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马克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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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世界观天才萌芽的最初文献(5)

青年黑格尔派否认工人阶级创造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作用,其目的是为了掩盖资本主义制度的剥削性质,抹杀工人阶级的伟大历史使命。在他们看来,由于工人阶级缺乏“更强有力的意识”,只能从事物质生产这个“平凡的工作”,因此“什么都没有创造”。既然工人“什么都没有创造”,就应该受压迫、受奴役、一无所有。他们的贫困,不是资产阶级剥削所造成的。既然工人“什么都没有创造”,就不配肩负伟大的历史使命;如果认为他们负有伟大历史使命,这就是对他们的“崇拜”和“神化”!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工人阶级一无所有,决不是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创造,而是资产阶级残酷剥削的结果。资产阶级由于占有生产资料,因而能够对工人阶级进行剥削,使自己发财致富;无产阶级由于失去任何生产资料,因此不得不遭受剥削,受着不可避免的、无可掩饰的、绝对不可抗拒的贫困的逼迫,过着非人的生活。因此,工人阶级的贫困,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现象。

无产阶级的伟大历史使命,是由无产阶级的阶级地位决定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无产阶级不可能摆脱贫困的生活,不可能改变被剥削被奴役的地位,只有彻底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才能使自己获得解放。无产阶级是大工业的产物,资本主义大工业的劳动条件,使无产阶级具有高度的组织性、战斗性和大公无私的精神。这些受尽劳动折磨的人纯洁无瑕、心地高尚。他们“不是白白地经受了劳动那种严酷的但是能把人锻炼成钢铁的教育的”[11]。他们的生活条件和劳动条件,资产阶级社会的整个结构,都无可辩驳地说明了,推翻资本主义私有制,创建共产主义新社会的伟大使命,已经历史性地落在他们身上。无产阶级必须而且能够自己解放自己。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彻底解放自己。无产阶级的解放,也就是人类从剥削制度下彻底解放出来。因此,“无产阶级执行着雇佣劳动因替别人生产财富、替自己生产贫困而给自己做出的判决,同样的,它也执行着私有制因产生无产阶级而给自己做出的判决。……随着无产阶级的胜利,无产阶级本身以及制约着它的对立面——私有制都趋于消灭”[12]。

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把这种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作用归之于无产阶级,决不是由于他们把无产阶级“神化”,而是由于他们亲身参加无产阶级运动,深切了解无产阶级的生活、斗争和他们的优秀品质,了解资本主义制度的剥削实质,了解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因此,这是科学的论断。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英法等国工人阶级的斗争,巴黎、曼彻斯特工人革命组织的活动,生动地表明了,工人阶级的先进分子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历史使命,而且正在用实际行动执行自己的历史使命。马克思说得好:无论如何,历史是会把工人阶级“变成人类解放的实践因素的”[13]。

必须用实际和具体的方式消灭雇佣劳动

在《文学总汇报》上,青年黑格尔派充当了资产阶级欺骗工人的工具。他们说什么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矛盾和对立,只是存在于“思维”和“想象”中,而据说实际上并不存在。他们主张劳资共同组织“工厂党”以代替工人阶级独立的阶级组织。他们仇视工人阶级反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斗争,说什么只要工人在思想上不再认为自己是雇佣工人,就会摆脱雇佣劳动的地位;只要在思想上消除“资本”这个范畴,就会消除资本主义的剥削。他们还在评论欧仁·苏的小说《巴黎的秘密》中宣扬通过举办慈善事业,由国家教育儿童、组织劳动、建立贫民银行和模范农场等改良主义办法,来消除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很显然,这完全是为维护资本主义剥削制度服务的。

在《神圣家族》中,马克思、恩格斯彻底驳斥了青年黑格尔派的谬论,深刻论述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根本对立的根源,阐述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必然性和必要性,戳穿了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欺骗宣传。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资本主义这个表面上看来自由的社会,盛行着最野蛮的奴隶制。在这个社会里,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都是资本主义私有制的产物,是同一个资本主义制度的两个对立的方面。但是,两者却处于完全不同的地位。资产阶级是对立的肯定方面。它拥有私有财产,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处于特殊地位,因而竭力维护和巩固资本主义私有制。无产阶级是对立的否定方面。它在对立中受到压制,实际上是丧失了自由的奴隶;它为了摆脱自己的奴隶地位,就必须彻底消灭资产阶级这个对立面,必须彻底否定产生这种对立关系的资本主义私有制。“由此可见,在整个对立的范围内,私有者是保守的方面,无产者是破坏的方面。从前者产生保持对立的行动,从后者则产生消灭对立的行动。”[14]所谓劳资之间的利益一致,是毫无根据的,其目的完全是为了欺骗工人阶级,维护资本主义剥削制度。

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对立和斗争,决不是“纯粹思维”的结果,而是资本主义社会中活生生的现实。无产阶级决不能依靠发表一通空洞的议论,也不能依靠改变自己的“想法”来消灭资本主义制度。无产阶级从实际生活中认识到,“财产、资本、金钱、雇佣劳动及诸如此类的东西远不是想象中的幻影,而是工人自我异化的十分实际、十分具体的产物,因此也必须用实际的和具体的方式来消灭它们,以便使人不仅能在思维中、意识中,而且也能在群众的存在中、生活中真正成其为人”[15]。正如《德法年鉴》中已经论证的那样,无产阶级在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中,虽然必须充分运用批判的武器,但是武器的批判具有更加重大的意义,“物质的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

青年黑格尔派竭力推崇的《巴黎的秘密》中所宣扬的改良主义主张,是资产阶级为了缓和阶级矛盾、麻痹工人思想、巩固资产阶级统治的欺骗宣传。马克思、恩格斯尖锐地指出,被青年黑格尔派看做“比人类在自己的历史上所获得的全部经验,比……一切知识都更有益处”的鲁道夫周游世界的故事,完全是资产阶级慈善家的道德说教。《巴黎的秘密》的主角鲁道夫医治资本主义社会的万应灵丹,实际上不过是资产阶级的惩罚手段和基督教的精神折磨的拙劣翻版。鲁道夫所鼓吹和推行的那些慈善事业,不过是金钱贵族和知识贵族消愁解闷的娱乐:“贫穷被有意识地用来使慈善家享受‘风流韵事的乐趣,让他满足猎奇、冒险和乔装的欲望,使他陶醉于自己的超群出众,使他感到神经的激动’。”[16]所谓儿童教育、组织劳动、贫民银行、模范农场,不仅完全是不切实际的空想,而且其目的是为了宣扬劳资合作、缓和阶级矛盾,“用互相倾慕、互相感激的纽带把这两个阶级联系在一起,从而永远保证国家的安宁”[17]。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反动性和虚伪性,是青年黑格尔派的诡辩所无法掩饰的。

所谓“哲学超现实”是理论上的堕落

青年黑格尔派理论家们一贯鼓吹理论脱离实践,否认哲学家是一定阶级的思想代表,反对哲学服从于实际斗争的需要,宣扬所谓哲学“超实际”,“置身于一切政党之外”,“不偏爱也不憎恶任何东西。”布·鲍威尔公开宣称:“批判既不与社会共患难,也不与社会共欢乐;他不知道友谊和爱情,也不知道憎恨和厌恶。他独自高踞于宝座之上,只是偶尔从他的口中发出奥林柏斯神对世上的嘲笑。”[18]他们打着这种超阶级的幌子,妄图掩盖自己为资产阶级服务的真面目。

1844年8月11日,马克思写信给路·费尔巴哈,指出鲍威尔的错误,表示将公开发表文章,“反对批判的这种堕落”[19]。同年11月19日,恩格斯在给马克思的信中,完全赞同马克思的看法,并尖锐地批判了青年黑格尔派脱离实际的抽象说教。恩格斯写道:“所有这些理论上的废话一天比一天更使我感到厌倦;谈到‘人’的问题而不得不说的每一句话,为反对神学和抽象概念及反对粗陋的唯物主义而不得不写的或读的每一行字,都使我非常恼火。如果人们不去研究所有这一切幻影……而去研究真实的、活生生的事物,研究历史的发展和结局,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这样做至少是上策……”[20]

在《神圣家族》中,马克思、恩格斯进一步批判了“哲学超实际”这个资产阶级唯心主义观点。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所谓“哲学超实际”,只是说它高高地君临于实践之上,完全脱离广大群众的利益,把全人类统统看做没有创造精神的群氓,把现实的人看得无限渺小,从而维护了一小撮剥削阶级的特权统治。

其实,所谓“哲学超实际”不过是唯心主义者的幻想,是他们的欺人之谈。哲学从来都是现实世界的反映,只是在想象中独立于世界之外。在社会分裂为阶级的时代,一定的哲学思想,总是一定阶级利益的反映,为一定阶级的利益服务。就以青年黑格尔派来说,他们口头上表示要超越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利益之上,既要批判资产阶级,又要批判无产阶级,好像态度非常“公正”!但是,第一,他们故意抹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所处的根本不同的地位,从而掩盖了资本主义社会阶级压迫和阶级剥削的实质。第二,他们故意混淆革命阶级和反动阶级的界线,以阶级调和代替阶级斗争,转移革命斗争的目标。第三,他们所谓批判资产阶级,不过是想方设法修补资本主义的缺陷,以便保存和巩固摇摇欲坠的资产阶级统治。第四,他们把无产阶级当做批判的对象,否定无产阶级的伟大历史使命,是要从根本上消灭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所有这些,难道是“超实际”的吗?这种所谓“超实际”、“公正不倚”、“置身于一切政党之外”的态度,正是资产阶级反动本性的最鲜明的表现。

所谓“哲学超实际”,也是青年黑格尔派逃避革命斗争、力图与封建统治阶级妥协的遁词。在“哲学超实际”的掩护下,他们不去触动封建制这个实际存在的剥削关系,不去打倒普鲁士王朝这个实际存在的反动国家机构,不去反对书报检查这个实际存在的反动制度。他们甚至公然宣布“不把自己同书报检查机关对立起来,不同它进行斗争”。这是“哲学超实际”的最好的注解。难怪普鲁士政府对《文学总汇报》大为满意,认为它的内容“没有任何违反书报检查制度的地方”。很显然,这种所谓“超实际”的态度,是非常实际的。当青年黑格尔派宣称不反对书报检查制度的时候,正是支持了实际存在的书报检查制度;当他们不去打倒反动国家机构的时候,正是支持了实际存在的普鲁士反动统治;当他们不去触动农奴制的时候,正是支持了这个实际存在的剥削关系;当他们把资本主义这个实际存在的剥削制度归结为抽象范畴,把现实斗争归结为思想斗争,用纯理论批判代替实际革命活动的时候,正是维护了资本主义剥削这个活生生的实际;而当他们挥舞着“超实际”的旗帜反对哲学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的时候,他们为资产阶级服务的反动本性就非常实际地表现出来了。

无产阶级坚决反对“哲学超实际”的虚伪说教,公开宣布哲学的阶级性。无产阶级哲学的主要特点就是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的,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21]。无产阶级思想家决不是毫无阶级感情的、冷若冰霜的哲人,而是为无产阶级利益而斗争的战士。他们写作的目的,不是像青年黑格尔派所宣扬的为理论而理论,为批判而批判,而是为了群众的、现实的物质利益。

[1]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04页。

[2]同上书,第152页。

[3]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03页。

[4]同上书,第103-104页。

[5]马克思:《资产阶级和反革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第126页。

[6]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2页。

[7]马克思:《体现为认识的宁静的批判的批判或埃德加尔先生所体现的批判的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1页。

[8]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2页。

[9]同上。

[10]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2页。

[11]同上书,第45页。

[12]同上书,第44页。

[13]马克思:《致路·费尔巴哈》(1844年8月11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第451页。

[14]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4页。

[15]同上书,第66页。

[16]同上书,第247页。

[17]同上书,第251页。

[18]马克思:《致〈总汇报〉编辑部》(1844年4月14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第354页。

[19]马克思:《致路·费尔巴哈》(1844年8月11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第452页。

[20]恩格斯:《致马克思》(1844年11月19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第13-14页。

[21]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6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