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清水易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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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第23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她的脑袋有点转不清了,摇晃了半晌,方想起昨晚的疯狂。她虽然喝醉了,模糊了过程,身体是诚实的。

一夜长大,并无太多实感,身上的痛楚清晰可见。原来,长大就是这样脉络清新的疼痛。

到底是发生了,她和顾浊的这层界限到底是捅破了。她怎么就不能更矜持更坚决一点?总之,这种事,她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而且,她唯一记得的是,昨晚,最后,她确实是享受到了,那种濒临死亡般的绝望和紧张交织。

顾浊睡得正香。

他的长睫毛像两只熟睡的天鹅一样憩息在他闭着的眼睛上,略薄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抖动,白皙皮肤甚至透着淡淡的粉,这样的耀眼。

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凝望着,不放过一寸一毫。他是这样的俊美,这样的赏心悦目。她没有来的就惆怅起来,这样的时光能够维持多久,到他醒来之前,还是醒来之后?

她抓住他的手,慢慢从她身上移开。轻手轻脚的下床,踮着脚尖,捡起洒落在地上的衣服,慢步踱出去。

在她关上门的一霎那,床上的顾浊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一如既往的幽暗深邃,茫茫然注视着没关紧的房门,微微蹙起的眉舒展了。随即,嘴角荡漾开来。

顾浊洗完澡出来时,陈清水已经搜罗出冰箱里仅剩的食材,简简单单做了早饭。

餐桌上,沉默一片。尴尬是肯定的,顾浊望着陈清水红透的脸,不禁好笑。“还好吗?”

“啊?”陈青水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那里,疼不疼?”顾浊试探着问,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还真是,他就没问过别人这种问题。通常他带回来的美女不是身经百战,也绝不会是她那样的青涩,一如白纸。

陈清水不同于那些女子,对他而言,是独特的。这点,他可以肯定。原是朋友的关系,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谁都没料到。可是,却是这样的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啊,不,不疼。”陈清水囧了,这问的什么破问题!

顾浊吃了一会儿,表情严肃起来,脸上坏坏的笑也没了,认真的说,“你今天别去学校了,我给你请假,在家里好好歇息。”

陈清水自是明白的,现在,她的样子暧昧又难堪。

顾浊吃完,从书房里拿了几本书,夹在臂弯里。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白色小药瓶,他将它放在陈清水面前的桌上,去门口穿鞋,“避孕药,记得吃了。”

陈清水恼怒,他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放心,初吻和初夜发生在同一夜,这就足够了,别的,我再也承受不起了。”

顾浊维持着低头系鞋带的姿势,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脸开始涨红,才起身。眼神恢复往日的冰冷,一脸淡漠,“那就好。”那语气,就像是在嘲讽陈清水的自知之明。

“啪”门关了。

陈清水伏在桌上,眼神呆滞,莫名的生出一股子忧伤和委屈。

委屈什么呢,你是自愿的,你也享受到了。

陈清水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他怎么就连避孕药都有呢。是给她用,还是给她之前的无数个美女吃,还是,为她之后即将到来的美女们准备的呢?

他和她,昨夜,到底是幸福还是悲哀?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未来的路,是快乐还是忧伤。未来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为什么,她看不清楚。

眼泪的上游,满满的,是一眶悲伤。

那天晚上,顾浊放学回到家,再没有陈清水的影子。他无声的叹气,果然,如此。

他自以为是的幸福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存在过,又立马消失。

无人的大厅,冷冷清清。

那天,陈清水哭够了,匆匆跑回家,窝进自己的一方小世界。她想,自己对顾浊而言,终究不过是一个过客。即使,那晚,她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也没有触碰到他藏在心里的深渊中那无边的寂寞。

就这样吧,何况,肉体的联系,是那么短暂,一瞬即逝。之后,他们还是朋友,同学。陈清水安慰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顾浊,竟然连朋友的情分都不留给她,生生撕碎她为自己编制的卑微的谎言。

中午放学后,和几个女生去食堂。偌大的餐厅人山人海,乱成一锅粥。张思妍神神秘秘的说,“你们猜,顾浊的新欢,这次,是谁?”

陈清水的心一紧,满脸不自在。

“不是谢晓茵吗?又换啦?”吴丽丽鄙夷道。虽然得知自己接近顾浊无望,但是,眼里止不住的,还是嫉妒。

“你out了,谢晓茵从昨天开始,已经是过去式了。”张思妍得意于自己的最新情报。

“那是谁?”吴丽丽继续问。

陈清水紧张地放下筷子,张大耳朵。

“喏,你们自己看,”张思妍脑袋一转,眼睛看向门口。

远远地看过去,顾浊携着高二年级级花,有名的赵静怡,施施然出场。

陈清水只觉得眼睛被刺痛,匆匆收回眼,低下头,张嘴吃饭。

顾浊,她从来没奢望他在遇见她之后,在和她有着亲密的距离后,不再拥着别的女人出现。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是这么短的时间。那晚,他才在她耳边温声细语,今天,他怀中,已然,坐拥新欢。

何等的讽刺!

难怪,早晨和他打招呼,他的态度,不冷不热。

她并不是把自己的初夜看得有多重,亦不是后悔,它那样自然地发生了。

说穿了,那不过是你情我愿的肉体交织,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最后,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什么都没剩下。

是谁说的,如果你相信命,那么一切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你不相信命,那么一切注定都是偶然。

当真是字字珠玑。

那一晚,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偶然罢了。

她明白,鹤立鸡群的他,如此耀眼的他,不会,单单只属于她。

她亦不打算悬崖勒马。她喜欢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喜欢他。

她想,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可是,爱总会使我们有太多期许。希望长久。希望绞着不会分别。希望占有和实现。

她明白,遗忘会让她得到内心的平静。但是,前提是遗忘得了。她,做不到。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她爱他,这是她的劫难。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就像,她心甘情愿的喜欢着他。

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她是学生会的成员,自是认识赵静怡的。狭路相逢,连老天都不放过她,试图让她难堪?

赵静怡挽着顾浊,真是相配的一对。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可爱。陈清水站定,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抬头,淡定一笑,“你们也来吃饭?”

“是啊。”赵静怡一脸幸福的笑。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浊依然是沉默着,一脸的淡漠。

事到如今,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了吗?顾浊,你果然够绝情!陈清水的指甲深深抠进手掌心。仓皇而逃。

她终究是不够勇敢,不能视而不见。她低头看着手掌上指甲掐进去的痕迹,这些伤,过两天就消了。伤口只是别人给与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罢了。

都说朋友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远离,却也不会相交。她亦不想让他们成为两条相交的线,因为无限靠近从而相交之后就是无限的远离,永远没有尽头的分开。她想让他们成为弯曲的线,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相交,相互纠缠环绕,永无止境。

可是,顾浊却不再理她,对她向陌生人一般的冷淡。她却傻傻的呆在原地,期盼他会回头看一眼。

谁先爱上就注定卑微吗?那就让她卑微吧,也好过以后的遗憾。

顾浊,你知不知道,思念的颜色,很纯很纯。白色的云停在你的发梢,橙色的风吹过牵手秋季。砰砰的心跳,带着阳光的微醺。

我和你隔着不过几个座位的距离,可是,我却在思念你。

课堂上,她一味的走神。

“好,就到这里,下课。”讲台上老师说,“陈清水,放学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陈清水呆呆望着窗外,眼神茫然而空洞。显然,还在神游太虚。直到旁边的孙永年捅了捅她的肩,才幡然醒悟。赶紧回答,“好的。”

此时,坐在后面的顾浊俊眼忽的变得深邃。

陈清水大概猜得到班主任找她所为何事,不外乎是上课开小差,周考数学没考好的事。

顾浊,你为什么可以那样若无其事。我却做不到呢?

低着头,唯唯诺诺,一直等老师训完,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已经天黑,恐怕,连晚自习都过了。稍稍站定,等脚一阵麻木过后,才慢慢回到教室。

远远地,见灯还亮着。还有谁在?莫非是?

她心里忽然就高兴起来,蹦着快步走到后门,悄悄往里一瞧,呵!终究是她奢望了吗,教室里,没有顾浊的影子。

脸上,笑容垮了。“孙永年,你怎么还没回?”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孙永年看着,回以一笑,“你的书包没拿,我怕门锁了,就一直等着。”他没有错过她由欣喜转为失望的表情。他不是傻子,她和顾浊之间,他多多少少可以察觉到一些。可是,那样一个花花公子,配不上她!

“哦。”她低着头,逆光走来,孙永年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此刻,她必定是伤心的。

“反正顺路,我们一起回家吧。”他提议。

“好,你等我一下,马上好。”她赶紧跑回座位,匆匆收拾起书包。

两人一起下楼,陈清水脚麻得厉害,走路一瘸一跛,很是可。孙永年看不下去,不由分说,把她手里的书包抢走。陈清水无奈,可是人家一番好意,怎么好拒绝。

他搀着她,慢慢下了楼梯。夜色浓重,路灯微闪,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一直长到纠缠在一起。

校门口的对面老槐树下,停着一辆宝蓝色的小车,在夜灯照耀下,微微失色,渐渐隐没在黑夜中。车里的人,点着烟,却未见他抽,直到积起的烟灰头掉落,他才恍然回神。眼睛却一直定在前方那对渐渐远去的男女身上,一脸淡漠,深深蹙眉。眼神里,满是凉意。

时间已过去大半月,顾浊对她的态度只是越来越冷漠。甚至,他和她面对面不可避免的相遇,她打招呼,他都不回应了。眼睛都不抬,径直走过去,只留下一缕清风拂过陈清水的耳际。

在这装模作样的********的憋屈空间里,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她,快要疯了。没有头绪。有时候会想,也许,她爱顾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只是放不下那可悲的自尊罢了。大部分人都有这种偏执的心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看不透他的意图,她不喜欢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明明就在眼前,伸出手却抓不住,这种无能为力,无法控制的感觉……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只能等待。

等待后面是等待,更沉默的等待。然后咬紧了牙关,等待更多的等待。

偏偏这一阵,学生会忙得天昏地暗。她交了这个表就要填那个表,然后,又要交一堆报表。

她心里骂着狠毒的学生会,一边经过花园,赶着交表。课间,花园里只有三三两两地几个学生,都是来去匆匆。雅礼的这种紧张氛围,非把人逼疯不可!她心里腹诽。

折过一角,便看到了不该看的,她想,这几天,真是黄历不佳,不宜出行。

老槐树下,一对野鸳鸯正吻得难舍难分,身躯搅在一起,女的死命的扭动细细腰肢,男的拥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吻得还真是激烈,脑袋扭来扭去,干脆粘一块得了,陈清水讽刺道。

待要走,忽然就看见那男生原本被遮住的脸露出来,斜飞入鬓,一张俊脸在激情的映衬下,面若桃花。

陈清水再度僵硬。早该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时,有胆子做这种事的除了顾浊,还有谁!真是撩人的画面!

陈清水的指尖再次深深抠进手掌肉里,只怕,早已出血。

她转头就走。

现在,应该可以死心了。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

他没错,从不曾给过她承诺。是她妄想了,奢求了,高攀了。

最后,失望了。仅此而已。

可是,泪水到底是狠狠地模糊了眼眶。

那天后,陈清水一改之前萎靡不振的颓废样,忽然就积极起来。比如,帮同学扫地到很晚不回家。再者,去学生会帮忙。再或者,上课,每次必举手回答问题。同学们觉得,这样的她,有种抑郁的神经质的感觉。只怕是,哪一刻就要爆发。

坐在后面的顾浊看着她积极到近乎疯狂的举动,眉间深深地蹙起一个“川”子。

真是可怕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段时间,她和孙永年走得越发近了,早上,总是恰巧和他坐的一辆公车。放学后,也是一路回家。陈清水觉得,只要她和他呆一块儿,就无比轻松,什么事,都有他可以依靠,烦恼抛去大半。这种被呵护被治愈的感觉,也不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