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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到达元阳

“对不起,请给我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啊,谢谢,请问多少钱?”

城市的市集中,黑发少女用他那双大大的清纯眼睛,极其温和无辜地望着和他进行买卖的店主大婶。

“三两银子五十铜板?啊,对不起,我身上钱带得不多……”从每样货物中拈出一点点放回摊中,少女不舍的样子让人好生心疼。

“这些退回给你,剩下的算我二两银子好不好?……不行啊?对不起,我只能再加十个铜板了,不然回去会被骂……”

谦和有礼,懂事乖巧的清秀少女,不断刺激着店主大婶的母性本能。没过多久,他就以店主出价的一半价格抱回了比原先挑选的还多的货品。提着这一大堆补给品,少女走进一家小旅馆中。刚踏入其中一间客房中,她就被一片压低了嗓门的感叹声淹没。

“不愧是秦可哩!上次我花四两银子,只买到了不到这一半的东西啊!”

“真是厉害啊!这一路多亏有你,不然我们大概早饿成干尸了!”

挤在房间里的十几个无论个头还是气质都与秦可落差甚大的粗汉拥到她身侧,都笑嘻嘻对她大加赞赏,神态又是亲昵又是敬服。这副画面诚然相当怪异,不过这些人却都是语出真诚。

那一日山贼们从官兵的包围中逃出后,在一个僻静山谷稍事整顿,近三百人便按计划分做了二十多组,打算分头前往南方元阳城会合。然而正当山贼们感伤地道别,准备挥泪踏上各自旅程之时,一个一直被大家所忽略,却又足可致命的问题浮现了出来——钱.不.够。

这些山贼落草时日不长,所抢的财物本已有限,平日又分了不少给附近一带的贫民,扣除自身花用后便已是所剩无几。将他们所有的钱集中后再均分至各个小组,计算出的数字实在令人沮丧。虽然叶枫大哥说过到了聚集地后吃穿都由他来想办法,但是眼下这点钱根本就连路费也不够!如果大家边打工挣钱边前往元阳,那得何年何月人才会到齐啊?

这些山贼都是穷苦出身,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自然清楚得很。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原本期待全新生活的高昂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别这么快就丧气。沮丧也没用,还是冷静下来想想有什么解决办法吧。”

这时却是一直温文的秦可说话了。

“刚才你们的算法也不大对。不同路线的小组花费的路费不一样,这样平摊并不合理。我们先按各组的具体路途情况来重新算一算吧。”

听她说的有理,山贼们略为振奋起来。然而他们随即发现短途的小组可以省钱,相应地路途远的小组就要多花钱,算来算去钱依旧是不够。秦可略一沉吟,又道:“我算算现有的金额能满足多少组的需要,再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好了。”

沮丧的众人有气没力地看他蹲着用石块在地上划划写写,死马当活马医地任他去算。秦寿一开始时似要说些什么,见自己的妹妹秦可站出来说话便收了回去,安静地旁观事情发展。

秦可计算了一阵,再怎么俭省,仍是有六支小组没有钱可用。过去常喜欢阅读各种书籍的她深知开源节流的道理,现在“节流”算是节得不能再节了,便该向“开源”着手了。

她起身向大家道:“现在我们手头上还有从夏尔那儿夺来的几十匹战马,应该都是好马,可以换到不少钱。”

“可是战马上都有官兵的烙印,会被夏尔将军的手下发现的!”

“我知道。”秦可从容道:“好在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在征战,其中战马行情紧俏。我们可以把战马带到一些官府势力不强的城市。就算明市不能卖,我们也可以通过黑市卖。价钱虽然会被压低一些,但总能换到不少钱。啊,对了,那些受伤比较重的马干脆私下卖给肉摊好了。”

听到这里,山贼们又看到了些许希望,重新抖擞起精神。分担了任务的人们分头开始行动,其他人则躲藏在这隐秘山谷中等待买马的伙伴回来。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第二天下午,卖马的人们陆续带着卖马的钱回到了山谷与大家会合。其中以秦可那一拨人卖到的价格最高,秦可对买卖的行当具有一种天生的悟性。

不过他们将获得的钱再三计算,仍是补不齐不足的差额,还有一组路费不够。

秦可舒了口气笑道:“那么只剩下一组了。卖马还有剩下一些钱,我一路上再想些办法,应该能撑得到元阳的。”

至此财务问题基本宣告解决,山贼们终于可以继续昨日进行到一半的感伤惜别,挥泪踏上各自旅程。

与秦可同组的注定要经受贫穷的磨砺,所以山贼中最能吃苦耐劳的十几人自发地站出来和他结为一组。顺带一说,能忍人之不能忍,以非凡之毅力和生命力带回叶枫的秦可的大哥秦寿和小个子腊基,当然也在其中。

一开始赶路时山贼们清点过手头拥有的钱币,都做好了沿街乞讨的最坏打算,却没曾想这趟旅途居然走得并不算艰难。秦可大展其当家理财的手段,做出滴水不漏的家计收支计划,一方面用其出神入化的杀价功夫将支出降到最低,另一方面充分开发同伴的人力资源,抓住机会安排他们打短工,在将对路程的延误降到最小的同时,赚取最多的酬劳以应付旅费支出。

每到一个繁荣些的城市,她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城中的征聘市场或是向消息灵通的下层人物那里打听到比较好的短期工作机会,然后立刻安排能够胜任的同伴开工挣钱。没事做的人便趁这段时间稍事休息储备体力,因为下一个城市的打工就可能轮到他们头上了。

赶路、休息、打工三步曲在秦可精确的安排协调下,队伍以极小的花费向元阳城行进着,队员们的体力也没有太大的损耗。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行经的路线上城市比较密集,甚至出现了越旅行钱越多的良性循环……一开始在山寨里,秦可作为秦寿的妹妹的存在而备受大家的宠爱,但是却并没有获得大家的正视。而经过这趟旅行,他们见识到这十七八岁的文静少女竟然有如此的当家理财手段,对她越来越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对于同伴们的惊叹,秦可一直只是回以温和的微笑。

山贼的经历相似,多数原先是在各自村子里过着安分生活的贫民,后来为贫困和税吏所逼不得不上山落草为寇,活动范围也始终未出山寨附近的深山荒岭,都可算是土生土长的乡下汉子。这次旅行经过众多城市,所见民俗风物差异甚大,都市的繁华风流令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他们大开眼界,打工就算再辛苦,疲劳也被新鲜感抵消大半,每日都是乐呵呵的。

他们所经过的城市情况复杂无比,有了官府已经倒台,被起义军占领,有的官府直接举起了叛旗,到处都充斥着血腥的战争。

沿路打工还是稍为拖慢了行程。费了月余时间,秦可一行终于接近了这次旅途的终点。进了这个城,秦可让山贼们在旅馆休息,自己出去采购补给品顺便打探消息。

她回到旅馆后,便发生了前面叙及的那一幕。

对于同伴们的夸赞,秦可只是静静微笑,等房间安宁下来后便开始向他们讲述打听到的消息。

“我在外面打听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个城已经离元阳很近了。加紧些赶路的话,四天就可以到元阳!”

房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欢呼声。持续月余的旅程终于要安然结束,很快就可以和叶枫大哥还有其他伙伴们相聚,这让大家都有说不出的喜悦和解脱感。

以往曾有接连失败的惨痛经历的秦寿,现在却对一切状况都不敢高兴得太早。害怕妹妹秦可还没说的坏消息会不会令大家的欢喜瞬间落空,他紧张地追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一路上的兵荒马乱我们早就见惯了,元阳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更乱一些而已。现在驻守元阳的官府军队发生叛乱,双方正在城中交战。”

见山贼们欢喜的笑容都僵了下来,秦可忙以温和笑容安抚。

“不过也不用把情况想象得太坏。我听说元阳一带本来就是各势力争抢的目标,打仗是常有的事。就算天天打仗,一样得种地吃饭,居民都习以为常了,城市也没有封闭。我想,只要我们进城后安分地等大家的联系,不主动闹事,应该也不会怎样的。”

经过这些日子,山贼们对秦可的信赖日渐上升。听她这么说,众人都安心许多。

四日后,他们终于抵达元阳城。局势看来果然如秦可所说的一般。在入城时,他们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或者应该说,这座城压根就处于无序状态,出入城全没有盘查。

走在街上,往来的城民神色并没有多少山贼们想象中的恐惧或混乱,反而多为一种由麻木而生的平淡。摆摊的依旧摆摊,开店的照常开店,除了街上往来的行人略少一些外,和他们路上所经过的一般城市并没有多少区别。

当危险频繁到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却又无法回避的时候,人类往往会发挥其良好的适应性,反而将之视为寻常,以平和的心态来看待。

初来乍到的山贼们一时自然不可能体会到这一点,见城市中一派“安宁”模样,不由暗暗疑惑秦可听到的消息确实吗?这里真的是在打仗?

不过,元阳城很快便以事实回答了他们。

他们正走在路上,忽听前头十字路口向右的那条街上传来乒乒乓乓的金铁交鸣声。秦寿正向身旁同伴笑道:“这里的铁匠师傅还真有干劲!”,便听见那热闹的鸣铁之声中还夹杂着许多人打斗的嘶吼和死伤者的惨呼。

是在打仗!

而山贼们还未及有所反应,便见这条街上放眼所及之处的人们,不论是恹恹打着瞌睡的卖手工艺品的阿伯,还是正在和顾客讨价还价的菜摊少女,都在瞬间变得生龙活虎一般,以令人瞠目结舌的灵活动作飞快收拾起东西,万马奔腾般四下跑回各自家中。

等到山贼们回过神,便只见家家闭户关窗,砰砰啪啪又是一阵响后,整条街上除了他们自己已经再看不到半个人影。再回头看看片刻前还挺热闹的市集,又哪里像是人们匆忙逃离后的现场?连片菜叶肉屑都没剩下,收拾得煞是干净。看来城中的平民久经阵仗,已经是训练有素了。

山贼们面面相觑,被秦可一提醒才醒悟过来,见旁边一家旅店门还没关严实,忙挤进去避难。

不多时,战斗便蔓延到了他们这条街上。好在战斗双方专注于街巷中的相互厮杀,没怎么破坏街边的民居。躲在店中的人们七手八脚地将所有笨重家什都搬来抵住了门板,大家躲在柜台后听着外头响动不住口地求神灵保佑。平时再怎么从容,战火烧到自家门前时还是会担心害怕的。

山贼们总算是混过****,胆色比常人壮些,秦可、秦寿等人靠到门边从门缝中往外窥看。见交战双方战士的装束相同,果然应是原属同一支军队的。其中一部分人的右臂扎着白布条以区分敌我,应该就是叛军了。

叛军人数较少,身上亦多带伤,看来已经历过许多场残酷的战斗,理应是疲弱之兵。然而他们战斗起来却仍是十分勇猛,挟一股悍不畏死的气概集结成队,在敌兵的包围中左冲右突。尽管官府军军力占优,士兵的身体状态也比叛军好,但为对方这股气势所压迫,也没占到多少好处。

化为战场的街道上一片刀光剑影,血光四溅,剧烈晃动的人影以酷烈的方法厮杀着。

叛军个个身高体健,力大强悍,单对单官府军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只有依靠兵力的优势几个人夹击一个叛军。纵然如此,叛军依旧给官府军依旧造成不小伤亡。

叛军士兵若是发现无法从夹击的官府士兵剑锋下逃生,便会以不要命的打法冲向最靠近的士兵与他同归于尽;若是受了致命伤,亦会拼尽最后的气力抱住身边的敌人,好让同伴将被抱住的敌兵的头颅连着自己的一并斩下。官府军被他们无畏的气势压倒,打得更是缩手缩脚。

“啧!啧!真是厉害……”隔着门板观战的山贼们看得咋舌不已。“啊!”

忽地一个激战而死的叛军向他们的方向跌了过来,尸身倚靠门板而不倒。血肉淋漓的身体顿时遮挡住山贼们的视野,凝结着死前凶狠愤怒神色的面孔靠着门板,与门板后的秦可等人不过一巴掌的距离,暴突的眼珠便直直瞪着他们。秦可和山贼们猛然受此一惊,吓得往后齐齐坐倒。

发现那人不过是具尸体,山贼们方狼狈地爬起身。腊基余悸犹存,拍着胸口道:“呼……好可怕的叛军!”

“你们一定是刚从外地来的吧?”听到腊基的话,店老板靠近道。初时他虽被这强挤进门来的十几条汉子吓得不轻,这时看出他们只是躲进来避难的,也就放松下来敢和他们搭话。

“是啊。”腊基有些惊讶,“老板你这就能看出来?”元阳城不是个小地方,他应该不可能认得城里所有人啊!

“如果是本城人,自然会认得外头那些人。他们都是山越族的战士。山越族原本就是善战的民族啊!”老板感叹了一声,“不然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还成了叛军。”

秦可侧回头奇道:“大叔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店老板摇头叹道:“山越族是生活在南部山地中的一族,以捕猎为生。除了偶尔来我们城卖些皮毛兽角之类的,他们向来少与外族有交往。不过这大半年大魏国周围不安宁得很,几个势力常打来打去抢夺元阳,山越族也被牵连其中,不少人被那官府军强拉去当兵。前一阵子,官府占领了元阳后便据守在此……”

“对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势力想要元阳城?”秦寿打岔问道。“我看你们元阳虽然还不错,也不算很富啊!他们抢了有什么好处?”

抢东西只看它能值多少钱……典型山贼的思考方式。

秦可淡淡道:“是因为元阳的地理位置吧。元阳城西北方向有一条秘密山道,那是唯一可以越过恐怖的异兽山岭阻隔,通向大陆最南部的通路。而元阳城就是最靠近这秘道的城市。要封锁那条通路,这里可以作为便利的补给据点。”

“……所以很多势力想要控制元阳,这等于增添了手上的筹码,也许今后兵败能够撤往最南方,是这样吗,大叔?”秦可转头向店老板问道。

老板点点头:“小姑娘说得没错,城里的人也都是这么猜的。前些时日独立的官府军巴家军夺下元阳后,巴德将军的军队便据守在这里。其中就有不少士兵是被强征来的山越族人。在驻守期间,原本分散的山越族人渐渐有了相互联系。前几日终于联合起来叛逃,想摆脱巴家军队的控制。

可惜行动前却不知怎地走漏了风声,没能成功潜逃,结果情况就演变成山越战士占据城南一角,和巴家军在城中对峙着。巴德将军自然誓言要严惩叛军,以儆效尤,山越族则是事机败露,出路被巴家军其他军队堵住无路可逃,也只得和巴德的军队继续对峙下去。这些天,两边大大小小的战斗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困兽。

听老板解说过山越族的事,这个词便浮现在秦可脑中。山越族的战士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明知没有多少生存下去的希望,还是要为了自己的生存和自由而战。

所以,他们战斗时才能显出那种不惜个人生死的冷酷锋芒。

“不过我看你们的样子,倒都还挺从容的嘛!先前进城的时候,我们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是个这么危险的城市。”一旁,腊基接着店主的话茬道。

“不然还能怎样?一开始当然是怕得要死,久了也就习惯了,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再害怕,肚子也照样会饿的。”老板摇头无奈苦笑。“其实军队来来去去,总是需要我们这些平民供养的。他们也会尽量避免波及我们。我们自己小心不要被卷入战场中,也就还好。”

叹了口气,他又道:“何况就算害怕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到哪里不都是乱糟糟的?何必背井离乡的一番劳碌?”

店内避难的其他客人闻言,亦都现出几分颓丧黯然。看来老板这番话也是他们的心里话。

之后,店内便是一片静默,在外头杀戮之声的反衬下如有实质地沉重,巨石一般压迫着人们的胸口。虽然还是白天,紧闭的门窗却无法透入光线,只靠一盏灯火照明的店堂十分昏暗。沉郁的气氛弥漫于店内每个角落。

“客人,既然你们刚从外地来,要不要就在小店投宿?小店可是老字号了,服务周到,价格公道,环境卫生,人人说好……” 最后还是店主大叔的热络的招呼声率先打破了沉寂,开口便蹦出一长串宣传词来。看来“不管情况如何,都不误挣钱糊口”的信念,在他身上确实得到了彻底贯彻。

这家旅店虽属中等水平,不甚合山贼们一路来只住最便宜旅馆的宗旨,不过看样子在两军交战的城中另找住处未免风险太大,又已经到了地头,秦可算算手上剩下的钱还够应付,斟酌再三,终于决定就在这家店落脚。

顿饭时间后,外头终于清静下来。人们纷纷打开家门走了出来。 战斗已经结束,街道上已再看不到半个人影。战场已经被清理过,伤亡者都被各自一方带走,只余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和地上不及清理的血迹与残破的兵器,能证明先前一场恶战确实是发生过的。

习惯了这种事的市民们无动于衷地陆续走上街道,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很快大街上便恢复了日常的样子,战斗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湮没无踪。

用过晚饭后秦可便在两三个伙伴陪同下走上街头,向人打听过后便直奔城中给人张贴告示榜单的布告牌。在分手之前曾约定,他们到元阳后便在城中张贴告示的榜牌角落以约好的暗语写明落脚处,叶枫看到后自会联系他们。

走在街上,秦可的眼中所映出的不过是极普通的城市风貌,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危险。而刚刚见识过一场血腥战斗的他们,却知道这平常的景象下一瞬间可能就如幻影般消失,变成地狱般的战场,心中不由出现一种奇妙的不安感。

看起来再寻常的地方都可能暗藏杀机,随时随处都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灾难。人的生命似乎变成了很脆弱的东西。也许还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丢了性命……

更何况当时留在山上,以区区一人之力阻拦上千军队的叶枫大哥?他能平安摆脱夏尔的军队,到达元阳吗?

……会不会写下了暗号,却永远等不到他来联系自己?

在布告牌上留下暗号时,秦可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样的担心。当第二天下午,看到叶枫大哥安然无恙叩响他们的房门,向他们展露的笑容亲切一如往常,一瞬间心中涌现出的感动强烈得令秦可不能自已。

瞪着叶枫好一阵,山贼们才终于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异口同声地爆发出几乎撼动全楼的巨大欢呼。每个人面上都是掩不住的欢欣之色。好在现在元阳局势不稳,旅店生意萧条没什么别的住客,不然恐怕早有人过来臭骂他们一顿。

虽然得秦可之助,他们这一月多没吃什么大苦头地平安熬了过来,但直到这一刻见到叶枫大哥他们才能放下心来。与大家分开的旅程,终于是真正的结束了!

秦可这一组是脚程最慢的,其他人都已经被叶枫安排到附近的大山里的一个村子中了。叶枫先前听已经到了的其他小组说过分头出发前的事,现下又听秦寿等人粗略说了路上经过,已知秦可在这次旅行中出的力,向她笑道:“这次多亏你了。可真是了不起啊!”

秦可得到叶枫的称赞,心里格外的甜美,她也意识到了叶枫在她心中的不同地位。一时间她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霞。

看到秦可的样子,叶枫自然不是傻子,他看出来这位小姑娘对他具有不同于一般人的好感。但是他的心里却十分排斥,似乎有着另外一位女孩深深的占据着他的整个心灵空间,使得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