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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电影家、散文家洪群

洪群,曾用名洪超群,1938年8月出生于晋江市金井镇。1950年毕业于金井毓英小学,1952年就读于晋江三中(毓英中学)。1955年初中毕业,是年冬参加水利建设,先后在同安汀溪水库、南安石壁水库当施工员。1958年3月应征入伍,在福建军区独立护航营二连当文化教员。1959年部队集体转业,在福建省航管局外海轮船大队工会当文教干事。其间曾于1960年到集美航海学校,参加福建省交通厅师资训练班,进修现代汉语;1960年下半年至1964年,读福州业余大学中文专业(大专)。1964年调任福建省航管局秘书室秘书。1969年10月至1978年12月下放上杭县,曾任县委宣传部文化科干事。1978年12月至1998年10月在福建电影制片厂任编辑、编导室副主任、文学部主任。二级电影文学编辑。1980年加入福建省电影家协会,1983年加入福建省电影评论学会,1984年加入福建省作家协会,1998年加入中国电影家协会。晋江市文联、晋江市作家协会顾问。

洪群长期从事影视剧的创作与编辑工作,也有不少的散文、纪实文学作品问世,部分作品被《散文选刊》转载和收入《福建电视剧选》、《福建文学创作40年选》、《福建文学创作50年选》等重要选本。主要文学作品集、影视剧作有:

《我们走在大路上》(纪实文学作品集),福建人民出版社1965年3月出版。

《小牯和他的伙伴》(儿童文学),福建人民出版社1973年4月出版。

《苏区小卫士》(儿童文学),福建人民出版社1974年1月出版。

《毛主席在闽西》(散文),福建人民出版社1977年9月出版。

《伟大的战友》(散文),福建人民出版社1979年3月出版。

《挖井人》(儿童文学),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80年7月出版。

《不朽的战士》(纪实文学),福建人民出版社1980年7月出版。

《公仆》(儿童文学),江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5月出版。

《烛照生命》(散文集),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5月出版。

《又见归帆》(散文集),海峡摄影艺术出版社2010年1月出版。

主要获奖作品有:

散文《香魂祭》,1987年获《福建文学》“故乡水”征文三等奖。

散文《踏春故乡行》,1993年获第2届华东地市报副刊好作品三等奖。

纪实文学《相知廿载识鸿儒》,1994年获1993年度全国广播电视期刊优稿评选三等奖。

散文《初春时节》,1997年获华东地市报1996年度副刊好作品二等奖。

散文《姻缘过海》,1997年获全国妇联主办的第3届全国妇女报刊好作品三等奖。

散文集《烛照生命》,获福建省第16届优秀文学作品奖暨第12届黄长咸文学奖佳作奖。

散文《守望家园》,2004年获《福建文学》“好女人是所好学校”征文一等奖。

散文《红蝴蝶》,2010年获福建省作家协会、《福建文学》杂志社、福建省文学院等主办的“逢时杯”第4届海内外散文大奖赛三等奖。

纪实文学《七夕过后是中秋》(合作),在第17届福建新闻奖评选中获报纸副刊作品一等奖,在第21届中国新闻奖报纸副刊作品初评暨2010年度全国报纸副刊作品年赛中荣获金奖。

电视剧《乡土》(合作),1982年由福建电视台摄制,获福建电视台优秀电视剧奖。

电影剧本《摇篮血迹》(合作),被上海电影制片厂采用,1995年获福建省首届优秀电影剧本奖(唯一)。

26集电视连续剧《祖厝》(合作),1995年获福建省首届影视优秀文学剧本奖。

4集电视剧《母亲的脚印》,在中共福建省委宣传部主办的福建省“向建党70周年献礼”优秀文艺作品征文中获三等奖。

影评《〈欢乐英雄〉观后》,1990年在《中国电影周报》举行的首届全国有奖征文评选中获三等奖。

《电视栏目化浅议》获1994年度全国广播电视期刊优稿评选三等奖。

影评《历史辉煌的乐章——评影片〈国歌〉》,2000年在广电总局电影局、总政宣传部文体局主办,中国电影评论学会、电影报刊专业委员会承办的新中国50周年全国优秀影片影评征文比赛中获三等奖。

他的散文集《烛照生命》出版时,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颜纯钧以《洪群的人与洪群的文》代序:

和洪群的第一次见面让人印象深刻。

那是80年代初的一天傍晚,同教研室的王光明把他带来,说是找我的。我一看并不认识,以为准是摸错了门道。不料一进门,他便急急地回头对光明说,好了,谢谢你。听那口气,好像是说你带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打道回府了,下面是我和他的事情了。于是我明白:他没有摸错门道。就这样,光明走了,他留下来了。

就这样,我们成了一生的朋友。

那时候,我是刚毕业留校的小助教,酷爱文学却没有写过什么作品。而他的散文在省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洪群找上门只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是他的两个文友曾经听过我的课;一个是由他的文友那里知道,我们都是晋江人。

许多人喜欢去登门拜访各种名人和权威,他却莫名其妙地登门拜访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助教——这就是洪群。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谈到深夜,谈文学、谈电影、谈家乡……等到把他送走钻进了被窝,我才想起,他还要骑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才能回到家里。

后来,我开始不断地读到他的作品。后来,大评论家孙绍振对洪群有一个评论:洪群是个好人,所以在他眼里别人的作品都是好的。我听了不觉一笑,自然想到洪群的散文,也随之得出一个结论:洪群是个好人,在他笔下生活也都是好的。

洪群的散文写大海,写海上的人和海边的人,也写故乡,写故乡的亲人和自己的朋友。不管写什么,他的散文里几乎看不到那种“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无病呻吟。其实他的经历相当丰富:上过学,当过兵,坐过机关,闹过“文化大革命”,又挨过批判,受过审查,下放山区,接受过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生活中的种种阴暗、沉重、邪恶、丑陋,他比我经历得不知多了多少,但这些东西却极少能进入他的审美视野。洪群是个好人,他喜欢写的大都是生活中好的人,好的事,好的东西,好的景色——我想这就是主客观的统一吧。长期生活在海边(他老家在晋江金井,面对着金门),又曾经在航运管理局工作过,所以洪群的散文就和大海,和生活在大海上的人结下了缘分。《处女海》是他被收入《中国散文集萃》,并被作为全书篇名的散文。它写了中国第一个女轮机长的成长,以及她为了大海而不惜割舍爱情,终身未嫁的经历。女轮机长把处女的贞洁和爱情都献给了大海,大海也因为这样的奉献而成了处女的海。一个真实的人和她的真实经历被洪群作出了相当诗意的提炼。洪群曾经对我说过,别人写散文,常常会在真实的材料中加工一点,编造一点,他却缺乏想象力。话说得有点自卑,但我想:真正好的散文,怕不是靠想象,靠胡编乱造能折腾得出来的。难的倒是像《处女海》这样,从生活中去发现诗意。《海》、《深深的海洋》、《海的女儿》、《航线》、《涛声依旧》、《海上拾零》、《岸》……洪群写了一系列关于大海的散文。50年代,洪群在护航部队当过文化教员。因为海峡两岸的敌对状态,那时的船不得不在夜间出发,又在穿过海峡时迎来新的一天。我头脑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在漆黑的夜晚或是旭日即将跳出海面时,洪群伏身于船舷,望着波涛万顷的大海,展开无边的遐想……他后来写出的许多关于大海与海上的人的散文,好像都被凝定于这样一个与大海默默交流的姿势了。

和洪群十多年的交往还得力于两个人对电影共同的痴迷。当时,他是福建电影制片厂的文学编辑,后来又当了文学部主任。当时,我是电影的爱好者,后来又当了大学电影课的教师。因为电影,我们至今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记得1983年我到北大中文系去进修,非常偶然地在火车上和洪群相遇。那时候我们还算不上是很熟悉、很要好的朋友。火车开到南京,我和他在月台上散步,不知谁说开了头,又谈到了共同的永恒主题:电影。洪群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我们一块来写个剧本。当时,我心里微微一震,感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种精神的召唤。后来,当我们有过多次的合作,有时再想到在南京火车站月台上的那次散步和最初的约定,好像冥冥之中彼此之间有着很深很长的缘分。应该承认,我之所以在后来会走上影视剧作的道路,会对电影一辈子的钟情,和洪群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有洪群这个朋友,我才和电影打上了交道;因为和电影打上了交道,我才更是和洪群交上了朋友。

然而因为和洪群合作搞电影剧本,他的散文写得少了。但是,他的文学才能却在电影剧本的创作中继续施展出来。在电影剧作这个领域,他那丰富的生活经历更有了用武之地。也许他在胡编乱造这个方面,不如我那么胆大包天,那么有恃无恐。他一般总是对我天马行空式的妄想加以遏止,说那是不真实的,不可能的。而一旦他来提出一些材料和细节时,我却很少能指出这是不真实的,不可能的。他的头脑中,好像有讲不完的新鲜故事和生动的人物。一这些材料,有相当一些是写进他的散文中的。二像《三舅》中那个回乡的华侨宣读惨遭日本人杀害的华侨名单的,像《香魂祭》中那个成了香港“北角阿婆”的姨母,像《深深的海洋》、《鼓浪屿号船长》等中的那些海员……后来都成了电影剧本中的素材。我发现,洪群的散文最擅长的是写人。老师、同事、老乡、朋友、亲人……印象之中,好像除了几篇歌咏故乡的文章之外,他的散文大部分都在写人。洪群在散文中写人通常都在背景和经历的叙述中找到一两个可以升华的“切口”,再从中挖出某种直通心灵的精神性的东西。在《涛声依旧》里,他写一个女海员碧,在知道马尾的历史之后,怎样把罗星塔看作是一个感叹号;在《长长的流水》里,他写一下乡的女知青珊珊,在看到一只黄鹿被狼咬死,又被村人拖回来卖时,如何冷冷地堵在门口不让朋友去买;他写自己的老师陈长曙,如何把自己教过的学生统统称为“校友”;在《三舅》里,他写亲人们在知道大舅、二舅等人在南洋被日本鬼子杀害后,如何在海边“引魂”……在洪群的许多散文里,其实大段的叙述往往只是为了在某个适当的时候重重地点上一笔,让它因为有前面的铺垫而逼入人的心灵。

洪群的散文语言算不上特别的美,没有太经意制造出来的华彩段落,他更善于采用那种相当平实的叙述,然后在似乎不着痕迹之中发掘出那一两处打动人心的东西。他散文的好不是那些纯粹属于装饰性的外表,而往往得力于他对人生的理解和感悟。

在闲聊神侃之时,我也会向他流露出一点惋惜之意,以为他如果没有在后来和我一块搞那些大多失败的影视剧作,而是照他原先的散文创作的路子走下去,也许今天他的散文成就会又上了好几个台阶。然而他脸上却总是带着那个不怨不悔的笑容,自谦地说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出息。他的人就像他的文一样,很平实,很自明。

他对朋友发表的东西就全然是两种态度。这些年,我也学着写一点随笔什么的,便经常在深更半夜里接到他打来的电话。电话的那头总是充满了真情的激动,说某篇东西如何如何的不错,让你一时间里会因为他的赞美而很难保持谦虚的态度。对孙绍振写的散文、刘登翰写的散文、张帆写的散文、杨健民写的散文、林焱写的散文,他也这样。他是个好人,他看到朋友们写的东西就都是好的。然后,他会用十二分的真诚和十二分的赞美来加以评价,以致朋友们一下子自我感觉陡然地好起来,以致朋友们一下子有了很高的信心,好像一个个都出息得不行了,都可以成大家了!当然关键的一点是他的赞美从来不虚伪。对于我们这几个朋友来说,至少虚伪不虚伪的还是可以判断得出来的。洪群的年纪比我大,从事创作的时间也比我长,但他从来不充老大。相差近十岁的两个人,保持了十多年未曾变质过的友谊。这种友情还将会再发展下去。不知为什么,他和我们这一群搞评论的朋友都交往得十分密切,都很能谈得来,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他的散文集《又见归帆》出版时,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孙绍振作序如下:

洪群先生的文章,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十分关注,仅仅是因为他是我挚友颜氏纯钧的挚友。本世纪以来,他退休到闽南去了,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追踪的热情。我不记得对他的散文发过什么议论,这次看到颜氏为他一个散文集写的序,才知道,我曾经说过:洪群是个好人,在他眼里别人的作品都是好的。这句话说得是很随便的,但是却很符合我立论果断的个性。我这个人写评论文章,有时有些尖刻,不是很欣赏的作家,一般不这么干脆利落地讲好话。颜氏对我这种议论的感觉是:“听了不觉一笑,自然想到洪群的散文,也随之得出一个结论:洪群是个好人,在他笔下生活也都是好的。”

这话,也挺符合我对洪群这个集子的感觉。

这里写的大都是故人往事,好人好事,加上写作之时,还有一种好心情,一种诗化的、沉湎的、追怀的心情。他说:“往事并不如烟。故人也罢,学人也罢,他们的风范,他们的品格,时时教我做人,催我奋进。”对比起来,他还感到某种“愧疚”。这样的话语,太有洪群的特点了,他就是这样一个情深而意谦的人。怪不得他和颜氏多年如兄如弟,在这一点上,两个人,用《红楼梦》里的话来说,“竟是一个稿子”。

可以说,这本集子的主题,就是诗意的怀旧,怀旧的诗意。

集子里还有不少的篇幅,并不是抒写个人交往的,用他的话来说,是写“边缘小人物的命运的”,如《担水佬阿饮》、《阿珍》和《花轿的故事》等等。他显然长于叙述,“用微型小说的手法,即取其生活原型,虚构故事,重塑人物”,如《夜壶七》、《黑牡丹》、《怨妇沉冤》和《桃色新闻》等,人物命运五花八门,但是离不开闽南乡土。这种乡土人物,大都经历种种苦难,然而洪群的兴趣不在苦难而在苦难不改善良、乐观本色。最有震撼力的莫过于完婚之日就是丈夫去南洋之时,多年杳无音信,盼来的却是丈夫从南洋寄来的儿女成群的照片。居然,并不引起心灵痛楚,遑论怨恨,反而为“他有人照顾”而欣慰。数十年不改孝敬公婆之志。负心丈夫破产,仍然出资救助。等等等等。洪群抓住了传统观念浑厚的闽南侨乡独特的人文景观,笔力集中在小人物在苦难中的坚韧。洪群的感情,颇为复杂,既有同情的哀歌,又隐隐流露出赞赏。当然,如果有女权主义者提出异议,洪群可能一笑置之。此类文章着重传奇色彩,多以小小说的笔法,也许是报刊篇幅所限,但也可以明显地感到长期电影编剧生涯的影响。

洪群的文学生涯是多样的,作品的风格也就相应丰富,有些文章颇有报告文学色彩,如写新中国第一个女轮机长的;还有一些很有文史资料价值,如巴金在泉州等,当然最好的还是番客的题材,《北角阿婆》、《黑牡丹》堪为代表。但是,洪群似乎并不太满意这样的叙事风格,可能因为情节的叙述往往压抑了情绪的展开,作为散文,他力求渗入更多的个人精神经历,总是有意无意探索散文笔调,他似乎一直在努力从被动的叙事写景中解脱出来,追求一种潜动的神思。以瞬息即逝的感触,从被动的接受外部信息化为主动的驾驭。例如,以家乡风味的海来揭示主人公的命运和心灵:

那海很大,看不到边。

他见母亲常望着大海遐想。母亲背衬蓝天碧海,临风伫立,像一座雕像。他被母亲的形象感动了。因为父亲在水一方,母亲才望眼欲穿。每一片风帆,每一次潮起潮落,都牵动母亲无涯的思念。那风,那潮,也给他带来了梦幻……直至有一天,高幡悲歌,纸船轻舟载着番客阿爸魂归故里,他才看透大海的薄情寡义。于是,他挥泪作画,把心中的悲郁化作笔底的惊涛骇浪。

“海哭了!……”母亲看他的画,似懂非懂:“孩子,不能怪海。海是宽阔无边的。”

“海哭了……不能怪海”,这样的话语,概括力很强的,挺有才气的,可能是来得太轻易,他并不太珍惜,往往浅尝辄止,人物复杂的命运转移了笔力。当然更为成功的是,另外一种风格,可以初见崇武的印象为代表:

天刚破晓,海上航标灯在曙明时分悄然淡出,海岸线的轮廓也已显现出来。老船长举起望远镜,朝海岸看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到崇武了!”我也举起望远镜,搜寻着崇武。

海上有一层轻纱似的薄雾,朦朦胧胧,我看不真切,少顷,忽然看见了一条长长的城墙,雾霭中,城墙忽隐忽现。

我惊呼道:“崇武是一座城!”

老船长说,历史上崇武人民凭借坚固的城墙,曾多次抗击过倭寇。戚继光和郑成功都到过崇武,史书上有记载。抗战时,日军曾两度从海上登陆,践踏崇武。其罪恶行径,古城可以作证。

老船长是惠安人,他的家乡距崇武仅只十余里。崇武在他心目中,是一个足以委身的海港,也是一座崇尚武备的城堡。

听老船长这么一说,我再次举目眺望,崇武已经远去,隐入阳光明媚的海平线。

从此,我记住了崇武。

洪群式的才气在这里得到比较充分的展示。不单纯是用眼睛观察,而是用心感受。汉语里“心眼”这个词真是太深邃了,眼睛是长心上的,眼睛看到的,不过是心感到的线索。动人不在景观,而在心灵的微妙的变动。内情与外感的不同就在于外感是静态的,而内情是变动不居的,所谓动情,感动,触动,动心,情动于衷,都说明情感以动为生命,然而内情之动,又是潜在的,不如外感之显然,抓住抓不住,就是才气的考验了。抓住了,就是一切景语皆情语。这话有点老套,但是,老套正是千百年来艺术家的心血的结晶。要让心灵主动地驾驭景观,在心灵微妙的心灵活动展示景观,谈何容易!就是洪群也是经历了差不多30年,才似乎漫不经心地达到了这个境界。这就是艺术之所以被某些大师称之为灵魂的冒险的原因。我想洪群,在这一点上,慷慨付出数十年的心血,当然比我有更多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