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甩给他一个白眼,红衣黑发立在半空之中,神思却飘忽出去“本座的仇人终是为封印本座而付出了代价,可那又如何,本座不恨他,一点也不恨他。”
夜轩不能理解“你是说,上古神之子——琅铘?”
“你认识他?”女子脸上一亮,飞快的飘向这男子笑道“你见过他吗?”
夜轩摇头“不曾见过,只听说过。”
“哦...”虽然是这样一个回答,但女子听在心里似乎也有几分满足了。
“他那般的伟岸,当是活在传说中,当是如此,当是如此。”
魔尊所说大有英雄识英雄,惺惺相惜之感,但脸颊一抹可疑的绯红又让夜轩怀疑起来“既然你的仇人已死,你又要如何发泄积郁,我只需让你杀一个人而已。”
“那我就让我自己多杀几个人吧...”她说着,伸出纤长五指,吐出红色的舌尖将指尖一一舔过,邪美之色,尽态极妍。
夜轩第一次发现,原来苍漪竟然会美的这般邪肆,只不过换了一个灵魂,让她那张扬的刁蛮变为静水流深的邪魅,举手投足的从容懒散,竟好似看透了世间百态。
夜色沉寂,唯有那一道伏魔阵还在静谧的夜空发出金色的光芒,魔尊看了那伏魔阵一眼,不过是抬了抬右手便将那阵法打散“你想操控本座就直说,不必弄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夜轩脑海之中却电光流转,无数质疑在最后都汇聚为一个答案:应该将魔尊尽快封印,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在想什么?”
魔尊在半空之中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红衣猎猎迎风飞扬,在离他不过咫尺的距离,她抬手,抚上男子的面颊,就好似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呢,你天界胆小怕事,谁还能与本座再来一战?”
这是一双冰凉的手,凉的不似属于活人,被她碰过的地方,夜轩好似觉得自己的皮肤都没了知觉,而苍漪的那双眼睛,平静,从容,没有任何波澜。
“将你放出是我罪过,就算拼个你死我活,本太子也不会...”
“哦?太子?”
苍漪的眼睛又滴溜溜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瞳孔逐渐变成漆黑的颜色“太子殿下,放出魔尊是我苍漪要助你灭萧子阳,却不想你竟然如此胆小怕事!现今萧子阳还没死,你倒是想着要自保了。”
她话音一落,眸光一闪,瞳仁又一片血红之色“呵呵,不愧是白帝之女,没想到身子被本座占了还元神不灭,不错,不错,本座倒是没有选错了载体。”
夜轩听了她的话顿显张惶“苍漪!”
“你也不必叫了,且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她若不是对你心灰意冷如何会被本座钻了空子?”
“对我心灰意冷?”“装傻?本座几千年前就不屑用了,再者说来,要与本座同归于尽?你也不自己掂量一下,你如何配了?”
女子说完眉眼微微一阖,目光所及之处尽显睥睨寂寞,夜轩微微一怔,楞在了当场,这,便是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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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天气多变,前一刻还艳阳高照,后一刻已经大雨瓢泼。
“你猜这雨能下多久,”长歌趴在窗边扭头冲身边的小少年看了看“如果猜对了,我等雨停了给你买糖人儿。”
那八九岁的少年生的分外秀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美目已经初具形态,若是假以时日,这孩子长大了必然也是个祸水,这么好看的男子,恐怕只有穆弘能与他比肩吧。
“好吧,不猜就不猜。”看着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雨,长歌忍不住有些失落的摇头叹气“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肯说呢,难道真的是个哑巴...”
她本是在自言自语,但没等她说完,那少年便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烁的莹润好似要滴出水来,长歌有些头大的摆手“好,好,好,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你不是哑巴,可能是因为被人囚禁的太久,所以不会说话了吧...”
小少年低下脑袋,也不言不语。
长歌无奈的出一口凉气“那我不强迫你说话了,不过等到去了青华,你要听从师父的教导,可以作哑,但不能装聋,知道了吗?”
同样的,长歌的这句话没有引起少年丝毫的波动,她不得不放弃了对这孩子的说教,转而将目光睇向窗外,下了这么大的雨,仙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大雨滂沱,好似由天宫倾倒进了人间一般,漫天雨帘看不清任何事物。
一道黑影窜过,继而一道白色的身影尾随过去,以雨珠为利刃,男子破空一划,长剑无妄铮鸣出声,那四处逃窜的黑影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返身与男子战在一处。
雨势不减,萧子阳却凛然从容。
此时此刻,在看看不见的雨帘背后,二人长衣立于雨中却未沾半点湿露。
看着与蝎子精交战的萧子阳,夜轩缓声出口道“我承认,若没有人间的修仙宗门,凡界已经不复存在,但...修仙也就罢了,他们...”
他们的心却比天高,他作为天界太子最是不能容忍。
“他就是萧子阳,我要让你对付的人。”
夜轩说完也没听到身边之人回话,便狐疑扭头看去,只见苍漪的整张脸都好似亮起来了一般,她那一双赤红的美目之中本就慵懒从容,现今却蓄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
“一直与这样的人为敌,很辛苦吧。”苍漪说完便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却一刻不顿的盯着那白衣翻飞之人。
“本太子岂会与一个凡人正面冲突?”
苍漪听了他的话又扭头看去“本座与你做个交易如何?本座不杀他,你再换两个人,三个人,多少人都可以,如何?”
夜轩却也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为何就不能杀了他?为何他就在你的眼里成了不该死的人?”
“不杀就是不杀,不为何,要是一定要说缘由的话...”苍漪舔着手指呵呵笑道“那便是本座看他比较顺眼吧。”
“他必须死!”
只有他死了,顾长歌才会死心,只有他死了,天界才没有忌惮,只有他死了,他那天帝之位才能坐的高枕无忧!父皇也不会对因为要对这个人的忍让而忍气吞声。
“要不然这样吧,本座让他消失,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