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狗胆包天敢跑了的事儿,他都不敢与沈妃说的,怕老娘厥过去。如今才进了宫,见皇后捧着胖猫仔儿嘘寒问暖,就在一旁与皇后抱怨地说道,“母亲素来胆小,知道这个,非病了不可!这丫头,这是拿母妃的心做什么呢?!”
“既然她胆小,你就先不要说,回头找回来人了,该打该骂,到底人好生生的就足够了。”见胖猫仔儿滚在自己的怀里扭着小身子比划,大皇子在一旁说起了承安王府的香猪,皇后记在心中叫人去置办,这才抬头与不乐意的元恕温声道,“她年纪小,见识少,不知道这事儿多要紧,只是我与你说,赶紧寻回来,不然若是吃苦,你难道不心疼?”
“吃了苦长了教训,她就知道了!”元恕咬牙说道。
“这话,可不是兄长应该说的。”见元恕垂头不语,皇后便温声道,“你是兄长,难道要与妹妹置气?她素日行事,我确实不大喜欢,只是若你不管,你母妃不是更操心?”她敛目叹道,“人心险恶,她信任的,未必是好的,况若银钱花没了,她那样娇生惯养的,怎么在外头生活?”说了些担忧,见元恕还是垂头不语,皇后便笑道,“做兄长的,心胸开阔些,嗯?”
“知道了。”元恕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才是个男子汉。”皇后满意地笑了,顿了顿,又问了些外头沈妃如何,听说过得很惬意,这就欢喜起来道,“她只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不许怠慢。”
“您放心吧。”见皇后面露疲惫,元恕到底愧疚地说道,“叫母后费心。”
“不是为了你。”皇后挥了挥手,揉着眼角有些疲惫地说道,“宫里事儿多,太后这些时候精神头儿很不好,我也是有些担心。”
“太后娘娘身子不爽利?”元恕因皇帝与皇后与太后缓和,便也松动了,听了这个,又见皇后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不由诧异地问道,“前儿我大婚回宫,太后娘娘瞧着还红光满面的。”太后虽年纪大了,然而作为皇帝他娘,山珍海味什么没有,自然受用的很,补得很不错。
“总是身上无力没有精神,叫太医院瞧过,都看不出什么,只说是老病。”皇后便叹道,“如今虽吃着滋补的东西,却越发不与从前一样儿了。”
“儿臣去看望一下?”元恕便问道。
“可巧儿我也去,咱们一起。”皇后见胖猫仔儿虽然有些不乐意,却甩着尾巴很懂事地没有叫唤,便笑着带着元恕一同往太后宫中去了。
才到了太后的宫中,就听见里头有女眷的说话的声音,皇后走进去往里一看,却见是一个面容有些硬朗的中年妇人坐在太后的对面,见了皇后这妇人起身拜了拜。
“可巧儿你来了,日后亲家之间,也得好好儿走动。”太后指着那妇人就与皇后笑道。
她的气色果然有些难看,隐隐的印堂发青,嘴唇也有些发白,阿眸探头看了看太后,就抓了抓皇后的衣角。
“您这是没听太医的话,没吃那些补品?”皇后柔声与太后问道。
“这孩子,见天儿的来与哀家问这一回,哀家算是怕了她了。”太后就牵着皇后的手与下头敛目稳重的妇人抱怨道。
虽看似抱怨,然而她却很受用,显然觉得自己在皇后的心上,一时有些感慨。
早知道,她还争什么争呢?!
“皇后娘娘拿您当宝塔尖儿,谁不羡慕呢?”那妇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古人诚不欺我。”她对着皇后亲近地微微颔首,得了皇后的笑容,一双握紧在衣袖里的手就松开了,吐出了一口气。
这么些时候,太后跟她说明白了,要娶的那个,不仅与皇后有仇,还与她长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个,她就恨之欲狂,只能苦苦忍耐,先将这个丫头娶到府里,她再慢慢儿来!
“只是大公主进宫也与臣妾说起,那些补品味儿不好,母后难免不爱吃,不如咱们叫御膳房做些药膳,这还能好些。”皇后对着那妇人颔首后,便与太后笑道,见她手中拿着一张单子,仿佛是聘礼,便敛目不语,只听着太后与自己温声说道,“这是给你家婉婉的聘礼,只是你知道,乾氏虽大,然族人也多,这聘礼只能普通些。”见皇后并不在乎地点头,太后的目光一闪,继续问道,“到底是以后乾家的小辈,我听说她竟都不会管家?”
“都没学呢。”谁知道太后非要赶紧嫁呢?
“既如此,哀家就赏她一个嬷嬷,大婚前,叫她好好儿学学为人媳妇儿的规矩。”太后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在皇后怀里百无聊赖地张望的胖猫仔儿探头一看那带了几阴森的笑容,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它有点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