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未解之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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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龙山文化的发现

龙山文化是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的一种考古学文化,首先发现于山东章丘县龙山镇而得名,至今已有近80年的时间。在这近80年里,龙山文化的考古发掘工作取得了辉煌成就,大量遗迹和遗物不断地出土,尤其是文明起源的一个重要标志——城址的重见天日,为我们展示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史前绚丽画面。以城子崖龙山城、寿光边线王古城、登封王城岗古城、淮阳平粮台古城等为代表的龙山文化城址,揭开了中国文明史的一个关键阶段。古文献中谈到夏以前有“万国”,正反映了这一时代背景。中国文明产生于中国土壤之中,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自成体系的一种古代文化。

龙山文化的发现与城子崖城址

1928年,对我国考古工作者来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年。就在这一年的春天,考古学家吴金鼎先生在山东省章丘县龙山镇发现了举世闻名的城子崖遗址。他在城子崖台地的西面断层上,发掘出了与石器、骨器共存的薄胎而带黑色光泽的陶片。这引起了当时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专家们的高度重视。1930年与1931年秋,先后由李济、梁思永先生主持,对城子崖遗址进行发掘,取得了一批以精美的磨光黑陶为显著特征的文化遗存。很快,中国第一部田野考古发掘报告集——《城子崖》便正式出版发行了。1931年,考古工作者又在河南省安阳市的后冈发掘出了一个上下重叠三层的文化遗址,下面一层是仰韶文化,中间一层与城子崖发掘出来的文化遗址相同,上面一层是商代后期的小屯文化。根据这些发现,考古学家于是把这种以黑陶为主要特征的文化遗存命名为“龙山文化”。龙山文化的发现与确立,被认为是继1921年河南省渑池县仰韶村彩陶文化发现之后最有价值的发现。尤其是龙山文化完全是由中国考古学家自己发现、独立发掘的。这是中国考古学上的一大创举,并与殷墟发掘一起,开创了中国近代考古学的新时代。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随着龙山文化的发现,中国历史上一个鲜为人知但在历史进程中却又十分关键的时代——龙山时代,从此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展现在世代人的面前。

城子崖的发掘,是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文化西来说”流行一时的学术背景下进行的。发掘的目的就是要在中国东方的齐鲁地区,探寻不同于中国西部地区的古文化,以证明中国文化的本土性。而在城子崖果然就找到了与西部地区迥然有别的黑陶文化。确凿的考古资料,使当时关于中国文化来源的争论,发生了重要的转折,使那些一贯坚持“中国文化西来说”的西方学者失去了支撑。

如果说城子崖遗址的发掘,拉开了龙山文化考古的序幕,那么,1989—1990年对城子崖遗址的再次发掘,则将龙山文化考古推向了一个更高的层面,使人们对这一遗址的认识进一步深化和提高。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这次发掘中,发掘出了一座面积达20万平方米的大型龙山文化城址。其面积之大,在迄今发现的这一时期的城址中是首见的,它比边线王发现的龙山文化城址要大3~4倍,比河南淮阳平粮台古城要大20倍。而且,还同时发现了岳石文化和周代的城址,它们是上下重叠的。龙山文化城址平面近方形,东、南、西三面有比较规整的城垣,北面城垣弯曲并向北外凸。城内南北最长处530米,东西宽430米。城墙大部分挖有基槽,有的部位在沟壕淤土上夯筑起墙。根据解剖四面城垣的地层资料,城墙是经过多次修筑的,具有长期使用的历史,它经历了龙山时代的全过程。从城内丰富的遗迹、遗物看,当时不仅城址的规模大,而且集中了相当可观的人口。有专家推测,城子崖龙山城的人口当有5000人以上。这次发掘中,还重新挖出了1931年发掘的4条深沟,证实了当年认为是龙山文化的黑陶期堆积,应是岳石文化的堆积,60多年来史学界一直认为的那个龙山文化城址,实际上应是岳石文化城址。而此次发掘的,才是真正的龙山城址。

在城址内,还发现了水井。文献曾记载“伯益作井”,伯益是尧舜时代的人物,从时间上来讲,城子崖的水井与记载是相符的。水井的发明,被专家们称之为划时代的发明。它是上古时代先民在与自然搏斗中所取得的重大成就之一,是文明起源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事件。城址内普遍有水井,同样说明城子崖在当时已是一座具有一定发展水平的早期城市。

城子崖出土的龙山陶器,不仅精美,而且具有宏大的气势。如鬲、瓮等器物,制作规整,形态多样,形体较大,是同类器物中的上乘产品,与一般的龙山文化出土的同类器,有明显的高低之别。在城子崖城内,很可能已经拥有一批经验丰富、技术娴熟、艺术素养高的制陶匠人,专门从事陶器的生产。

城子崖龙山城址的发现,不仅填补了我国早期城市发展的关键的空白,而且也为研究我国东部早期文明,提供了重要的资料。有专家指出,城子崖龙山城是中国东部某一方国的中心,是龙山时代海岱地区一个杰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寿光边线王龙山文化城址的发现

1984年,在山东寿光县孙家集镇边线王村发现的边线王古城坐落在弥河两古道之间的高岗地上。城址为大小两处,小城在大城之内,居大城中部偏东南的位置。两城的结构与构筑方式相似,唯规模不同。城址的平面均为圆角方形。大城每边长约240米,城墙挖有上宽下窄的梯形基槽,槽内夯土坚硬,夯层清楚。四边城墙正中各有一门道,宽10米。小城每边长100米,东墙和北墙各有一门,西墙和南墙遭到破坏。从所出的陶片分析,小城的筑城时间在前,大城修筑时间在后。城墙的筑法采用先挖基槽,逐层填土夯实,而后在上筑墙的方法。值得注意的是,在大城的墙基槽内夯层的不同深度,多处发现长方形或椭圆形的土坑,坑内分别埋有人、猪、狗的骨架。有的多具人骨集中葬在一坑。专家认为,这与远古建筑奠基仪式有关,属于原始宗教活动的一种反映,出现在早期城址的墙基槽之内,有重要的意义。

边线王城址的发现,进一步丰富了史前城址的资料。根据碳14测定的年代数据,以及城址内出土的陶器的分析,推测小城比大城早百余年的时间,大城是在小城被毁之后建起来的。在这百余年的时间内,在同一地点建起的两座城,确实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想象的空间。也许,这正反映了龙山文化中晚期的时代背景。这里有可能同样存在一个方国的中心,小城因部族的冲突而毁灭,大城则因部族的联合、方国的存在而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