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那里可是有玄机的!”马姨娘捡起冰丝帕,这帕子本就被踩的有些脏烂,两一左一右捏一角,向两边一扯,那冰丝帕竟然应声扯开,外面好似冰丝帕,里面一看却全是烂线头,看的丁静疑惑不解。
“她的那些嫁妆我都找人特意打造的,里面全是烂货,将来赏人送玩被人知道了,只会因此记恨她小气,你当娘会真心对她。”马姨娘还真是恶毒,且行事也真是小心。
丁紫是要嫁到御史府当家做主母的,陪嫁的东西说不准便要赏到府里哪个下人手上,可是马姨娘却从这些东西下手,外面看着是好的里面却全是烂货,只要发到手上用不上两天就要坏了,到时候下人只会说丁紫这个主母小气吝啬,烂货充数,这积怨一久了她在府中失了下人的心,到时候只有被暗中使绊子的份。
加上冯玉华又是那样一个人,那黄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反观侍郎府马姨娘上位还能让她得了好?
到时候丁紫腹背受敌,不活活气死,就要求上娘家,到时候还不是马姨娘丁静想怎么折磨她都可以吗!
丁静想到这一层,双眼眯的成了条缝,脸上是解恨的笑意,还是不满道:“娘你不就想得她的嫁妆,现在她都备嫁了,你怎么不借机张罗婚事要来呢。让她带着这么多嫁妆过去,那御史府人也不会太刁难。”想着大库房那些嫁妆,丁静心里嫉恨又升了一层。
那些东西本就是她的,娘以后是当家主母,这府里一切都是她说的算,当年云齐柔嫁妆那么多,她们费尽心思才吃了一小半,可是另外那些还是看的她们直眼红,将来若她带着这些嫁妆出嫁,便是进了婆家谁也不敢小瞧了她,这些东西必须是她的!
“静儿放心,我保证这些东西她绝对带不走!”马姨娘眼中闪过志在必得,这一次她绝对会拿到丁紫的嫁妆!
这几天里,丁紫安静的待在紫竹院学习绣花,那怜月真如马姨娘说的,绣工是个级好的。
丁紫前生身边大公主,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偏偏对绣花这事不上心,宫里的绣娘手艺是极品的,她贵为公主其实也用不着亲自绣些什么,加上她对此不上心,所以这绣活也一直落下。
不过今生这前身绣工却是不错,虽然换了她有些生疏,不过在怜月这里学了几日倒是很快上手,绣的维妙维肖,连她都有些佩服自己。
丁紫拿着手里的绣帕反覆看看,转头笑望着坐在一旁小凳上认真绣帕子的怜月,夸奖道:“说实话啊,当初马姨娘将你送我这来,我还以为她在哄我,没想到你绣工这么了得。”
怜月今天一身黄娇翠叶大丫环服,整个人柔婉动人,听到丁紫的夸奖,羞涩的笑了一记道:“大小姐夸奖了,奴婢也就这一样拿的出手的本事。”
“不是夸奖,你就是本事,你看着喜儿铃儿平时挺机灵的,说起这绣活是半分不如你啊。”
“小姐,你就打趣我们!”喜儿懊恼的跺着脚,看着怜月手中的绣帕也有些羡慕,便道,“怜月姐姐心地好手巧人也美,将来嫁的也差不了……啊……”喜儿有些失神,分明是想到自己样貌不如怜月,手技又差了几分,没怜月的福气,可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瞪了记眼睛立即闭上嘴。
怜月有意探寻一句,那喜儿却是低下头不言语,她也不好再问。
丁紫好似没看到她们的眼神,只是拿着绣帕小心的看着,微嘟着嘴道:“才不要,怜月手艺这么好,我才舍不得她嫁人,怎么也要等我出嫁后手艺学全了才能考虑,你们两个小蹄子,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啊,竟然撮掇怜月嫁人。马姨娘将她给我,那就是紫竹院的人,她的事我做主。”
丁紫没好气的指着喜儿铃儿骂道,两人抿着唇也不敢回嘴,连连求饶。
那怜月脸色一变,虽被她极快的掩示下去,那眼中的恨意却是一扫而过。
她倒是不恨丁紫,丁紫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这些年在马姨娘手上被打压的不轻,便是最近段时间被逼的没招狠了几分,想的却不如马姨娘想的远。
当日她分明也看到了老爷那眼中的神色,分明是看待一个喜欢女人的眼神,马姨娘跟着老爷身边这么多年,哪会不清楚。
在揽月院她就因为自己的相貌处处受她打压,平时也鲜少将她带在身边,没想到她不过被老爷多看一眼,马姨娘就毁她前程!
当爹的哪有在自己儿女手中要人的道理,而且这大小姐也是孩子心性,根本考虑不到身边丫环年龄大了该找婆家,显然还要将她压在手上几年才放出去,她今年可十八了,这年岁早该嫁人了,若不是马姨娘从中做梗,她哪能还嫁不出去,何必要受那恶心的男人折磨。
怜月眼中再难掩恨意,马月妮你想的倒是美,派我来紫竹院当你的奸细,还能阻止府里进人!只是她现在人单立薄,想要改变现状实在太难,她悄悄看了眼正在跟喜儿铃儿讨论绣工的丁紫,眼中转过丝异色。
丁紫嘴角含笑,眼中灿落星辰!
两日后,丁鹏笑眯眯前来揽月院查看丁紫嫁妆的进度,谁知道一进马姨娘房门当场愣住了。
只见屋子里除了堆放在一边的丁紫嫁妆,其它的地方竟是素静比家中死了人也差不了分毫,再见马姨娘穿着素净的白色棉布衣,头上只别了两枚银簪子,简单的像是普通人家的妇人,哪像个官家妾。
丁鹏眉头拧成一团,本来的满心的欢喜匆淡了几分,心里十分不悦。
马姨娘见他如此,却是软语道:“老爷,贱妾最近张罗大小姐的嫁妆疏忽伺候老爷了,方姨娘那边身体最近不怎么爽利,老爷要不去先去那里瞧瞧,等贱妾收抬妥当再来伺候老爷。”
马姨娘至从嫁进侍郎府,那是每日每夜都想揽着丁鹏进自个的屋里,从来没有过向外推的道理,她这样一说倒不显得她大度,反倒像是在掩示着什么,丁鹏心里泛着疑惑。
“你这屋子里怎么回事,怎么收抬的这么朴素,原来的东西都哪去了?”他有时也赏马姨娘些好玩物,现在看看屋子里,除了几件普通摆设便是桌上一套茶碗看的过去,哪还有原来的富丽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