公路一旁的湖泊、河流、庄园,一切如作曲家莫扎特和施特劳斯音乐所描述的那样美丽。

奥地利国歌的第一句歌词就是“山之国土”,这个形容再精确不过了。奥地利有三多,即:多山、多湖、多树。多瑙河畔涌现出不少杰出的音乐大师,首都维也纳被称为世界音乐之都。

作为一个音乐作者,我能到此一游,一生也算幸事。

一路上,我不停的用小DV拍摄纪录下所见所闻,我在想,为什么这个国家会出现那么多的作曲家?是不是因为这无禁的山野风光给了他们无穷的灵感?

奥地利的山不同于他国,山中的绿树与草坪比例柔和,山下的湖泊与景色竟相媲美,山上山下,遥相晖映,秀色逼人。

平坝处,住有幽静的小户人家,草坪与农田交织,黑白色的奶牛与羊群散布野山。这个面积不大,人口800万的小国,它的风土人情引来了全世界的观光者,旅游业使它的人民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我们在因斯布鲁克落脚。这个始建于1493年的古城,文化名胜诸多,著名的小金屋、皇宫、皇家教堂、腓特烈公爵街、威尔滕修道院以及奥林匹克运动场等,都是非常迷人的。这里曾举行过冬季奥运会。

小城没有一座高楼,全是欧式古建筑,干净、静雅,人们见面彬彬有礼。每到一家店铺,主人都向你发出微微的一笑,无论你买不买东西,离开店门时,她都会说一声:“谢谢”!有的还会讲一句中国话——“您好”。

如今的中国人外出旅游者多也,中餐馆天天爆满,有的旅游景点华人占去三分之一。

我是第一次生活在白人圈,我感觉最深的是——欧洲人好喝、好玩、好闲、好享受。比起中国人来,他们的吃苦精神差远了。我们中国人能折腾,生存力特别强,只要给个钱,有口饭吃,什么地方都可活下去。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许多欧洲人开始惧怕中国的强盛。在西方,不论城市大小,到处是大陆、香港、台湾人开的中餐馆。而在中国呢,谁能找出几家真正的西方人开的西餐馆?老板下厨干活的事就更不多见了。

诚然,我们中国人要好好向欧洲人学习,要像他们那样,有意识地去保护古建筑、古文化,提高我们的总体国民素质。只有这样,中国的城乡差别才会早日改变。

因斯布鲁克的旧城保护特别好,整体看像一座风格统一的艺术品。椭圆形的中世纪建筑群,窄窄的街道,悠然的藤蔓棚,正是人们休闲漫步的好地方。在这儿,如若有一处古建筑损坏或倒塌,政府会原地、原貌复建,绝不破坏整体格局。

然而在我国则大不一样。几千年来的战乱,加上如今的现代化建设,一座旧城被推翻,一座新城拔地而起,几年间全然没有了过去的模样。难怪常听到这样的话:“几日不出门,已找不见原来的路。”其实,这并不是件好事,一来失去了先人留下的古迹,二来重复建设浪费钱财。一个文明古国,在城中找不见几处可观赏的名胜。只有那些荒郊野外的寺庙,山上的长城和撼不动的石刻,今天才被保留了下来。

我曾走遍中国的大好河山,可绝大多数的县级市找不到一处名胜古迹。山西平遥古城也是因贫穷,无力旧城改造才幸存下来。从这一点讲,我们的过去是可悲的……。

奥地利的风光和因斯布鲁尔的古建筑群,给我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由此,使我产生了许许多多对中国历史长河的思考和华夏古建筑的缅怀……。

漫步洛桑街头

洛桑是瑞士一座山水相依的名城,这里风景丽秀,行人友好,可堪称和谐世界的宿影。

清晨,我独自来到市中心的洛桑湖畔散步,薄雾撒在湖面,湖中有白天鹅戏水,岸边有老头子钓鱼,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寂静。

这个国家位于欧洲的心脏地带,人口少,以手表业闻名于世。

我踏着咯吱咯吱的卡佩尔木桥,在古老的木质屋顶下行走,四处眺望着,观察这里的湖光山水。观察这里的教堂民居。观察这里的每一张闪过的脸庞。

我去菜市看了看,蔬菜品种不多,鲜花占去一半。花摊上,金黄色的小葵花最为耀眼。此刻,我理解了西方油画中为什么常有“向日葵”的出现。

沿湖边走去,我穿过一串民宅,力争在小街小巷找到一处我喜欢的旧货市场。果真,岸边人头踊动处,真的有一片卖古董和工艺品的自由市场。我兴奋极了,看看这,摸摸那,其中有一件旧东西——白玉石的女郎雕像让我心动。此物高约50公分,重约10公斤。这东西太珍贵了。我用极不成熟的英语讨价还价,摊贩说:“少于一千欧元不卖”。心想,这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元,那怎么行?我在那儿呆了许久许久,最后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去。

显然,欧洲的旧货市场太小,不能与北京的潘家园相比。但,他们的雕塑工艺品却是世界一流的。

太阳老高了,我赶紧去狮子纪念碑那边,妻子一个人还在那儿等我呢!

充满着悲伤情调的石狮子,是纪念1792年法国大革命中保卫皇宫,保护路易十四和玛丽·安托瓦妮特而牺牲的786位瑞士军官和士兵而建造的,这是一处有名景点。正是因为瑞士人的忠诚,故历来梵蒂冈教皇雇用的全是瑞士士兵。而给予他们极高的薪水。

儿子杜旋没能进入瑞士,因为他从英国出发,签证时不含这个国家。我们是在北京签的。昨天,儿子在皮亚琴察与我们分手后,他去了意大利的米兰。说好的两天后在卢森堡再见。

我与夫人在到达洛桑之前,先去过瑞士边上的小国列支敦士登,在那个只有两条街道的国家首都逛了几个小时,下午才驱车赶到洛桑住地。

在瑞士,我们夫妻俩没有了当翻译的儿子陪同,钱包里的欧元也有限,去了好几次手表店,都舍不得花钱买一块。在劳力士表店里,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向父母报一声平安。母亲接电话有些惊讶,她说:“你这么远还打电话来啊,……你爸爸的病好多了,已经可以出门打牌了。你就放心玩吧”!我说:“在这国外我们手机不通,街上欧元打电话也不方便,等我们回北京后再说吧”!可以听得出,母亲和我一样,都是牵挂着亲人的。

吃罢晚饭,我们来到湖边,两岸人多拥挤,十分热闹。据说过几天这里要举办“夏季音乐节”,故各国艺人纷纷来到这里歌唱。

在一处灯光喷泉前,舞台上一群白人摇滚乐队正在演奏,女歌手热烈豪放的歌唱着,使得广场上的五色人种和着音乐节奏也跟着扭起来,给夏日的洛桑增添了幸福的色彩。

湖边的树荫下传来阵阵的笛声,一个小型的印弟安人乐队在那儿卖艺,他们头插野鸡毛,是从北美洲来的土著人。印弟安人的音乐充满着异国风味,五声音阶的进行很有几分中国情调。我曾为电视系列片《谁先发现美洲》作曲而研究过印弟安音乐。据考证,印弟安人是远古时代从中国大陆迁移去的,他们比哥伦布发现美洲还早一千年。

印弟安人的长相和肤色都与我们中国人靠近。今天,我能在这儿直接看见这么多印弟安人,暗自觉得几分亲切。湖那边还有几处卖艺的印弟安人,可惜我没有零钱丢给他们。

人最多的当数对岸夜市。一处露天啤酒屋前,人挤得水泄不通。我手提小摄像机,夫人肩挎装有钱物和重要证件的小提包,在一闪一闪的红绿灯下,在高出我们半个头的白人群中,在一片喧哗的夜市间,在那悦耳荡情的乐曲里,我们胆真大,忘记了恐怖,忘记了安全,一起融入这五色世界,以一颗诚挚的心去碰撞各国朋友。此刻,倒使我感到一种美妙的世界大和谐感。其实,人的相互信任最为可贵。

在国外,我并没有感觉到中国人被歧视。相反,我看到的是他(她)们对我们的友好与看重。

小住牧场

在卢森堡与儿子汇合后,我们告别了这个“千堡之国”,驱车进入比利时的一个牧场。

进入欧洲的第一天起,我们几乎天天都住城市,对于我这个在农村长大的人来说,住住小牧场,真实了解一下西方农家生活,这才是我的最爱。

欧洲的夏天日落较晚。吃过晚饭,我们一家三口踏着西边的太阳,面迎辽阔的乡野,去感受一下欧洲农民世代生活的滋味。

来到小店外的草坪,我们在牧人休息的木凳上坐了坐。草坪中央,有一处遮阳的木棚,我们围着木桌谈笑风生。我想,这定是当地牧人劳作时一起聊天的地方。草坪的草软软的,厚厚的,绿草中开满各色野花,四周一片寂静。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场和农田。

夫人和儿子是在大城市长大的,对草场和农田不感兴趣。我叫他们先回小店休息,我一人去远处的牧场看看。

走在松软的草坪上,我的皮鞋越走越干净,青草好比鞋刷。我蹬下去刨开泥土看了看,草根成网状,把泥土包得严严实实。此刻,我悟出一个道理,他们的草场是多年形成的。每年打两次草。当草长高时,割草机开过,把新割的青草捆成团,以备后用。

草根越扎越深,草坪越来越好,这当然就不见了泥土。草坪上,有一男一女在那儿躺着聊天,手里拿着野花,在夕阳下感受着爱情与大自然的温馨。

下一道小坡,就是牧场人家。白色与黑色构成花纹的奶牛和星罗棋布的羊群,在漫漫绿野间牧食。一切就像我早年在西方油画中所见的景物一样。

牧场农民几乎都是一家一院,篱笆墙中的二层小楼被绿树与芳草装点,静洁而舒坦。院中只有农耕机、小轿车,不见猪禽。一中年妇女提着木桶蹬在一奶牛身边挤奶。爷爷和孙女在庭外院路上打网球。再远处是他们的葡萄园和苹果园。

米玉葱笼,麦穗金黄,平展展一片。我观察了欧洲许多国家,他们的农田与草场总是间隔起来的,一块玉米,一块草坪,然后再一片麦子。牛羊自由自在的在草场上,无人看管。但是,它绝不会越过麦田与玉米地。因为,割后再生的草场永远是嫩绿,吃也吃不完,牛羊无心去啃那些粗糙的麦子和高高的玉米。

到了牧场主家院门口,我打了一声招呼,并先问一声好。他们不会说英语,比划了半天,我才知道主人叫罗杰斯。老人满面笑容,知道我从中国来,他表示十分友好。

这时,天已渐黑,西边的晚霞像火烧云一样的红。我挥手“再见”,他们也挥手“再见”!

欧洲农村没有大寨子和小村,只有一家一户的牧场,人们过着守规矩的日子。路过一片麦田,一半已经收割,麦杆被机器打成一捆一捆的,扎实散放在那儿。我不知他们将来作何用?

麦子割了,麦桩再发了新芽,又有了绿色。他们并不忙于翻地。这样可避免泥土的裸露。我摘一株没收割的麦子在手中搓了一搓,麦粒远不及我们中国农民种的饱满。

比利时全国人口才一千多万,在这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国家里,农民们享受着富足的生活。

俯瞰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