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领着师帅回到展颜身边时,雨下的正大,展颜找了个避雨的地方招呼两人过去后,便紧张拿着根棍子盯着想靠近她的师帅。
师帅原本一腔热情的想扑过去拥抱展颜,看到展颜这副模样后也不敢去靠近,便委屈的拉着路一的手告状般的呜咽,路一头痛的看着两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展颜,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的清楚的。但是师帅在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若是不解释也过不去。
她只好揉揉太阳穴,努力的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简易的话语让展颜了解。但是说完事情的经过后,看到展颜那张大的嘴,路一发现自己还是失败了。展颜在那里来回指着师帅,和自己,然后又指向路一,她彻底晕了:“路一姐,你是说他是我弟弟?他是师帅?他是我表弟?可是我表弟只有十一岁,不就算是前几个月,他也才过了十二周岁而已,怎么会?怎么是这个样子?这根本就不是人――”她正要说不是人类的时候,却看见师帅受伤的眼神,后面的话便没有说出口。路一看到后,感叹师帅的理解力已经越来越强了,看样子再过些时间,他基本上就可以控制住兽性了,这算是最欣慰的事情了。
展颜虽然心里再不愿承认,但是血脉也许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她知道这个人便是她的表弟。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都大上七八岁的男人,准确的说都不算是个人,半人半尸的样子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她忽然觉得悲伤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是恐怖电影一样,突然之间人间变成地狱,家人没有消息,唯一看见的表弟却成了真正的恶魔。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哪里能接受这么可怕的事,在基地好不容易才治愈的情绪再次崩溃,她泣不成声,只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伤心的哭着。
师帅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不敢冒失去安慰展颜,怕她会害怕,只好求教的拉拉路一的手,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让路一上前去安慰展颜。路一叹了口气,同情与这对姐弟,明明都清楚对方的身份,却不敢去相认。她走进展颜,环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展颜睁开眼看着她,哇的一声哭的伤心。路一便如同抱孩子般的哄着她,一会便觉得又有人把她们两都抱进了怀里,她和展颜抬头看见师帅流出红色泪水的脸闪了一下后,便埋头伏在路一的背上,可怜的孩子不敢去抱他的姐姐,只能借着环抱路一去抱抱展颜。展颜更加伤心,在那里哭的昏天暗地。
三人在那里伤心无比的时候,这边的战局随着异能团的撤退结束了。众人舒了口气开始收拾战场,蒋工死亡,白米失踪。曲洋立刻慌乱的四处寻找白米,当找到白米看见她只是擦伤,他这才放下心来,安慰了白米回过身来,却看见白糖还站在刚谈判的地方动都没动,便没好气的走上前拍拍她的肩:“你在做什么?还不来帮忙。”白糖随着他的动作,冲着他喷出一大口血。正喷在他的脸上和身上。曲洋愣住了,却发现刚自己刚碰她的手上全都是血,再仔细看去发现白糖被雨淋湿的黑色衣服上颜色深浅不一,靠近便可以闻到浓厚的血腥味,他这才知道白糖早已受伤,只是因为是衣服是黑色才没有被发现。
白糖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曲洋觉得心慌的厉害,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迹:“白糖,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白糖没有回他的话,只在那里两手紧紧抓着长刀抵在地上,她不动曲洋也紧张着不敢动。好一会后,白糖又啐出一口血沫,才慢慢的把长刀收回后背。她没有理会曲洋,慢慢的半弯着身子朝前走去。曲洋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慌乱的问她:“你哪里受了伤,你告诉我,我让白米帮你包扎。”听到白米两个字,白糖缓缓的侧身看了下他,曲洋被她看着害怕,便不敢再说话。白糖看了他一眼后,便再转正身子向前走去,走了一半仿佛没有力气了,她缓慢的坐在地上,靠在一块补毁坏突起的地面上,休息了一会后,再次看向一直跟在她身上没有说话的曲洋,神色冷淡的说:“我要死了,你和白米之间没有障碍了,开心吗?”
曲洋早就因为白糖不寻常的举动不知所措,白糖的这句话仿佛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大叫了起来:“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声音非常大,在空旷的战场上格外响亮。所有人都听到了,看过来时都见白糖坐在地上,曲洋对着她大叫,便以为这夫妻俩又吵架了。正要再自做自事的时候,却听见白糖也提高了声音:“我说我就要死了,你和白米之间没有障碍了,你开不开心?”
大家这才发现不对劲,全都围了过来。白米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想抱住白糖。白糖向她作住拒绝的手势,她只能局促不安的站在曲洋的身边。
白糖看了下两人,嗤笑了下:“果然,还是你们俩看起来般配,我到底是插不进去的。白米,我要死了,一会就把曲洋还给你,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曲洋,或是告诉我,当年我们三个人一起的时候,曲洋最先动心的人,是你还是我?我记得明明是我的,但是你那么聪明,你用你青春的身体吸引了青春期的少年,你成功的让他将生理和心理的感觉分开后又合二为一,你同他分分合合,却总是将我摆在风口浪尖,我退让不成,不退让也不成。你和他感情淡泊的时候,就会把我拉出来。人人都说我是小三,其实小三的是你吧?我用生命做赌注,抢了曲洋七个月,做最后的努力想让他回心转意,可是我到底不如你,我没有你那般聪明,一直用苦菜花般的脸四处表达着你的委曲求全,你看最后这几个月,曲洋一直都痛恨着我,深爱着你,现你在终于彻底胜利了,你开心吗?”白糖的话就像是一巴掌甩在白米的脸上,曲洋也震惊的看着白米。但是白糖却没有再看他们,缓缓的睡在地上,嘴里呢喃着:“我累了,这次我真的要去睡了,你们的是是非非就不要再同我扯上关系。对了,曲洋,蒋工已经死了,就放过师帅吧。”她说完这些话后,便闭上眼睡了过去。
曲洋颤抖着走上前来,腿软着跪在白糖的身边,伸出手来探向白糖的鼻下。探过后,便低着头浑身止不住的抖动。他在那里用手一次次拍向白糖的肩膀,嘴里只说着:“白糖,糖糖,醒过来。”
白米在那里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有想到自己做的所有事白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于她相争。白米虽是如此,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糖会死。她一边愤恨着白糖最后说的话,一边却又因为白糖的死伤心难过。她在那里抹着眼泪,周边没有人理会他,全都围在白糖的身边。虽然白糖因为曲洋的事情让人对她不耻,但是其他方面白糖一直都如此优秀,每个人都因为失去了白糖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