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落在了青华,因为她总是随身带着的,也不可能被哪个小妖拿走,因为这些妖族精怪都想着向善修仙,再说,他们岂会知道这一面普通的镜子是仙家的法器?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长歌忍不住有些怅然若失,算了,找不到便不找了吧...
夜色漆黑,无月无星。
浓云翻滚的天际突然斥剌剌的划下一道闪电,半空之中传来一人撕裂般的吼声“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要抢走本属于我的一切!”
长歌耳膜一震浑身一激灵,她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那多少个日夜,她就经常梦到这个声音!
追着这个声音翻出窗外,在落地的那一刹那她却险些跌倒,原因无他,只因她踩着的并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一片黑色的虚空。
好在这样的情形她在萧子阳的困兽之笼中见到过,所以很快就稳定心神向周围看去。
这里好似一个幻境,看不到边的黑,头顶一道蓝白的电光划过,长歌吓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她终于看清,这里之所以这么黑,是因为面前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挡住了所有的视线,这山高达万仞直通九天,这山耸立在那,有些诡异。
“放开我!!”
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长歌的心却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她追着那个声音向前跑去,眸如星子,璀璨似华。
这个一直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今日,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为何要害我至此!为何要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长歌本想唤出一道五行之火照亮前路,然而那火种却在她手心寂灭,这样的虚空是不容许任何五行存在的。
咬牙道一声可恶,她又提着碧落飞身而去,常言道艺高才胆大,她学艺不精,仙法平平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无数奇怪的东西在她身边闪过,她锁定了声音的来源直接冲破了最后一层黑幕,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另一个空间,黑夜帷幕,广阔无垠,长歌向前跑了两步,却险些被绊倒,惊慌之中注意到脚下竟然有一根铁索。
不知这铁索从何处而来,却向她头顶之上的空间延伸,她顺着铁索向上看去,片刻间有些失神。
在她头顶,竟然有无数根来自四面八方的铁链汇集于一处,黑黢黢的铁链拧成好几股,捆缚着一个人,垂吊在半空之中。
“是你一直在我梦里说话?!”
长歌话问出口,四周却寂静无声,她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脚下黑色的虚空却忽然光芒大盛。
那由她脚底蔓延开来的六芒伏魔阵如此眼熟,这,这和阿爷教的有些像,但又不完全像,这个伏魔阵要复杂的多。
黑色的环境让这个白芒显得愈加刺眼,长歌想退出伏魔阵的圈子,四周却突然亮了起来。
抬头向上看去,看到是那人周身腾起红色的火焰,火光冲天,虽然离长歌很远,但长歌还是觉得烧灼的热浪向她扑面而来,她飞快退步,惊急间望向着火的地方。
火焰烈烈,她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火苗中被烧灼,连铁链都被烧的通红。
“害过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萧子阳我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
长歌大惊失色,抬头看向那铁链困锁的中心,声音不是火中的人发出的,但她怎么觉得那个身影如此之熟悉?
然而几乎是在瞬间,就在她以为那人要被烧成灰烬的时候,火又突然灭了,红色的铁链好似被泼了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着腾腾白眼。
那个被烧成焦炭的人却在以看到见的速度恢复肉身,甚至最后衣着未变,披头散发,好似从未经历过烧灼一样。
这,便是业火之刑?
长歌心惊胆战顾不得其他,飞身踩着铁链向高空跃去,身姿矫捷几个起落便越到铁索最顶端。
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铁链紧紧锁着一个衣衫被鲜血浸透的人,长发遮住了那人的整张脸,长歌立于一旁,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她抬手,颤巍巍的伸过去撩开发丝,却惊的瞳孔一缩。
那人伤痕累累一身血污,极为狼狈,然而那张脸却在这样的困境中仍然不失清绝。
“萧子阳...”
长歌的头歪了歪,鼻尖酸的厉害,她蹙紧眉头声音抖的都有些变调“怎么会是你,萧子阳,怎么会是你!”
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周身缠缚着铁链,却如死了一般。
长歌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她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她的情早已出卖了她的心,她的手心紧紧贴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身体的颤抖带动脚下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到底是谁!是谁抓了你!是谁把你囚禁在这里!”
回应她的只有铁链发出的声音,脚下六芒伏魔阵光芒大盛,她突然抽出随身的碧落一剑砍向萧子阳周身的铁链,却不想脚下踩着的铁链却突然哗啦啦的抽离,她大叫一声直接从高空之中坠落。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桃林,顾长歌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额上细密的汗水滑进她大睁的眸中,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飞快的摇摇头。
是梦?
她遍观自己所处的环境,这里还是灵台方寸上的桃花林,微风从窗外送来阵阵桃花的芬芳。
“大小姐?”
进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大小姐怎么了?”
长歌痛苦的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她的肩膀微微颤了颤,想使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终于,深吸一口气,出声道“我没事。”
“没事?”
窗外传来众妖的嘀咕声“做噩梦了吧?”
“吓死阿芜了,我这心跳啊都快停了呢。”
“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女仙?长歌姑娘!”芍药仙子安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是不是真的坐噩梦了啊,我进来看看你?”
长歌没有说话,房门已经被安沁推开,她和进喜两个人走进房内点亮桌上的烛台,看了长歌一眼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跟在水里捞出来似的,怎么身上这么多汗啊?”
安沁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长歌粘在脸上的发丝划到一边去“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啊,让你这样魂不守舍的,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解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