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镇上最豪华的一座大院了。
围墙由朱红的油漆涂满,大院正门口迎着大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一对石狮子一雄一雌,圆眼怨瞪,不言自威,映衬得大院气势非凡、雄伟壮观,一块红底黑字的匾挂在大门正中央“苟家山庄”。
门口整齐地站着两排家丁,头上系头蓝色的头巾,个个健硕,但板着个脸,像谁欠了他一大把银子一样。
贾老头戴着斗笠,混在人群中,透过开着的漆着红漆的大门,里面护院的家丁一道一道分批来来回回走着,虽然有一片盎然的生机,但也透着一种杀气。
在大院的正对面,是一座茶楼,虽然现在还只是下午,远没有到生意红火的最好时间,但里面却开始热闹非凡,透过门口,一名茶博士一只手拿着个茶壶,茶嘴足足在三米长,像玩耍一个小玩意儿一样娴熟地表演着,一会儿茶壶绕到背后,一会儿一个侧身,茶壶轻轻一抖,一注棕黄色的水柱射向茶碗,不偏不倚,不浅不漏,刚好斟满一碗,迎得一阵阵满堂喝彩……
贾老头朝茶楼走去,马上迎来一个小二亮着清脆的喉咙在高呼:“客官,里面请?”
“安静一点,靠窗的位置还有吗?”
“有,客官楼上请。”
踩着“咯吱咯吱“的环绕而上的木楼梯,上面倒还是一片清静。
贾老头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碗清明前的绿茶,店家送上瓜子、花生和炒黄豆上来。
“客官你慢用,有事滋小的一声!”然后躬身而退。
透过二楼,贾老头仔细地查看着地形,他发现,三十多年过去了,居然苟家庄园里的一切布局都没有变,睹物思情,内心不禁泛起一阵阵波澜。
突然,他看到苟家庄正大路上,三二个人正从大门出来。
从身形相貌,俨然就是苟孝天。
这一群人走到大门时,那一群家丁都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
贾老头透过二楼的窗户,果不其然,他看清真是苟孝天,虽然头已花白,但从走路的身形,仍然一番骄健,正通大门,向茶楼走来。
不久,只听到楼下一声清脆招呼起:“苟庄主里面请!”
二楼的小二把手上的活放下,已早早地路到楼梯口,满脸堆笑,像一条哈巴狗摇着尾巴见到了主人一样开心地撒着欢。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上了楼,苟孝天与另外一个中年人互相作揖请入了一个雅间。
门随之轻轻地关上,两个系着头巾的壮汉一脸严肃地把守在门口。
贾老头偷偷地摸了一下放在桌边的刀。
但理智告诉自己,虽然这几个装腔作势的家丁自己对付不在话下,但这里离苟家庄只隔一条街,稍微轻举妄动,不仅杀不了苟孝天,并且自身也很难脱身。
目前贾苦儿等人渺无音讯,是不是被苟家庄抓起来了?关在哪里也毫不知情。
他细细地想了想,又压抑着想喷发的火,朝小二大吼了一声:“小二,倒茶!”
“好咧,客官!”小二把一块白毛巾往肩上一搭,笑着脸跑了过来。
半个时辰过去,苟孝天与中年人笑哈哈地出来了,苟孝天的余光扫了一眼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贾老头,收起笑声,在楼梯口停顿了下来。
贾老头虽然稳稳地端茶杯,但内心波动了一下:“难道这老贼认出我来了?”
他下意识地摸着刀以备不测,虽然目不斜视,但心里却关注着苟孝天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一旦有什么动静,将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他致命的一刀。
但苟孝天只犹豫了一下,然后“噔噔噔”踏着这别致茶楼的木楼梯,保持着爽朗的笑声与其他人下楼而去。
贾老头拎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目送着苟孝天快步流星地回到苟家山庄,消失在这一栋栋庭院之中。
“小二,结帐。”
他摸出一小碇银俩放在桌面上,然后也“噔噔噔……”走下楼,消失在来来往往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