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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金元:锦绣名城(3)

2.军阀混战争夺太原

在镇压各地反元起义军,尤其是红巾军的过程中,元廷屡战屡败,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于地方武装力量。时势造英雄,察罕帖木儿便在剿灭起义军的过程中,逐步发展壮大,成为一支割据山西等地的大军阀。

历朝历代,太原都因其独特的战略位置成为群雄角逐的重心。占据太原的察罕帖木儿此时也成为当时占据大同的另一大军阀势力——孛罗帖木儿的眼中之钉。至正二十年(1360年)八月,元顺帝为缓和两大军阀势力的矛盾,特下诏划定双方割据范围:察罕帖木儿镇守石岭关以南,孛罗帖木儿占据石岭关以北。然而,是年九月,孛罗帖木儿却越过石岭关,围攻太原三日不克。十月,元顺帝为平衡双方力量,让察罕帖木儿将太原交予孛罗帖木儿。但察罕帖木儿拒不交出,两军战于太原城外,孛罗帖木儿败退。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察罕帖木儿被刺杀,其养子扩廓贴木儿掌兵权。次年,孛罗帖木儿再次进攻太原,双发爆发争夺太原的第三次混战,此战再次以孛罗帖木儿的失败告终。

不久,这场军阀混战中又加入宫廷内部争权的成分。当时,元顺帝支持孛罗帖木儿,皇太子支持扩廓贴木儿。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因皇太子想夺取帝位,提前登基,孛罗帖木儿以“清君侧”的名义进入大都,皇太子逃到太原。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和至正二十五年(1365年),皇太子两次命扩廓贴木儿进攻孛罗帖木儿。其时,扩廓贴木儿皆坐镇太原,调度诸军。至正二十五年(1365年),元顺帝不满孛罗帖木儿的骄横专权,将其刺杀,召回皇太子。扩廓贴木儿的势力也因此达到极盛。

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因扩廓贴木儿日益跋扈,朝廷将其统帅的军队分由各将统领,并命左丞孙景益分省太原,关保驻兵防守。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扩廓贴木儿率兵攻打太原,杀尽朝廷所派官员。就在元廷频繁内斗之际,朱元璋已建立明国,挥师北伐。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八月初二,明军攻入大都,元朝灭亡,不久攻入山西,太原为明朝所有。

三、名人风采

(一)金代名人

1.元德明(1159年—1206年)先祖为北魏拓跋氏,太原秀容人(今山西省忻州市人),元好问之父。其“自幼嗜读书,口不言世俗鄙事,乐易无畦畛,布衣蔬食处之自若,家人不敢以生理累之”[35]。后元德明因醉心于滹沱河岸景色,故迁居山西繁峙砂河驿(今砂河镇),“放浪山水间,余酒赋诗以自适”[36]。著有《东岩集》三卷。《中州集》存录其诗四十三首,《中州乐府》存录其词《好事近》。

2.折元礼(?—1221)金代词人。因其父折定远侨居山西忻州,遂为忻州人。明昌五年(1194年)两科擢第,官至延安治中。兴定五年(1221年),死于蒙古军攻陷葭州(今陕西佳县)的战乱中。《中州乐府》存录其词《望海潮》:

地雄河岳,疆分韩晋,

潼关高压秦头。

山倚断霞,江吞绝壁,

野烟萦带沧州。

虎旆拥貔貅。

看阵云截岸,霜气横秋。

千雉严城,五更残角月如钩。

西风晓入貂裘,

恨儒冠误我,却羡兜鍪。

六郡少年,三明老将,

贺兰烽火新收。

天外岳莲楼。

想断云横晓,谁识归舟?

剩着黄金换酒,羯鼓醉凉州。

3.王渥(1186年—1232年)字仲泽,后改名为仲泽,太原人。兴定二年(1218年)考中进士。他生性“明俊不羁”[37],且博学善论,“工尺牍,字画清美,有晋人风。”王渥的“文章论议与雷渊、李献能相上下,故得师友之。”[38]元好问亦赞其曰“博通经史,有文采,善谈论,工书法,妙于琴事”[39]。因此,王渥被完颜陈和尚召为经历官,并为其讲授《孝经》《小学》《论语》《春秋左氏传》。此外,亦曾为元帅奥屯邦献知遇,所以有十年的时间是在军中。后王渥赴宁陵任县令,政绩斐然,升任尚书省令史。正大七年(1230年),王渥出使宋朝,对答敏捷,被宋人所重,有“中州豪士”之称。回朝后,历任太学助教,枢密院经历官,右司都事。天兴元年(1232年),汴京被围,哀宗任命完颜思烈权参知政事,前往邓州。彼时,王渥为左右司员外郎,随同前往。后,汴京沦陷,驻守中京的完颜思烈急于援助京城,但王渥进言道:“武仙大小数百战,经渉不为不多,兵事当共议。”[40]但完颜思烈因与武仙素有间隙,故反疑王渥与武仙合谋,几乎决意斩杀王渥;而王渥因光明磊落,内心无愧,亦不惧。不久,完颜思烈大败,王渥战死。《中州乐府》存录其词《水龙吟》:

从商帅国器猎,同裕之赋。

短衣匹马清秋,惯曾射虎南山下。

西风白水,石鲸鳞甲,山川图画。

千古神州,一时胜事,宾僚儒雅。

快长堤万弩,平冈千骑,波涛卷,鱼龙夜。

落日孤城鼓角,笑归来、长围初罢。

风云惨淡,貔貅得意,旌旗闲暇。

万里天河,更须一洗,中原兵马。

看鞬橐呜咽,咸阳道左,拜西还驾。

4.赵益太原人,抗元英雄,爱国志士。其本是一执笔读书人,但面对入侵的蒙古军队,毅然投笔从戎,“鸠合土豪”[41],多次大败元军。是故,晋阳公郭文振任命其为寿阳县令,在榆次重原寨屯兵驻扎。后,赵益领兵夜攻太原城,割下众多元兵左耳,缴获无法计数的马匹兵器,护佑两万多名老幼出城,成功收复太原。因此,赵益升任太原治中,而后又升任为同知太原府事,兼任招抚使。元光元年(前134年)八月,蒙军集结大部对太原城发动猛烈的进攻,赵益难以抵挡,遂“自焚其府库,杀妻子,沉其符印于井,遂自杀”[42]。金宣宗闻赵益事迹,感慨赞叹,追赠赵益为银青荣禄大夫、河东北路宣抚使,并诏令朝廷寻其子孙,加以录用。

5.郭文振字拯之,太原人,为金章宗承安二年(1197年)进士,后历经升迁,任辽州刺史。终其一生,不计个人得失,一心收复失地,以拳拳之心报国。贞佑四年(1216年),昭义节度使必兰阿鲁带奏请将辽州升级为节度使级军镇,但朝廷认为辽州城的规模和人户数低于节度使级军镇的要求,不能升级。然而就郭文振的功绩而论,理应升迁。因此,就以原来的官职充当宣差从宜都提控。

郭文振任职辽州期间,恪尽职守,深受百姓爱戴。兴定三年(1219年),郭文振升任遥授中都副留守,兼元帅左都监,代理河东北路元帅府事,原职刺史与从宜不变。同年,为保秋收,郭文振招降太原东山的二百多个村落,将村中老幼转移到山寨,并征召七千名壮士驻扎在各个营寨。郭文振认为,如果深秋尚无敌兵侵袭,就可以直接攻打太原,收复河东。其上奏朝廷,获宣宗嘉许。兴定三年十月,郭文振兼元帅右都监、行元帅府事,合坚州、台州兵力收复太原。兴定四年(1220年),根据郭文振的奏议,宣宗下诏将乐平县升为皋州,将寿阳县西张寨升为晋州。

适时,战后的河朔,“郡邑萧然,并无官长,武夫悍卒……僭越名位,瓜分角竞,以相侵攘,虽有内除之官,亦不得领其职。”[43]这些“武夫悍卒”为扩张权力,甚至要求行帅府之事。郭文振认为朝廷采取的“假权傅授”之策并未奏效,反而因总管该地区的陕西行省交通梗塞,消息不畅,让其更加飞扬跋扈,无人敢管。甚而贿赂使者,共同欺瞒朝廷。此等的专横跋扈,为所欲为令郭文振夙夜痛心忧惧“变故之生,何所不有”[44]。于是郭文振奏请“选重臣复置行省”,如此便可节制各部。朝廷从郭文振所言。同年,郭文振被封为晋阳公,辖河东北路。

因统辖范围广大,郭文振恐“不能周知利害”而有损军国大计。故于兴定五年(1221年)奏请朝廷任命葭州刺史古里甲蒲察行元帅府事,或任本路兵马都总管,与郭文振共同管辖。宣宗赋予郭文振选人赋职的权力,且此人受郭文振统领。后,郭文振奏请朝廷任命胥鼎为河北行省,收复河北,但朝廷未准。

元光二年(前133年),辽州坚守失败,郭文振将部队转移到孟州。而且郭文振请求辞去公府封号,但被朝廷驳回。不久后,因汾州招抚使王遇与孟州防御使纳兰谋古鲁不和,郭文振只好转移部队到卫州,一直到哀宗正大年间。

6.李汾出身沙陀族,尊李克用为远祖。本名让,字敬之,后字长源,太原人,元好问三知己之一。李汾为人心高气傲,“旷达不羁,好以奇节自许”[45]。他喜读史,“览古今成败治乱,慨然有功名心”,亦工诗文,诗风“雄健有法”,“其妙处不减太白、崔颢”[46]。但因性急易怒,被人所恶。

李汾因避乱入关中,元好问赞其“关中无一人敢与相轩轾者”[47]。京兆尹子容赏其才能,招入门下。两年后,李汾辞别子容,到泾州拜会左丞张行信,张行信也待其以上宾之礼。

元光年间,李汾到大梁应考进士,未考中。但因其诗名甚旺,被推荐到史馆任书写。(书写是抄书的小官职。编修官将日间所录资料编撰完毕后,由书写抄成洁本交给翰长。)李汾胸怀大志,但“以斗食故”,屈居此位,毫无兴趣。当时,赵秉文是学士,雷渊、李献能都在学士院。一次,此三人正编撰时,李汾正襟危坐在一边,旁若无人的朗读太史公、左丘明的文章,声音甚为洪亮。读毕,环顾四周,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声“看”。此举令在座众人皆是不满,而尤令雷、李二人咬牙切齿,于是他们以谩骂官长为由控告李汾。不久,李汾罢任入关中。对此事,《归潜志》作者刘祁相当同情李汾。他指出此事反映了当时污秽的官场风气,“李长源愤其如此,尝曰:‘以区区一第,傲天下士耶?’已第者闻之多怒,至逐长源出史院。”

翌年,因蒙古军日益逼近,国家形势日趋严峻,李汾到京城上书,但不受朝廷所重,故将救国希望寄托在握有军权的实力人物上。当时,正值恒山公武仙驻扎在邓州一带,“长源往说之,署行尚书省讲议官”[48]。李汾投入武仙门下,是为救国之危难,但武仙与完颜思烈不合,力求自保,加之李汾言辞犀利地揭穿武仙,令武仙畏惧,欲杀李汾而后快。此举被李汾觉察,遂逃往泌阳,武仙“令总帅王德追获之,锁养马平,绝食而死,年未四十”[49]。关于李汾的结局,在《金史·哀宗本纪》中却有不同的记载:“恒山公武仙杀士人李汾。”而《归潜志》亦说李汾“为仙麾下所杀,年未四十”,元好问《中州集》亦说被害。

李汾生平作诗甚多,但“不自收集,世所传者十二三而已”[50]。其中,《中州集》收25首,《全金诗》补1首,《中州集》小传和《归潜志》又录有零散佳句近20句,但这些只是李汾诗作中的很小一部分。

李汾的诗在金代诗史上具有不可磨灭的地位。金代前期和中期,诗坛主要受宋诗影响。南渡后,金代诗风转师唐诗法度。李汾、元好问等青年诗人更加自觉的倡导唐代诗风并付诸实践,促成整个金代诗风的转变。

李汾师法唐诗,却不失自家面貌。其诗作中融入了作者“羁旅流落之怀”[51],倾泻着作者的感愤之情,这种追求宣泄的文学主张,与拟古派和模仿派相比,更具有长久的现实意义。李汾擅长七言和歌行,“同辈作七言诗者,皆不及也”[52]。他的诗风雄健豪放,写景抒情,极富意境。元好问曾赞其诗风“虽辞旨危苦,而耿耿自信者故在,郁郁不平者不能掩清壮磊落,有幽并豪侠歌谣慷慨之气”[53],“千丈气豪天也妒,七言诗好世空传”[54]。

7.赵元又名宜禄,字宜之,号愚轩,太原府定襄人,与元好问为世交。他天资聪颖,“为人有才干,处事详雅”[55]。经童出身,举进士不中。曾任职巩西薄,但不久即失明,只能离开官场。失明带给赵元沉重的打击,使其一度迷失方向,无所事事。此期的悲苦从《书怀继元北弟裕之韵四首》中可见一斑:“少从白衫游,气与山峥嵘。……多机天所灾,室暗灯不荧。……如能平其心,一切当自平。”泰和以后,赵元诗名鹊起。金南渡后,赵元往来于洛西山中,被赵秉文、李纯甫、雷渊、元好问所推重。

赵元虽以诗歌倾诉因失明导致的沮丧无奈之情,如“摄衣起欲舞,稚子不须牵。”(《书怀继元北弟裕之韵四首》)“老懒愚轩百不能,饱谙人意冷冰冰。”(《寄裕之二首》),但他断然跳出小我的悲苦,以更宽广的胸怀和悲悯的目光关注着时代的灾难、战争的残忍、朝廷的腐败和民众的创伤。《渡洛口》中“忘机羡煞沙鸥好,不省人间有战争。”表达了诗人对战争的厌恶;《修城去》中“倾城十万口,屠灭无移时。敌兵出境已逾月,风吹未干城下血。百死之余能几人,鞭背驱行补城缺。修城去,相对泣,一身赴役家无食。城根运土到城头,补城残缺终何益?”更是强烈抨击了蒙古军队的残忍无道,金朝统治者的昏庸无道,更对苦难的百姓寄予了无限同情。赵元控诉战乱徭役给人民带来深重苦难的《邻妇哭》更为感人至深。

赵元的诗歌,元好问赞“其五言平淡处,他人未易造也。”;李纯甫赞“轩昂学古澹,家法出《关雎》。暗中摸索出奇语,字字不减琼瑶琚。”(《赵宜之愚轩》)。赵元的诗收入《中州集》34首,《全金诗》补遗一首,词三首,收入《中州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