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娶了她,却不肯善待她。”夷安慢慢地说道,“您夺走她的儿子,不叫她养育,将他丢在东宫,叫人在他的耳边说她的谗言,母子离心来伤害她。”见乾元帝目光闪烁,显然是叫自己说中,夷安笑了笑,温声道,“您往她的心上插刀子,叫太子亲手伤害她,伤害宋国公府,您在一旁看得可欢喜?”
薛皇后与太子的悲剧,皆是乾元帝一手造成,既然太子已死,自然是要算在他的头上。
“既然如此,您这回睁大眼睛看一看,您的儿子,怎么去杀死另一个。”夷安眯着眼睛笑起来,声音却变得森然,起身俯视乾元帝,给他掖了掖被角,低声说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然而旁人与我的伤害,千倍百倍,我们都还给您!”
她看着乾元帝用力想要挪动自己的手央求自己,却笑了,温声道,“您那几个儿子,早将您丢在脑后,只怕如今您死了才是他们心中称愿,这样不孝,还要来做什么?不如我帮您清理门户。”
“不要与他再说。”萧翎守在外头,听到这里见夷安的脸色很不好看,急忙大步而来扶住她低声道,“只看日后就是。”
乾元帝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二人交握的手上,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妻强夫弱,能走到什么境地?!
当初他与薛皇后也是如此,可是不过几年,真心就变成了敌视。
“我们不一样。”萧翎敏锐地感到乾元帝的恶意,俯身看着他冷冷地说道,“你的心里只有自己。可是我的心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轻声道,“有的却是夷安。”
乾元帝想要讥笑这荒唐的话,却笑不出来,用力地喘息起来。
“走吧。”夷安扣住了萧翎的手,眼角生出了真切的笑意,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快速地破开,一片的清朗。
“不过是嫉妒。”萧翎听话地叫夷安牵着自己的手,小声说道,他转头见夷安温和的笑脸,只觉得满心的欢喜,一同走出了宫外,这才看着宽阔的宫中说道,“咱们是要过一辈……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你这样甜言蜜语,真是真人不露相。”夷安转头掐了掐萧翎的耳朵笑道,“二舅舅有你一半儿的本事,也能娶上媳妇儿了。”
“我与秦王不一样。”萧翎觉得自己讨人喜欢多了,见夷安又笑了,急忙大着胆子小声儿说道,“只望快些结束,咱们也好回家生儿子。”
对于这郡王孜孜不倦就想生儿子的执念,郡王妃真是不能说出什么了,此时无语地看着殷切的萧翎,许久之后,方才在脸上露出一个纠结的笑容来。
仿佛是得了保证,清河郡王更安心了,欢欢喜喜地出了宫。
项王密切注意清河郡王的行踪,这一日,得知清河郡王入宫,之后一队轻骑护卫着两辆宫车隐蔽地往京外而去,另有那中年文士得到消息正是四公主等人出宫,顿时也快马往城外而去。
城外,项王已经埋伏好了自己的精锐,只等自己一声令下。
想到秦王死后的乱局,项王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那什么,清河王妃是个绝色佳人来着,既然如此,就不要她的命了。
待他登基,再好好儿地与她亲近,岂不是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