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圣寒的眼睛也仿佛被什么定格住,紧紧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女人。
虽说岁月无情,催人老,可那个人看起来除了眼角有些微微的细纹,不得不说,她依旧漂亮,可爱!
云雅臣皱着眉,见水圣寒一脸深情的盯着别的女人看,忍不住提醒:“寒。寒……”
亦浅从苍紫宸怀里出来,缓缓朝水圣寒靠近。
二十五年的等待与自责,好像就在今天一并得到回报。
她的儿子,第一眼,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白衣小子就是她儿子。
锦帛敏感的注意到亦浅反常的反应,心里明白一些。
“天气冷,不如到屋里说?”锦帛一改刚刚的生人勿近,变得和蔼可亲。
那几个晚辈相互看几眼,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本来是要替巫谨言讨回公道的,这下子弄得竟有些尴尬。
苍紫宸上前拉住苍叶秋跟小九的手:“一晃二十五年过去了,皇叔还未好好看过你们,今夜不如畅谈一番,好弥补弥补!”
苍叶秋一下子变得尊老起来,连忙躬身道:“全凭皇叔安排!”
“你呢?”锦帛看向水圣寒。
水圣寒眨眨眼,脱口而出:“也好!”
一行人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拉进了屋子。
亦浅期期艾艾的跟随着他们进屋。
锦帛从后面拉住她:“亦浅。”
“锦帛,我想。我想我找到儿子了!”眼睛一下子湿了,她不敢哭,怕这是水中月镜中花。
锦帛叹口气,抱住她:“我知道你想什么!”
“锦帛,我想看看他,仔仔细细的看看他!你帮我留住他好不好?”
亦浅一点不觉得这种想法很过分,在这层窗户纸没被捅破之前,要留住一个人在自己家,没一个好理由是不行的!
“好!”
在锦帛回答完这个‘好’字后的半个时辰之内,桌子上正在喝茶的几个人全都倒下了,只有花冰肆一人屹立。原来他体内有冰魄,但这难不倒锦帛,一个手刀将人劈晕,抬走!
惊讶的瞪着锦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亦浅抱怨一句。
“这还没有技术含量?”凤鸾挑眉。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帮子人撂倒,也不是容易的事。
水圣寒如今安静的躺在床上。亦浅坐在床边,手指沿着他的轮廓一寸寸的下滑,记忆力,她的孩子长大了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真是该死呢,当时情况太过匆匆,若早知道会分别那么久,当初就不该听信黒焰邪的话,早早的给他取个名字,现在好了,名字都是别人给取的。
水圣寒……五年前他们已经见过,不晓得他是否记得么?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如今儿子就躺在这里,她这个做母亲的该做点什么呢?
比如在他醒来之时给他做套衣服?哦,时间不够。或许弄点吃的?
分别了那么久,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仓促与无错。
万一他醒了生气怎么办?
时间太少,远远不够弥补她这二十五年来的思念。
一大堆的空白等着填充,可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万一他醒来生气怎么办?”亦浅含着泪依靠在锦帛怀里。
锦帛蹭了蹭她的脑袋:“若他生气,我立马送他上西天,重新再来一次!”
“你敢,他可是我们的孩子!”
“那又怎样,不孝子惹你伤心,留他何用?”
水圣寒觉得自己睡的很沉,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睡到自然醒。
此时醒来,鼻尖闻见一股清新的花香,好像还伴随着门扉推开的声音。
“你醒了!”
水圣寒半撑着身子,银发垂在腰间,他眯着眼看着来人。
亦浅放下洗脸盆,转身关门,然后很自然的做到他床边,伸手探了探水圣寒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
温柔的眼神,温暖的让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水圣寒放松身体,靠在床边:“我很好。”
“那先吃点东西,昨夜你就没吃多少!”说完,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吹冷,递过去。
水圣寒接过碗。
亦浅微微一笑:“水圣寒,你叫水圣寒对不对?”
“恩!我记得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你记得?你记得五年前……”亦浅捂着心口,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
水圣寒抬眼看了看她,点点头。
也是这一刻,亦浅眼睛湿润了。
儿子,她的儿子就在咫尺,可要怎么说?怎么跟他解释一个母亲不小心丢掉孩子的经过?说什么都是错的,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泄露天机太多,导致别人妻离子散,所以上天惩罚她,也要她骨肉分离……命中注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等水圣寒喝完粥,亦浅才大起胆子问:“你不生气?”
正在整理衣服的水圣寒回头,幽幽看了亦浅一眼。
“生什么气?”
“昨晚……”下面的话她越说越没底气。
“我知道昨晚你想留下我!”
“你知道?”亦浅讶异,但转念想了一下,突然笑起来,怎么忘记了,她的儿子秉承她的能力,可以推算未来。这种事怎么会瞒得住呢?深吸一口气,亦浅平复下内心的激荡:“好了,先什么都别说,起来洗漱,等会我端早餐进来!我做的!”
亦浅走出门,握紧拳头,努力的抑制颤抖的双手。
不敢置信,一开始是猜测,现在已经证实水圣寒就是她跟锦帛的孩子,那么她还担心什么呢?
可她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
无子……她命中注定无子,她怕这一次的见面又是分离。
收拾复杂的心情,亦浅手脚麻利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早餐到房前,然后敲门,里面有了回应,她才推门进去。
水圣寒正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腰带。惊为天人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
记忆的闸门顷刻打开,记忆中,她的小宝宝总是阳光明媚,特别喜欢笑,现在呢?为何如此冷静?再看他的衣服,哦,跟他父亲一样,一丝不苟,这难道就是天性么?怎么一点没有遗传她的优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