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鬼才魏忠贤
23109800000031

第31章 从巴结到大开杀戒——魏忠贤和他的死敌东林党的邪正之斗(7)

“现在,《三朝要典》已经颁行天下,应该立即着手修订《光宗实录》。以前,陛下已经下过修订《光宗实录》的圣旨,迄今也未见完工。近来听说有不法之臣如广西副使曹学俭私自撰写《野史纪略》,以惑天下。倘若《要典》与《实录》评论不合,用语参差不齐,必将导致天下猜疑诽谤。”八月二十九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刘廷元上疏说。由于明光宗朱常洛只在位一个月,时间很短,《光宗实录》的编纂比较容易,早在天启三年七月即告成进献,其中充满了东林党的观念。在阉党图谋翻案的过程中,朱由校曾于天启五年四月令修改《光宗实录》。但由于阉党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重纂一部能系统反映他们观点的“信史”上,故迟迟没有着手。“准奏!朕现在重申修订《光宗实录》的前旨。曹学俭私撰《野史纪略》,革职为民!所著《野史纪略》的书版一一追缴毁掉!”朱由校下令。

“《光宗实录》于十月十四日正式开馆重修,朕特别任命英国公张惟贤为《光宗实录》的监修官,内阁大学士黄立极、施风来、张瑞图、李国槽为总裁,礼部侍郎李康先、杨景辰、詹事府詹事孟绍虞、曾楚卿为副总裁,翰林院官余煌、朱继祚、陈仁锡、吴孔嘉、张士范、陈盟等为纂修官。”朱由校传旨。

“如今,《三朝要典》和《光宗实录》都已经完成,不再来点血腥,不足以震慑东林党人的不满情绪和将来企图重新翻案的图谋。如今,主要的东林党成员都已经被打倒,只有惠世扬这个刺儿头儿还在朝中,不妨拿他开刀,来庆祝《三朝要典》和《光宗实录》的完工!”魏忠贤决意以斩惠世扬的头颅为《三朝要典》和《光宗实录》画上句号。

惠世扬之所以被阉党的《三朝要典》列为移宫案的罪魁祸首,是因为在梃击案中,惠世扬坚决支持王之寀,主张穷究背后的主使郑国泰和郑贵妃;在移宫案中,惠世扬又站在杨涟一边,攻击李选侍意欲垂帘听政,他还检举方从哲的十条罪状、三条可杀的理由。

惠世扬上奏称:“方从哲独任七年宰相,妨碍贤良祸害国家,为第一条罪状。骄横愚钝,没有礼节,在皇帝去世处理事务时出现失误,为第二条罪状。在太子宫中发生梃击案,庇护奸党,为第三条罪状。随心所欲,破坏皇帝的诏书,为第四条罪状,纵容儿子杀人,蔑视法令、典章,为第五条罪状。阻挠、抑制言官,堵塞皇帝的耳目,为第六罪状。丢失城池违反法令,宽纵抚臣,为第七条罪状。马上督战,全军覆没,为第八条罪状。徇私骗上,使辅臣蒙羞,为第九条罪状。代征专卖税,侵蚀国家,殃及百姓,为第十条罪状。”

“贵妃请求封为皇后,举朝极力争辩,方从哲模棱两可,为第一件该杀的事。李选侍是郑氏亲近的人,凌辱圣母,致使圣母饮恨而死。方从哲接受了刘逊、李进忠所盗取的美珠,想封选侍为贵妃,又听任她长期居住乾清宫,为第二件该杀的事。崔文升用泄药254伤害先帝的身体,诸位大臣议论此事,方从哲想逃脱罪责,李可灼奉献毒药,方从哲还拟作赏赐,为第三件该杀的事。”

奏疏呈入,皇帝责备惠世杨轻率地诋毁人。

方从哲多次请求离去,皇帝都抚慰挽留。不久,张泼、袁化中、王允成等人接连弹劾方从哲,皇帝仍不听。当年冬天,给事中程注又弹劾方从哲,皇帝仍不听。方从哲六次上奏,极力请求离去。朱由校便任命他为中极殿大学士,赏赐银币、蟒衣,派遣行人护送他回乡。

天启二年二月,惠世扬再一次上奏《论宰辅沈綋交通客魏状》,这无异于直接将矛头指向客氏和魏忠贤。显然,惠世扬弹劾沈綋的目的还是为了打击客氏和魏忠贤。沈綋一向名声不好。朱常洛即位后,召沈綋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沈綋与魏忠贤关系非同一般,他们是师生关系。他曾在内书堂教过宦官,魏忠贤、刘朝等都是他的弟子。沈綋到任后,密结魏、刘二人以为内援。当时魏忠贤等宦官,在宫内训练其他阉人,叫内操。真如当时有大臣说的:“长安(宫内)片土,成战场矣。”沈綋就曾推荐、招募所谓“材官勇士”二百余人。

所以,礼科给事中惠世扬弹劾沈綋说:“沈綋指使他的门客晏哗潜入大内,诱刘朝练兵,顿使圣明之朝,再见江彬之事。”刑部尚书王纪也弹劾沈綋与客氏、魏忠贤勾结的情况,直指沈纺为蔡京。

客氏和魏忠贤得知后非常愤怒,为了解救沈綋,到朱由校面前哭诉。

后来,魏忠贤就矫旨削去了王纪的官籍。

因为借攻击沈綋打击客氏和魏忠贤,惠世扬因此遭到魏忠贤党羽的诬陷,并将其编入东林《点将录》,冠以《水浒》人物绰号“霹雳火”,罗织罪名。

从此,客氏和魏忠贤都将惠世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天启四年(1624年),阉党给事中傅木魁交结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为兄弟,上书诬告原王安的门客中书舍人汪文言,并且连及左光斗、魏大中。汪文言被投进镇抚司监狱,并将被大行罗织罪名。天启五年,惠世杨陈词,为已入狱的汪文言辩解,这无疑又一次捅了马蜂窝。

天启五年九月,刚正不阿的惠世扬被扯进杨涟案中,朱由校命逮捕来京究治。

天启六年正月到达北京后,先由镇抚司审过,然后转交刑部,由三法司会审。

审讯由刑部尚书徐兆魁和左都御史周应秋主持,他们都是魏党党羽,只想把惠世扬奚落一番,然后定个死罪。

惠世扬被带进设在城隍庙的审判厅。

“你曾说邵辅忠是小人,现在看来真是小人吗?”人一带进来,掌河南道御史徐扬先就抢先问。

“你们见他高明,以为是君子,而我惠世扬愚昧,所以认为他是小人!”

周应秋问:“你说徐大化、孙杰是不是好人?”

惠世扬答:“是好人!”

周应秋又问:“那你为什么参劾他们?”

惠世扬坦然回答:“这正是犯官愚笨之处,犯官罪既该死,情愿赴死!”

周应秋、徐兆魁、徐扬先等不问正事,只想戏弄戏弄惠世扬以取笑。不想惠世扬不屈不挠,话中带刺,倒把他们讥嘲一番。“将惠世扬重责二十五大板!”他们不由得勃然大怒,喝令衙役开打。惠世扬顿时肉开骨露,几乎命赴黄泉。

打完之后,也不再审问,将惠世扬又关进监狱之中,周应秋、徐兆魁、徐扬先几个人便讨论判决书的写法。后来,三法司将拟定256的判决书奏上,内中将惠世扬牵扯进移宫案,判处死刑。

“准奏!”朱由校批准了三法司的判决。

“不要将惠世扬立即执行死刑,这未免也太便宜了他。我留着他还有更大的用处!如今,《三朝要典》和《光宗实录》还未完全修成,等到《三朝要典》和《光宗实录》修成,再削惠世扬之首,以布告天下,为三案定案,这样,更能扩大舆论的声势!”魏忠贤对判决也很满意,但他不想立即处死惠世扬,而是想猫抓老鼠一般玩死这个跑不掉的死对手。

“明日,将惠世扬、方震孺弃市处死!”天启七年(1627)某晚,惠世扬获悉将被弃市处决,就同难友方震孺在狱中慷慨悲歌,以示抗议。

“熹宗生子,大赦天下!惠世扬、方震孺准予释放!”天明,忽然又得到这样的喜讯,大刺头儿惠世扬和方震孺等获释,幸免于难,恐惧和惊喜的情绪使他们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三朝要典》修成时,三案中的主要人物,在《三朝要典》修成以前已经被定罪。《三朝要典》于是又开列出了许多从属人物,都应逮狱治罪。

然而,魏忠贤万万想不到的是,第二年,年仅23岁的天启皇帝朱由校猝死,其18岁的弟弟崇祯皇帝朱由检继位,朝政重新又翻了回来,魏忠贤也被处死,魏忠贤这一庞大计划没能实现,三案中的从属人物终于侥幸免于杀身之祸。

8、魏忠贤专权时期的民变

自天启初年,四川永宁宣抚使奢崇明、贵州水西土目安邦彦起兵叛乱以后,西南地区就陷入战乱之中,长期不能平定,和辽东战场一样也需要大量兵饷支撑,而明廷却无法充分而及时地供应。尽管兵饷严重不足,一些工程却仍在进行,其中以明光宗陵寝庆陵最为急务。

明代吏治在天启以前,本已经腐败至极。现在,朱由校又拼命向各地勒索钱财,规定地方官吏征收田赋不及分数者为不合格,缺额严重的都要受惩处。地方官没有办法,只得拼命压榨小民。民贫兵饥,严重影响了社会稳定。民变和兵变不时发生。天启二年发生了徐鸿儒起义,虽然数月被镇压下去,但山东等地并未彻底安定下来。余部数百人,到天启四年八月还在邹县、泗州一带举事。其他地方也时有农民起义发生。

天启三年六月泉州钱会起义。十二月陕西韩成刘买得起义。天启四年正月长兴吴野樵起义。四月,龙华会在江淮一带发动起义。七月,广州发生民变。

天启六年五月六日,京城突然一声巨响,从东北方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天崩地陷,京城变成了一个黑暗世界。尤其是火药库所在的王恭厂一带,房屋倒塌一万余间,男女死亡近三千人,衣服飘到西山之颠。正在乾清宫的朱由校被吓得魂不附体,急忙逃到建极殿避难。皇三子因此受惊,不久即死去。这就是被称为“世界三大谜之一”的北京王恭厂大爆炸。

一时间,财政拮据,士兵哗变、农民起义不断,明王朝陷入了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