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刘邦传刘备传赵匡胤传朱元璋传(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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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足鼎立(1)

生死存亡

在后汉末年的群雄角逐中,刘备是条件最差的一个。论家世,远不如袁绍、袁术;论武功,远不如吕布、孙策;论智谋,也远不如曹操;他又不像孙权有个比较稳定的根据地。他以一个县令起家,是最低微的出身,但即使是当县令也不安于位。他东奔西走,先后依靠过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刘表,二十多年间,还没有自己的地盘。公元207年,曹操大军南征,刘表病死,刘琮投降,刘备带着十多万军民向南退走,又在当阳长坂被曹军追上,连夫人都顾不上,一直逃到夏口,才同关羽的水军会合。狼狈到如此地步,别人都认定他从此会一蹶不振,没有希望了。但物极必反,就在看似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刘备迎来了转危为安的生机。刘备在樊城获悉刘琮投降的消息后,急忙率所部向江陵退却,并命令关羽率水军经汉水到江陵会合。江陵为军事重镇,是兵力和物资的重要补给基地。曹操自然不甘心让它落入刘备之手,于是便亲率轻骑追赶行动迟缓的刘备军队,在当阳的长坂坡击败刘备,占领了战略要地江陵。刘备仅仅同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突围,在与关羽、刘琦等部会合后,退守于长江南岸的樊口一线。刘备向南撤退时,孙权派鲁肃去荆州探听消息,在长坂相遇。鲁肃问刘备有什么打算,刘备回答说:“苍梧太守吴巨是我的朋友,想去投奔他。”鲁肃说:“吴巨是个平凡的人,又地处边远,怎么能依靠他呢?我们孙将军聪明而又尊重贤人,江东的英雄豪杰都投奔他,现在拥有六个郡的地方,兵多粮足,能够成就大业,我认为你不如与孙权结为同盟,共同抗曹。”刘备听了很高兴。原来,早在曹操进兵荆州以前,东吴曾打算夺占荆州与曹操对峙。刘表死后,孙权就马上让鲁肃以吊丧为名去侦察情况。鲁肃抵江陵时,刘琮已投降了曹操,刘备正向南撤退,于是鲁肃当机立断,说明了联合抗曹的意向。处于困境的刘备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接着,刘备听从鲁肃的建议,把军队调到长江南岸的樊口驻扎。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以后,诸葛亮觉得单凭这点军队仍然挡不住曹操大军的进攻,就对刘备说:“我愿亲自去江东,向孙权求救。”刘备同意了,就让诸葛亮和鲁肃一起去见孙权,商议联合作战的事情。诸葛亮在江东是如何说动孙权的呢?他针对孙权观望不决的态度,分析形势,智激孙权。诸葛亮说:“现在曹操已统一了北方,又攻破了荆州,提兵朝江东而来。孙将军考虑一下自己的力量,如果能够对抗曹操,就应马上和他断绝关系;如不能对敌,趁早投降。现在孙将军外托服从之名,内心却犹豫不决,紧急关头而做不出决断,大祸就要临头了。”孙权听了很不高兴,一下变了脸色,讥讽说:“照你说来,刘备为何不投降呢?”诸葛亮趁机接着话茬说:“刘将军是大汉王室的后代,英才盖世,天下士人仰慕他就像江河归大海一样。如果事业不成,只是天意,刘将军哪能跪拜在曹操脚下呢?”

诸葛亮这一席话既是刺激孙权,同时又是警告孙权不能屈抑刘备。要联合必须是平等的联合,共抗曹操,就要承认刘备是荆州的主人。诸葛亮最后分析敌、我、友三方实力,指出共拒曹操的胜利前景。曹军虽众,但已成强弩之末。连续作战,非常疲惫,就像一支飞到尽头的箭镞,它的力量连一层薄薄的绸子也穿不透。刘备尚有精兵两万,又深得人心,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何况曹军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战;荆州又是新占之地,人心不服。最后诸葛亮说:“孙将军如能派猛将统兵数万,和刘将军同心协力,一定能够打败曹操。曹操兵败必然北逃,到那时,刘、孙两家势力增强,鼎足的局面就形成了。成败之机,在于今日。”孙权对他的这番精辟分析深表赞同,可是当时东吴内部也存在着反对抵抗、主张投降的势力。长史张昭等人为曹军的声势所慑服,认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兵多势众,又挟新定荆州之胜,势不可当。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东吴难以抗衡,不如趁早投降。张昭是东吴的重臣,颇有影响力,他这样的态度,使得孙权感到左右为难。这时,鲁肃就竭力密劝孙权召回东吴军事主帅周瑜商讨对策。周瑜奉召从鄱阳赶回柴桑,他同样主张坚决抗御曹操。他以为:曹操虽已统一北方,但其后方并不稳定。马超、韩遂在凉州的割据,对曹操是潜在的重大威胁。曹操舍弃北方军队善于骑战的长处,而同吴军进行水上较量,这是舍长就短。加上时值初冬,马儿缺少饲料,北方部队远来江南,水土不服,必生疾病。这些都是用兵之大忌,曹操贸然东下,失败不可避免。紧接着,周瑜又向孙权分析了曹操的兵力,指出曹操的中原部队不过十五六万,并且疲惫不堪;荆州的降兵最多不过七八万人,而且心存恐惧,斗志低落。这样的军队,人数虽多,但并不可惧,只要动用精兵5万,就足以打败它。周瑜深入全面的分析,使孙权更加坚定了联刘抗曹的决心。于是便拨精兵3万,任命周瑜、程普为左右都督,鲁肃为赞军校尉,率军与刘备会师,共同抗击曹操。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十月,周瑜率兵沿长江西上到樊口与刘备会师。尔后继续挺进,在赤壁与曹军打了一个遭遇战。曹军受挫,退回江北,屯军乌林,与孙、刘联军隔江对峙。十一月,孙、刘联军沿江西上,进军赤壁,与曹军大战,取得了预期的胜利,为三国鼎立奠定了基础。赤壁之战胜利的主要条件就是孙、刘联盟,共同对敌。在请诸葛亮出山之前,刘备只想到借助他人的力量来对付自己的敌人。所以他必须到处奔波,投靠别人。刘备虽然实力不大,但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麻烦,这是为什么呢?原因是刘备走到哪里,矛盾就到了哪里。刘备借助吕布对抗曹操,后来又借助曹操消灭吕布。接下来靠袁绍抵挡曹操,投靠刘表对抗曹操。可以说,刘备用的是一个“借”字诀。但因为自己没有长远的战略,没有稳定的地盘,在借助别人的时候,往往是以丧失自己的主动性为前提。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每次都能成功,也无法壮大自己的实力。赤壁大战

赤壁之战是中国历史上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而刘备是这场大战的一个主角,他谨慎地参与了所有的谋划过程,与孙权并肩战斗,确保了最后的胜利。赤壁之战前,刘表一死,刘琮就投降了曹操。曹操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荆州。这样一来,曹操要分兵占领大片土地,要收罗寄住荆州的各种人物,要抢夺大批物资,要建立曹家的新秩序。他无暇再去追击刘备,也就不暇计较孙、刘的联合;而且,他又被这种轻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从此大势已定。再加上手下将校士卒,乘战胜之威,抢掠金银财宝,甚至强抢民女,一个个变成了小财主。他们归心似箭,要回乡享乐去了。总之,在大获全胜的假相背后,曹操已经埋下了失败的祸根。

对刘备而言,他已是走到悬崖绝壁,“战亦死,不战亦死”,不如决一死战。孙权方面,眼见曹操气势汹汹,若不与刘备联合,江东自然难保。投降他不甘心,只能全力一战。这时孙、刘两家,仿佛“背水为阵”,已无退路了。所以在赤壁之战的前夕,表面上,曹操乘战胜之威,以数十万大军压到长江,胜利在握。但他不知道形势已在暗中发生变化:自己方面的优势,因荆州的意外得手而大大削减;反之,敌人方面的劣势,却由于紧密团结和拼死抵抗的决心而转为优势了。人和不在曹操这一边。而同时,天时、地利也不在曹操这一边。当年曹操南征刘表,刘表新死,刘琮在襄阳投降,于是曹操用轻骑急追刘备,刘备向南撤退,在当阳长坂一带遇上了曹军,被杀得七零八落,便同诸葛亮等人向东退却,退到樊口,商议同东吴联合拒敌。关羽则另率一军驻在夏口。但是曹操不是向东追击而是向南直进,他以为先占领江陵是重要的,因为江陵积有大量粮食军械。这样一来,曹操大军就集中在江陵一带,反而让刘备有喘息之机了。由江陵东面直到夏口西面,沿着长江北岸有几百里宽的一个沼泽地带,这里人烟稀少,道路不通,大船进不去,兵马不能驻扎,兵家叫做死地。曹操无法从陆路进击孙、刘联军,于是就走水路。这一带的长江是非常曲折的,而且北岸是沼泽地,南面又有东吴军队把守,于是曹军只好沿着长江,进到赤壁。曹军当时也占领了长江南岸一些地方,不料才一交战,就吃了败仗,只好退到江北。于是两军就在赤壁附近相持。曹军不能在南岸展开,就注定了要失败,因为二三十万大军,一部分在船上,一部分在江北,而江北却是大片沼泽地,只能局促江边一线,真可谓进退两难。地形对曹军不利,对孙、刘联军却有利。当有利因素开始出现的时候,刘备没有让它们溜走,而是稳稳地抓住了,他联合孙权,仔细谋划,谨慎准备,希望一举歼灭曹操的主力。曹操占领江陵以后,参谋贾诩出主意,叫他在荆州先休整一段时间,操练军队,安定民心,巩固刚占领的地区,等准备好了再向东发展,去攻占江东。曹操却觉得很轻易就赶走了刘备,占领了荆州,收编了刘琮投降的部队,缴获大量的军事物资,使自己的兵力增强了,实力也雄厚了,对付孙权没有问题,就没有听贾诩的劝告。曹操把张辽、徐晃、程昱的军队,加上蔡瑁和张允带领的7万水军,组成庞大的船队。整个船队首尾相连有几百里长,24艘战船连成一排,看上去就像一座水上长城,非常壮观。数百艘小船在周围巡逻,防止敌人偷袭。整整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准备完毕。这时,孙权和刘备方面也在积极做准备应战。孙权对周瑜说:“你能打败曹操就和他打,如果打不过,就赶紧回来和我会合,我要和曹操做生死的较量。”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九月底,刘备也按照约定,率领部队由夏口顺流向东两百多里,驻扎在长江南岸的樊口,准备和孙权的军队会合,共同抗曹。根据情报,曹操的大军已经准备从江陵出发了,刘备听不到诸葛亮和鲁肃的消息,他很担心,每天都派人去探听孙权军队的情况。没过多久,探马来报告说,孙权的先锋船队就要到樊口了。刘备立刻派孙乾去慰劳他们,看到周瑜也来了。周瑜请刘备上船见面,刘备见面赶紧就问周瑜带了多少人马,周瑜告诉他只有三万多人,刘备一听很失望。周瑜却信心十足地回答说,你就看我来打败曹操吧。接着周瑜率领着孙、刘联军向西去迎战曹军。

刘备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暗中派关羽带领一部分人马,向北过汉水去作准备。假如周瑜失败了,也好留条后路,安全撤退。十月底,周瑜把指挥部设在三江口,选择在赤壁附近的江面,作为决战的地点。周瑜又派经验丰富、熟悉地形和水性的老将黄盖、韩当做先锋部队的指挥,准备直接进攻曹军。紧跟在后面的是主力船队,周瑜和程普在中心进行指挥。吕蒙、凌统、太史慈的部队做陆军先锋,刘备的军队在后方的汉口附近,防备曹操的陆上进攻。正像诸葛亮分析的那样,曹操的士兵多数是北方人,刚到南方,因为水土不服,许多人病倒了。长江风浪很大,这些士兵不习水性,船在江面上摇晃,许多人晕船。曹军和周瑜的水军打过几次小仗,都被打败了。有人给曹操出主意,用铁链把战船都连在一起,船上再铺上木板,就稳当多了。这样一来,果然是稳固多了,就像在陆地上一样平稳。曹军士气也高昂起来。大将程昱、张辽提醒曹操,提防着对方用火攻。曹操觉得,现在这个季节是刮西北风,周瑜的船在东南方向,如果放火,只会烧着周瑜的船,所以就没把这事放在心里。黄盖也发现了曹军用铁链连船的弱点,就向周瑜建议说:“敌人的军队比我们多得多,如果这样相持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得赶快想办法攻破敌人才行。曹操把战船连在一起,行动不方便,我们用火攻的办法来打败他们。”周瑜一直也想用火攻,就是担心风向不对,弄不好会烧着自己。所以只能耐心地等待风向改变。要想火攻,离远了不行,得有人靠近曹军的战船。周瑜和黄盖商量,就派黄盖去。他要黄盖写了投降书,派了个能说会道的人送到曹操那里。信上说:“从大势来看,用江东这么点兵力对抗曹公的百万大军,这是所有的人都看得清的。只有周瑜、鲁肃看不清形势,不自量力。现在我愿归顺曹公,我准备在双方交战时,率领先锋部队投降,指引曹公的兵马,直接进攻周瑜的指挥部,来报答曹公。”曹操接到黄盖的降书,开始有些怀疑,又一想信中说的倒有理,也就相信了,便和送信人约定:黄盖投降时,船上以插有画龙的旗为信号。十一月十二日,风向突然变了,转成刮东南风。黄盖带领10艘大船,船上装满干柴草,用油浇上,外面裹上布,插上约定的旗号,又把灵活机动、便于作战的小艇拴在大船后面,乘着风势,向北岸飞速驶去。快接近曹操的战船时,黄盖让士兵举起火把,一起呼喊:“黄盖来投降了!”曹军听见喊声以为黄盖真来投降了,都走出船舱观望。开始,曹操看见黄盖来投降,正在得意,后来发现不对劲儿,赶紧命令部下拦住快艇,但是已来不及了。黄盖命令士兵点着干柴,加速冲向曹军战船,然后跳上小艇撤退。这时,风势更猛,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不一会儿,曹军的战船全着了。接着,岸上的营寨也起了火,曹军大乱。孙、刘联军冲杀过来,曹军大败。在弥漫的大火中,曹操带着残兵败将,匆忙顺着陆路,经过华容(今湖北监利县)向江陵逃去。正赶上刚下完雨,气温骤降,路上到处是泥,战马陷进泥潭中,很不好走。曹操命士兵每人抱一堆枯枝杂草,走在前面铺路,才勉强通过。一路上逃跑的士兵争先恐后,互相践踏,加上生病受伤的又死了不少。刘备、周瑜从水陆两线追击,一直追到南郡。曹操留下曹仁、徐晃守住江陵,乐进守襄阳,自己率领人马回北方去了。以后曹操再也没有力量向南发展了。赤壁之战,曹操自负轻敌,指挥失误,加之水军不强,终致失败。孙权、刘备在强敌面前,冷静分析形势,结盟抗战,扬水战之长,巧用火攻,创造了中国军事史上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战后,刘备乘胜取得武陵、长沙、桂阳、零陵等四郡,次年又任荆州牧,并以荆州为基础,进据益州。曹操吸取失败教训,大兴水军,进控江淮,与孙权对峙。孙权为抗曹,继续与刘备联盟,任其在荆州发展。因此刘备得到一块较好的地盘,结束了飘荡生涯,三国鼎立格局逐渐形成。

赖上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