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如沐风干瞪眼，想骂没骂出来。
将车上的被褥取下给如沐风铺好，四季又将破庙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一通收拾下来天色已经黑了，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许乐趴在火堆边上早早地睡着了。
屋顶上的几个破瓦片不时渗下雨水，滴滴嗒嗒地掉落在地，四季给许乐掖好被子，又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木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如沐风没有睡，裹着被子靠墙边坐着，一双狭长的眼一直看着她，“没有用，你留在这没有半点用。”
四季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火堆，轻轻揉着自己的脚，低声问道，“你生的是什么病？”
“胃上的毛病。”如沐风裹在被子里，只剩下一张没什么精神的脸，“我到最后……不是疼死，就是饿死。”
“许乐是你徒弟，你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吗？”四季看着他问道。
如沐风睨向熟睡的许乐，眼底多了一丝温度，声音却仍然带着恨意，“谁让他是凤止卿的儿子。”
“凤止卿根本不在乎他，他死或者活，凤止卿连眉都不会皱一下，你一样没报成仇。”四季语气有些焦急，“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去找凤止卿报仇，而不是连累无辜。”
“无辜？”如沐风咬牙，“我养父不无辜？我媳妇不无辜？我们全家几十口人死在刑场上，连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谁无辜？咳咳咳……如果我有大把的时间，我会耗在你们母子身上？咳……咳咳……”
如沐风说到激动处剧烈地咳嗽起来，四季忙走过去扶正他，轻轻拍着背，倒了口热水给他，“喝慢点。”
如沐风定定地看着她，视线有些模糊，“给我笑一个。”
“……”四季无言地看了他一眼，还未将碗放下就听到如沐风虚弱的声音，“你笑起来的样子和我媳妇真得很像……她很爱笑。”
“给你笑了，你就给我解药吗？”四季正过脸看他。
如沐风摇头，“不会。”
四季重新坐回火堆前，不时有小小的火星子飞溅而出，在半空中舞了一圈湮灭而落，只剩下一点炭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