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送了一个嬷嬷,这多大的体面呢?京中对荥阳侯府三姑娘得太后另眼相看并没有什么羡慕。
谁有一个姐姐做皇后,都有这待遇,这姑娘不过是投胎比较成功罢了。
还是皇后更叫人称颂,贤德恭顺能叫太后都为之换了态度。
因荥阳侯府的婉婉得了太后青眼,旁人不说,最生气的,却莫过于同是乾氏一族,自觉自己很正统的承恩公夫人了。
本要进宫与太后抱怨一下装个可怜,然而承恩公夫人失望地发现,不叫进宫。
太后只传出一句话儿来。
“好自为之!”这话出来,承恩公夫人没有想明白,然而承恩公却脸色发白,仿佛天都塌了,之后,抓紧了时间要迎娶庆德长公主的侄女儿阿萝。
这一日正是良辰吉日,虽然天气不大好,一整天都灰蒙蒙的,然而承恩公府一大早就张罗了起来,虽然乾家大爷争执了两次,府中并没有满府的喜庆鲜红,然而真爱们看不到的大门口,还是用红绣球挂在了门上配着红灯笼生出了几分喜气儿来。
花轿悄悄地就来了,到了承恩公的大门口,又是一番折腾,方才叫满脸恼怒的乾家大爷从轿子里扶出了一个病歪歪的身影,一同往里去了。
“我怎么瞧着,她病了。”端坐在上头看着新人拜天地,承恩公夫人敏锐地就见到阿萝身子歪歪的,走路有些踉跄仿佛很虚弱的模样,虽然很规矩地不做声,然而身子都在哆嗦,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便与一旁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承恩公抱怨道,“可别娶着了一个病秧子!这,这岂不是坑人么?!”
一个弱成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主持承恩公府呢?况,这模样,真不是给她们上眼药?!
“莫非是我亏待了她,叫她对我不满,在外人面前给我上眼药?”承恩公夫人继续抱怨道。
“你消停些吧!”儿子那二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承恩公最近上吊的心都有了,哪里还管病不病的呢?
别说没病,有病他也得娶进来!
“你!”见承恩公对自己瞪眼睛,边儿上还有侍妾等等幸灾乐祸地看着呢,承恩公夫人目中生出了几分恼怒,到底愤愤地扭头不说话了!
“行了!”见新婚的这对儿男女已经与自己拜高堂了,承恩公勉强露出了温煦的表情,看着儿子儿媳与自己磕了头,这才温声道,“以后,要夫妻和睦。”
才说了这个,就见外头一个婆子脸上发青地匆匆进来,避开了乾氏一族的族人走到了承恩公夫人的耳边,伏在她的耳边小声儿说了些什么,顿时就叫承恩公夫人脸色大变,露出了暴怒的模样,只是见堂上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承恩公夫人竟死死地忍耐下来,挤出了一个笑容,声音却都在发颤地掐着手笑道,“公主也来信儿道贺了,到底是咱们的体面。”见众人不感兴趣地转头看新人,这才低头掩住了目中的怨毒。
“怎么了?”庆德长公主会叫人道贺?这才是见了鬼了了,承恩公便探头过来问道。
“回头与你说。”承恩公夫人心里恨到极点,叫新人们入了洞房,撑着腰杆子送走了族里头的人,回身就气势汹汹地往新房去!
“你做什么?!”大新婚的,哪里有婆婆闹儿媳洞房的呢?承恩公急忙拉住这么个不省心的婆娘皱眉说道,“若她不好,明儿给你请安再说!这大晚上的,叫他们洞房……”
“洞房个屁!”可算是没有外人了,承恩公夫人气得脸都歪了,大声地唾了一口骂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烂货,偏要与我充黄花儿大闺女!如今做了咱们的大奶奶,府里的脸都丢尽了!”
说完她就哭着锤着摸不着头脑的承恩公埋怨道,“都是你!非要娶这么个庶女!你瞧瞧,如今还不丢人显眼的?!”骂完了这个,竟摔开了承恩公的手就往后院儿去,骂骂咧咧地叫道,“洞房?我儿子可不能碰这么个贱人!”
“你小声些!”承恩公脑仁儿都疼,又见妻子恼怒不是假的,急忙问道,“究竟怎么了?”
这一回,承恩公夫人都不与他说话的,大步流星到了新房之外,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嘤嘤的女子的哭泣声,越发恼怒,一脚就踹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