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远行让我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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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冲过红河谷

我靠在褐红色的岩石上,仿佛还能听到那凄惨、绝望的喊叫声,看到那四处奔跑的牛羊。

平时行驶在西藏路途上,不是蓝天白云,就是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一点也不爽朗,乌云大块大块的压在头顶上,让我喘不过气来。这种特殊的天气很配合我的心情,和我一起追述过去那场残酷的战争。

把车停在路边,心有些颤颤地拍摄远处的宗山抗英遗址的全貌和江孜城全貌。那场杀戮冲进了我的相机,等我查看相机的图片时,我看到的是模糊的影像。我知道他们不肯让我看到那场战争。

要进入江孜县城了,一条河挡住了我的去路,车必须穿河而过(正在维修桥),我怕车开到河中间突然熄火,在西藏我的车经常发生这样的故障(因是两轮驱动)。不管它,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过不去。我做好精神准备,挂一档、踩油门。车今天太听话了,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一鼓作气冲过了红河谷,冲到了河的对面。我深深地舒了口气,驱车开往宗山抗英遗址。

车进入了一条街道,街道两边热闹非常。街的中间跑着汽车、拖拉机、马车、自行车。到了古遗址脚下,我开始犯愁了,古城遗址很高,要步行爬上去,很难,我行吗?

我站在宗山上,昔日的房舍已倒塌,但炮台仍然依稀可见。石缝中,长满了紫穗花。这些紫穗花是受激烈炮火洗礼后顽强活下来的吗?紫穗花,你知道吗?是英雄的鲜血滋润了你。

瑞士学者米歇尔·泰勒(MichaelTaylor)在《发现西藏》一书中这样写到:

那天的黎明,英方下达了发动攻击的命令。战斗在整个上午都很激烈。火枪的响声和大炮的隆隆声充满了山谷。在下午很早的时候,英国大炮成功地在城墙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在敌方持续炮火的攻击下,一小支廓尔喀部队攀上了山岩并成功地通过了缺口。半小时之后,墙垛上飘起了象征联合国的旗帜。英方有4人死亡,37人受伤。似乎没有任何人肯下辛苦去调查对方的受害者的数目。沃尔德介绍说城堡内部堆满了藏族人(包括数名喇嘛)的尸体。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一场血流成河的牺牲。

我靠在这褐红色的岩石墙上,仿佛还能听到那凄惨、绝望的本来心情就郁闷,加上我的肺活量极低,爬一个小坡都要气喘半天,现在要爬上海拔4000多米的宗山遗址,是否能行。不行,我得和管理遗址的人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我把车直接开上宗山。管理人员是个被高原的太阳哂得黑红黑红的人,就像油画里走出来的艺术品,可惜我没有拍到他,真是个遗憾。他看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和解释后,打量了我一番说:“就你一个人开车来到这里?”我没有说话点着头。“真的是你一个女人开车来的?”说完不肯相信的把头伸进车里看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声:“好吧,看你是个女人,就同意了。”在西藏我经常听到这样的问话,既欣慰又温暖也不服。他说完手向左边一指又说:“从这里往前开,穿过那片住宅,左边有个指示牌,按指示牌指示的标志往上开就到了,一定注意安全,上面的弯路很险。”

我带着感激的心情,穿过了一片藏式住宅区,车绕着陡坡慢慢爬去,真是很险,但我已经很熟悉西藏这样的弯路。

怀揣沉重的心情,驱车离开了宗山,又穿过“红河谷”把车停在了路边,想喘一口气,迎面来了一位金发女郎,走到我的跟前笑容满面地用极地道的中国话问我:“抗英遗址怎么上去?”我客气地往背后一指说:“你看,就在那,我刚刚从上面下来。她很礼貌很友好地问:“能和你合影吗?”我说当然可以,我们在城镇合影留念,背后就是宗山抗英遗址。拍完照她说是从英国来的,非常喜欢中国,更想了解当年自己的同胞在中国西藏发起的那场战争的历史。说完她挥挥手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当年宗山上凄惨的喊叫声。我非常不友好地看着她远走的身影。她穿过大街,又转过身来冲着我笑了笑,挥了挥手。我想:战争与她何干,但愿她是替她的祖辈来忏悔的。

Tips

江孜历史悠久,在日喀则尚未发展繁华之前,曾是后藏的政治经济交通中心和最繁华的城镇,是拉萨与亚东、日喀则等地间的交通枢纽。清朝曾在这里戎兵五百,保卫边防。原西藏地方政府曾在此设江孜宗。1959年,这里成为江孜县和江孜地区专员公署的治所。1964年江孜专区并入日喀则专区,江孜县也从此改隶日喀则。

江孜的魅力主要在于有着名的江孜保卫抗英战场遗址、白居寺、帕拉庄园旧址、年楚河畔田园风光以及闻名遐迩的江孜卡垫。不少海外游客专门到江孜购买卡垫,以图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