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考上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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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低调高调原则 (2)

当问到徐巍时,由于不愿意跟董卫之流混为一谈,于是避重就轻,把单位里低调的作风带到饭桌上,说:“我在一个小单位里做些抄抄写写的工作,你老哥他日高升,一定要提携小弟。”林宛如坐在徐巍旁边,接着他的话,说:“我和徐巍差不多,在一家小公司当个小会计。哪有你厉害啊!”

董卫听着别人的痛苦,心中的愉悦如洪水泛滥。别人越凄凉,他越满足,仿佛格列佛来到了小人国,面对着一群小不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优越感。尤其在听到柳承敏还是待业之时,董卫兴奋至极,心想世界上还有比同学聚会更快乐的事情吗?难怪当年项羽要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

可惜,董卫才疏,只知项羽名言,却不知此话附带了一个精辟的评论:“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

当时读书最挫的就是他,最风光的是柳承敏,如今完全调转过来。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预料啊!

听完众人的陈述后,李美静当场表示,推荐柳承敏到他丈夫的公司上班。谁都知道,当年李美静倒追过柳承敏!柳承敏闻言,笑着说好意心领了,他自己会想办法,然后一言不发,专心吃饭。李美静听到这话,心里暗暗嘘一口气,怪自己一时冲动,心想幸好这家伙心高气傲不肯答应,否则真把旧情人带回公司,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顿饭就在如此祥和的气氛中结束。此饭总共开销数千大元,抵得上董卫一个月的工资。划卡埋单那一刻,徐巍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心中痛快。毕竟老爸对他的零用钱管得很严。

李志远并没有参加同学聚会,他公务员考试失败后,又参加了区政府的聘员考试,顺利考上。别人问起,徐巍便解释说:“李志远在区政府上班。”他曾多次致电徐巍诉苦,说聘员工资待遇不及正式公务员一半,工作却比公务员做得多。董卫听说李志远在区府上班,高兴地说终于遇到一个同行了。幸好李志远回乡未能出席,否则以他那薄弱的抵抗力,肯定忍受不住董卫的恶心言语当场呕吐。

饭后,李美静提议说去KTV唱歌。董卫正后悔刚才的大出血,怕到时又要自己埋单,便打算以家中有急事为由先行离开。不料李美静也打算学董卫豪一回,主动提出开销由她全包。董卫听后,立刻打消离开的念头,并跟着大家一起盛赞李美静慷慨。

徐巍的耳朵经历了饭桌上恶心话语的折磨,必不能再经受KTV里走音歌曲的摧残,打算借故走人。林宛如看出徐巍的意图,执意要他留下,说一会儿有惊喜。

徐巍等人依然坐凯迪拉克,李美静让保姆打车送小孩回家。这小孩今晚甚是可怜,没够一岁,话都说不清,就要受到成人世界的污染。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小子从小学习成年人的交际之道,长大了肯定是个人才,比胎教还要实用。

李美静开了一辆商务车,日本人剽窃了荷马史诗的名字,把车子叫奥德赛(Odyssey)。不过,这车的实际情况倒是和名字的内涵相符——奥德修斯回乡花了十年,可见速度极慢;加之回乡路上劫难重重,也和日本车的安全系数挂钩。虽然如此,但车子的座位倒是不少,一下能装七个人。

其余众人自行打车。到了金麒麟KTV,一点人数,发现少了将近三分之一,以为半路出了车祸。随后短信息纷至沓来,理由五花八门,但内容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不能来了深表遗憾要其他人玩得开心点。这里面自然包括柳承敏。

林宛如从扫兴的事情中发掘出兴奋点,说人少些不要紧,唱歌不用抢麦克风,更给出希望,一会儿还有神秘来宾。众人于是开唱,一人出场,说献丑了,于是开唱。那人果然老实,跑调跑了几百公里远,想追都追不回。

众人的水平一如所料,一个比一个跑得远,记录一次次被刷新。徐巍早有心理准备,反倒不觉得特别难受。

大半个小时之后,林宛如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跟董卫低语几句,让他开车接人。董卫正在吼着迪克牛仔,很不情愿地放下麦克风。

很快,人接回来了。董卫进来的时候,脸上的不快一扫而光,换上的是满脸春风。林宛如进来的时候,也是面带笑容。在他们之后,又进来一个略显陌生的美女。

“莫敏如”!徐巍第一个反应过来,细看之下发现认错人了,此美女的身段固然突出,相貌也不差,一张可爱的baby face,引得众男行注目礼。林宛如把美女拉到徐巍面前,说:“你不是说单身么?给你介绍,我的好姐妹,刘洁。”

又说:“这是徐巍,你应该还记得吧?”

美女望着徐巍,头摇得快要掉下来。徐巍充分享受了被美女遗忘的痛苦,怜悯之心大起,不愿对方也受此痛,心里盘算之前是不是见过这美女。但翻阅脑海中关于美女的全部记载,终无果。

“你们都是同班同学,居然不记得了?”

徐巍恍然大悟,在记忆深处的片段被唤醒:“我想起来了,高二那年的插班生,不到半年就分班了——当时迷糊,只顾着读书,来这样一个大美女都不记得了,罪过,罪过!”

刘洁淡然一笑,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敷衍。林宛如接着介绍说:“刘大美女是日资公司的文员,兼职模特。”

董卫被冷落在一旁,心有不快,也过来插话:“我倒是有点印象,就是感觉刘洁变化太大了,一时间不敢相认。”刘洁对董卫的兴趣显然比较大,附和着说:“你的变化也很大。”

在凯迪拉克和浪琴的帮助下,董卫成功获得美女的关注。刘洁对他分外热情,对其他人却异常冷淡。徐巍冷眼旁观,对其行为鄙视不已,遂也对她的人失去了兴趣,把她当成一具空有漂亮外壳而无灵魂的机器。

刘洁不顾别人的鄙视,一心针对目标下药。她深知子弹有限,不能乱发,必须集中目标。董卫难得遇上美女主动亲近,欣然接受。开始两人还保持着一段距离在聊天,然后越聊越投机,距离也越坐越近,之后索性放开怀抱,依偎在一起唱情歌,神情暧昧,旁若无人。在座男士对刘洁产生兴趣的不少,但自认为没有凯迪拉克,更没有一个生意成功的父亲,怎能高攀?只得叹息。心中对富人之痛恨又添了一分,但羡慕却添了十分;更恨那些样子稍微过得去的女人怎么都肤浅势利得只看见钱!

唱到凌晨一点,大家都唱得声嘶力竭,于是纷纷离开。回去的时候,问题出现了。来的时候没有预料到刘洁的光临,此刻人多出一个,凯迪拉克坐不下了。司机董卫肯定要走,而董卫带上刘洁,也像是中国超英赶美的决心一样坚定不移。

众人等待着董卫的安排,这家伙果然现实,有了女朋友就忘了老朋友,连连暗示徐巍等人自己打车,他要送刘美人回去。一个晚上能泡得如此美女,效率之高,旁人只能叹服。

徐巍也实在没有兴趣跟车去听他们两人的肉麻话语,主动提出自行解决交通问题。林宛如对自己姐妹的势利也看不过眼,提出跟徐巍一起走。空出两个座位后,接送问题得以顺利解决,董卫连连向二人道歉,并承诺说日后必定加倍偿还。

众人作鸟兽散,只剩下徐巍和林宛如两人。

“你的好姊妹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啊!看来你是白费心机了。”

“是她不识货,我觉得你挺好的。”

“是么?怎么我自己都看不出来的东西,居然让你看出来了。”

“你啊,就是太低调了,所以人家才看不上你。”

徐巍说:“算了吧,我根本不在乎。有你看上我,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现在人都走了,只能让在下送你回去了。”

林宛如摆摆手,说:“送我回去倒不用,只是今晚吃饭时就听那几个家伙的恶心话,到了KTV又要看他们两个的肉麻表演,饭也没吃好,酒也没喝够……这样吧,我们再去喝!”

“我和你?你行不行啊?我酒量很厉害的。”

“别说废话了,老娘今晚兴致很高,你别说不陪我!”她说得豪气干云,完全忘了自己淑女的身份。

两人就近找了个大排档坐下,徐巍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

“不行,光喝很闷的!我们玩骰盅怎样?”林宛如提议。不过,除了骰盅以外,徐巍什么都不懂,只好让服务生拿来了两个骰盅。

“赌酒吗?太好了。”她答应得爽快,徐巍心里一震,以为遇到高手,一玩才知她对骰盅一窍不通。结果不出所料的是徐巍赢多输少。刚点的两瓶啤酒大部分都到了她的肚子里面,也算是实现了她“喝个痛快”的夙愿!

经过了几个月的机关生活,徐巍的酒量突飞猛进。在这一段日子里,除去公安局的应酬外,也时常跟着母亲出席一些无关痛痒的饭局。徐母的意思是让儿子多见见世面,多认识几个朋友,关键的,是让他练一练酒量。在家里,徐母在有空的时候也会逼徐巍喝酒,而且基本上是白的。家有良母,实在幸运。

林宛如看来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徐巍良心未泯,劝道:“小如,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该走了,晚了回去很麻烦。”

“你先别走啊!我,还没有醉……”听到她说没醉,徐巍知道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望着双颊绯红的她,徐巍的心里开始产生了不规则的跳动,刀郎说“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这歌唱出了酒后的男人要注意的一个问题——喝酒后会产生幻觉。

徐巍此时也觉得眼前的女孩子美貌无双,于是借着酒意问:“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令你动心?”他自觉此问的分寸拿捏得当,语气平和,完全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惜,内容却基本和两年前问李谕的话基本一致。可见他这两年算是白活了。

林宛如昏昏沉沉说不知道,但有个要紧事情要告诉他,然后凑到他的耳朵旁,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徐巍闻着的是她头发里的清香,还有她呼出的带有啤酒甜味的气息,感觉便像是西门庆看见潘金莲,“先自酥了半边”。

又等了一阵,还没有听到她的动静。她要说的“那个事情”仿佛美国总统候选人竞选时的承诺,等候多时却迟迟未能兑现。

她整个身子伏在徐巍身上,完全依靠他的支撑。她的身子非常柔软,虽然徐巍反复强调自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肯定没有人会相信,包括他自己。

结了账,徐巍搂着醉得走不稳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的林宛如,千辛万苦艰难地把她弄上了出租车,报了个酒店名字。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皱皱眉头又给徐巍一个理解的笑。

“兄弟,这妹子不错啊,是灌醉的还是下的药?”司机边开车边向徐巍取经,头也不回。

“她是我的女朋友,今天升职太开心了所以自己喝醉了。”徐巍信口开河。

司机求知不倦,追问:“小伙子,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

这时候的林宛如已经醉得很厉害,抱着他不停地说胡话。徐巍并没有多少心思跟司机胡扯,直接亮出警察证以示自己的清白,然后再一次强调:“这真是我的女朋友。”

司机经验丰富显然不相信徐巍的话,但对于他警察的身份多少还有些顾忌,连忙道歉:“对不起啊,警官。”之后不再言语。

车开到临江宾馆,林宛如还是睡得像死了一样。徐巍付了车费,抱着她下了车,一阵凉风吹过,她拼命抱着徐巍说冷。徐巍勉自镇定,扶着她艰难地走到总台前。

拿房卡的时候看着总台服务员那异样的眼神,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总台小姐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动作缓慢像是电影放着的慢镜头,好让徐巍的窘态更加清晰。徐巍拿了房卡摆下押金在单子上签名后,搂着林宛如直奔电梯落荒而逃,直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极不自在。

千辛万苦把林宛如弄到房间门口,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徐巍迅速地把房卡插入旁边有微弱亮光的插槽,房间里终于有了光明。这是一间布置得很精致的房间,沙发和彩电都齐全,床也相当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