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考上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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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恋爱的条件 (1)

原因很简单,因为陈燕燕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是徐巍亲眼看到的,他反应很快,马上打电话去咨询当事人。

“真不巧啊,一出门就让你碰到了。”燕燕对此供认不讳。

“燕燕,你老实告诉我,跟你一起的人是谁?”

“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既然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为什么你还要跟我在一起?”

“你不是还没有开始追我吗?”燕燕打断了徐巍的话,诚恳地解释,“徐哥哥,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外地人。一个女孩子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总会想要找个人来依靠,所以我和他在一起了。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他根本不适合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见他了!”

陈燕燕的话很实在。按照她的想法,目前的男朋友只是临时性质的,一旦出现更为合适的对象,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抛弃。这正是现代大学生找工作时的普遍心态,叫做“骑牛寻马”,既上进又安全。但用在处理男女关系方面,味道一下就变了,爱情成了拍卖场上供人竞价的商品,价高者得。徐巍实在接受不了,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聚会的那晚,除了徐巍以外,还有一位男同胞搭讪成功。可惜后来细细打听以后,发觉对方只是房管局的聘用人员,没有正式编制,权衡再三之后,也选择了放弃。此君失败后,自知追求女公务员的希望渺茫,转变身份成为说客,奉劝徐巍珍惜机会:“人家女孩子愿意甩掉前任跟你在一起,证明你魅力十足,可喜可贺;再说,良禽择木而栖,人家女孩子愿意弃暗投明,作为男方,应该有收纳降将的胸襟。”

徐巍并非不愿收纳降将,他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自己之所以能胜出,是因为出的价钱比那位倒霉男友要高;但哪一天出现一个出的价格比自己更高的人,又会如何?

徐巍的恋情正式宣告失败,另一位同事的恋爱事业宣告成功。这家伙正是之前特立独行、扬言教师超越公务员的那位弟兄,此君行事诡秘如地下党的活动,偷偷摸摸无声无息地进行着,直到成事之后,才渐渐浮出水面。而且,为了实现理想,他和从前的女友闪电分手了。用经济学上的术语来说,叫“小财不出,大财不入”,在恋爱方面则变成“小女不甩,大女不来”,可见经济与爱情密切相关。禅宗里也有类似的说法——先把杯子里的水倒掉才行,此乃鼎鼎大名的“空杯心态”。

虽然绝情,但每个人都有争取幸福的权利,无可厚非。

在看守所上班的日子,过一天像是过一年;而休息的日子却光阴似箭,仿佛天上划过的一颗流星,看都看不清,一眨眼就过去了。

不管外面的传闻如何神奇,身为公务员中的一分子,徐巍深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现在的工作好比国产电影,外行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有人认为,当公务员就是“当官儿”,还有诸如“工资基本不动、吃喝抽有人送、时常公费旅游”等好处,其实不然。考上公务员仅仅是当上了一个小兵,如徐巍自己,身份相当于古时候的狱卒,以上福利基本没有享受过。

还有人认为,公务员的工作没有压力,生活清闲、安逸。总之,跨进政府大门就如同进了“保险箱”。其实也不然,公务员群体内部千差万别,有没有压力主要看工种,像徐巍这样的小警察,不仅工作辛苦经常熬夜,还要日夜面对一群危险性很高的人,如何谈得上安逸?工作其实和婚姻一样,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在市公安局,无论哪个科室,都要求经常性地参加各类的统一行动,这些行动的时间多数是安排在法定假日比如十一、元旦、春节等,或全国的敏感时期如“两会”时期。看守所偏安一隅,徐巍误以为在里面上班便与市局的各项行动彻底绝缘,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看守所虽然不参加对外行动,但却有着更要命的对内行动。

某天上午,徐巍突然接到了命令,说应急预案准备启用,要求所有干部立即回所。

徐巍依时而至,一入所区,看到办公楼前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轿车,他一看便认出是赵局长的坐驾,心想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大部队很快到齐了,在办公楼前的广场集中。警戒护卫中队在何开复的带领下,自成一家,站在广场最显眼处。徐巍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局长、刘副局长、陈支队长、罗所长先后从办公楼出来。罗所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众人面前,大声宣布:“今天,本所进行一次全员演练,演练内容是突发性群体事件——羁押人员暴动。下面请何中负责指挥,所有人员必须服从命令。”

徐巍的预感又一次灵验了。要进行突发性群体事件演练,而且由何开复带队,警戒护卫中队成了主角。有了主角,当然要有配角——反动分子。在看守所里,这一类型的“人才”可以说是车载斗量,但他们均非善类,用做“演员”,一不小心就会全情投入,假戏真做,酿成真正的暴动。因此,如此重要的配角只能在民警里挑选。

何开复慧眼识珠,一眼看出徐巍演技超群,马上就选中了他。然后,其他几位“影星”也一一被发掘出来。

“演员”选好后,就到了讲解剧本的环节。剧情并不复杂:以徐巍为首的几名危险分子与民警发生矛盾后,占据了一间宿舍,并用杂物反顶住房门(注:看守所里的宿舍门是不能反锁的,只能用杂物顶住),与民警对峙。民警派出谈判专家进行谈判,最终谈判不成,民警施放小型催泪弹后,破门而入,顺利将危险分子制伏。

何开复特别强调,要突显谈判专家的作用,因此,大家必须揣摩着犯人的心态,与谈判专家对话……徐巍想不到,自己当了一年多的警察之后,居然要转换角色饰演一名犯人,这对他的演技是一次大挑战。有一位伟大革命领袖曾经说过:“没有坐过牢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经此一役,徐巍算是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演练进行得非常顺利,唯独谈判的环节大家都没有经验,只能胡扯说:“一定要公安部长亲自过来才肯谈判……在看守所里不得进行任何劳动……伙食必须跟星级酒店同步……”听得那位谈判专家摇头不已。

演练结束后,赵局长对演练给予了高度评价,尤其赞扬了饰演危险分子的几个演员,并亲自过来跟他们握手。

徐巍站在人群之中,赵局长一眼就认出了他,伸过手来。徐巍连忙握住。

“小徐呀,怎么样,还习惯吗?”当初在市局上班,徐巍很少见到赵局长,更别说是交谈了,但他居然认出自己,记忆力实在高得离谱。

徐巍受宠若惊,连忙说:“习惯了。全靠罗所长和张教导员的关心,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罗所长站在一旁,听着马屁,心情舒畅。出于礼尚往来,他回敬了徐巍一个不错的评价:“小徐这个年轻人啊,不错,文化基础好,接受能力强,又肯吃苦,是个人才。”

赵局长点点头,说:“好,好。”

徐巍几乎要感激涕零了。两个多月来,徐巍见到罗所长不超过十次,交谈不超过五次,除去入职的时候,其余每次交谈均控制在三句话以内,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了解自己,还在一众领导面前大力夸赞。

刘副局长、陈支队长也先后和徐巍握了手。不过他们显然不记得这个小兵,只是相当客套地鼓励说:“年轻人要多加努力。”徐巍感觉甜滋滋的,目送着领导们走远,心想这次演练有意外收获,起码名字已经传到市局领导耳朵里去了。

看守所虽是弹丸之地,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是一个社会浓缩版,各色人等齐全,人生的各种际遇也会在此汇聚。因此,在看守所待上一个月,阅历胜过在外闯荡一年。

为了更好地维护场所的安全稳定,警戒队员配置了精良的装备。对讲机、手铐、电棍、伸缩警棍、辣椒水枪一样不少,而且这些装备都像是女士们的化妆盒,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徐巍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严主任“锻炼”的用意,公安系统中,后勤保障科已经是非常幸福的地方了。

每天,徐巍的时间就是在开门与关门、登记出入人员之类的机械运动中流逝。警戒中队的一位老同志,一个比我还要没有生气的家伙,用一辈子混了一个一级警司。他说:“干我们这一行,从进来那天就能看到退休。小伙子,你将来会慢慢明白的。”

从他的身上,徐巍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刚参加工作一年多就能计划好如何退休,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两个月后,看守所又来了一批新人,徐巍惊喜地发现了一个老朋友——董卫。光是这种缘分,如果对方是异性,他们肯定能成天生一对。

看守所罗所长每次上市局开会就说人手不足,经过长期的坚持,局领导终于忍受不住,决定从下面的分局抽调若干人员过去支援。抽调的多为年轻人,对看守所工作并不了解,以为从区局到市局,算是高升了。加上领导的一番甜言蜜语,引得自愿调动的人络绎不绝。

董卫正是其中一个。不过,他调动的原因比较特殊——失恋了,所以想换个地方清醒一下,刚好市局发出调动通知,于是自投罗网,主动来到看守所上班。

国学大师辜鸿铭说“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肯定要配几个茶杯,总不能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大美女刘洁偏偏不信这一套,认为男女平等——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女人也可以丈夫成堆,并用实践证明一个茶杯也可以配好几个茶壶,而且能和谐共融,算是彻底打破了辜老先生的理论。根据最新统计,中国的男女比例即将失调,女少男多的状况将会出现,因此刘洁一脚踏几只船的行为可以说是顺应潮流。

可惜,大多数男士接受不了如此前卫的一妻多夫制,刘洁只能在私底下进行试验,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某日在海岭商业广场与某男牵手时被董卫见到,两人当即翻脸,几乎大打出手,感情从此终结。

徐巍听完董卫的故事后,感同身受,也将他和燕燕的事情告诉了董卫。董卫一听对方也是感情失意者,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并大声称赞徐巍的行为:“甩得好,我绝对支持你的行为。女公务员算个球,水性杨花的家伙老子看都不看一眼。男人嘛,有水平就养几个女人,靠女人的工资过日子,不是男子汉的行为。”董大少说得豪情万丈,充满男子气概,徐巍几乎要对他重新评价了。

不过徐巍忽略了一点,如此豪情只有董卫这种人才能享用,因为他有一个好爸爸。对其他人来讲不具任何指导意义!

但凡被感情重创的人,通常会走向两个极端:一是彻底对感情绝望,为免再受伤害,面对异性会像面对瘟疫一样,能躲即躲,甚至看破红尘,皈依我佛。另一种情况是不再相信爱情,对异性进行报复,把自己受到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