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懂丁紫,她若真无心,不会赶在寿辰一个月前到来,那日丁紫前来贺寿她绝不会为了一点私怨处罚丁紫,但丁紫给她那个消除她怨气的机会,打碎她们之间的隔阂,她愿意承受老夫人的一切处罚,只希望她看到她那份心。
丁紫不是不想尽孝,只是有许多事不是言语能说明的。
丁紫满足的笑了,窝在老夫人肩上,眼眶又红了红,虽然这份亲情是属于原身的人,可是现在感念这份好的却是她,她来对了,不但有了靠山,也多了份梦想的亲情,心里翻滚着,丁紫神色有些激动。
“祖母,是表妹来了吗,我好久没看到她了,她在哪呢!”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传出,打破了这份安逸温馨。
老夫人与丁紫一同向门外望去,便见到一个长相明媚的少女笑意盎然走近,屋内立刻多出一股春色来!
少女一身粉色绣兰草纱裙,腰间别着碎细钻的绣纹窄腰带,长长的穗子垂下,随着她飘然摆动,明媚且活力四射,少女头上只戴了两支桃花簪子,晶莹耀眼的亮度却比不上少女五官之一分。
明眸泛着亮丽的波度,挺直的秀鼻,小巧如樱桃的红唇,镶在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更显生动,眼珠一个转动都好似将人灵魂搅动,精灵古怪,却娇媚活泼,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哟,这是哪来的桃花仙子,美的快将人魂勾走了。我要是生为男子,马上在此求外祖母娶你为亲,天天藏在屋子里让别人见不着。”丁紫这话有些不着调,却听的老夫人与现护国候爷嫡女云希雨呵呵直笑。
云希雨走过来,伸出手指点着丁紫额头,笑骂道:“你个浑不吝的,竟然敢打趣我,你倒是变个男的啊,我看你怎么把我藏住了。”
“哎,你别当我说笑话,我哪天变了男人真会将你藏起来,不过到时候,舅舅舅母还不找我算帐啊,就是表哥也不会允我的!”丁紫笑嘻嘻的拉着云希雨的手道,小时候丁紫和丁雨洁十分要好,看来孩童友情最是纯洁真挚,两人这刻竟找不到一丝隔阂,说起来都神奇。
老夫人笑眯眯点头,两个她最宠爱的女娃要好,她比谁心里都乐。
“真是有了表妹忘了娘啊,一听说她表妹来了,便乐颠颠跑来,连娘都能扔到一边,哎!”一个身着绣白海棠花银丝绣边淡紫色锻褙子衫,白色绣星星草马面裙,头戴镶红宝石金布摇,海棠白玉珠花,流云红宝石钗,眉眼妩媚动人,面貌体态却大气柔美的亮丽妇人笑着走进。
“紫儿拜见舅母,舅母安好。”现任护国候夫人,老夫人的嫡亲儿媳妇刘氏上下打量了丁紫一记,便见少女体态纤挑,背后挺的笔直,年纪虽小周身却盈动丝丝贵气,如四月春色般洋溢着春情的面上盈着浅浅的笑意,眼中柔波眨动,打从心里想亲近的表情一眼望之到底,不会给人攀枝的厌恶,反而被那眼中纯净的真诚而打动。
看着老夫人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刘氏心觉这侄女真是厉害,她可听说老夫人准备重重罚她一回便赶回去,竟这样化解了?再扫着丁紫的面貌刘氏也明白几分,想到未出嫁前捥着她的手嘟嘴说一直赖着她的小姑子,刘氏心中感叹,望着丁紫说了两句好,好。
“娘,你又说我,人家哪是不要您了,您是天下最好的娘了,人家是太急着见表妹跑快一点点嘛!”云希雨抱着刘氏的胳膊摇着撒娇。
“你啊,简直就是只好动的小猴子。”笑点着云齐柔的额头,刘氏脸上柔情宠溺流露,丁紫眼神微微闪动。
母爱啊……前生她先母皇后早逝,继位皇后表面大气,背地里却是个善妒的,要不是有老太后护着她,她又甚得父皇喜爱,她能活到为国和亲的年纪吗。
便是今生,至从重生来便是斗姨娘,父亲自私祖母心里无善,她何曾感受过这等无私的亲情,双眼不禁有些羡慕刘氏云希雨母女两。
一抬眼,却看到老夫人刘氏云希雨都满眼怜惜的望着她,丁紫一愣,脸上有着被抓包的绯红:“让外祖母舅母表姐见笑了,今天看到你们太开心了。”
看着丁紫脸上的窘迫,三人也不点破,刘氏拉过丁紫的手臂便细细打量,笑呵呵的拨了手中上好红翡翠绣云纹镯子往丁紫腕上套:“舅母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讨个喜你也别嫌弃,下次送你更好的。”
“舅母哪里的话,紫儿给长辈请安本就应当,舅母的两个好,就是今天给紫儿最好的礼物,这份紫儿也很喜欢,一定会好好珍藏的!”丁紫一把握住刘氏的手,看着对方眼中涌动的温柔,心中被扯动了,眼眶不禁有些发酸。
今天她本是抱着被拒之门外以及恶惩的最坏打算来的,这些意想不到的亲情,让她无比高兴今天的候府一见。
“你这孩子说这些不见外吗。当年我嫁进来还害怕别家那些刁蛮小姑子,是你娘抱着我胳膊没事就陪我说话,带我熟悉候府,除了娘与你舅舅,这候府就属我与你娘最亲近,我简直拿她当半个女儿在疼着,再说这些我可要打屁股了。”刘氏佯装恼怒要伸手。
丁紫扬起大大笑脸:“好啊,以后紫儿做错了舅母就打,也让紫儿多通些人事不让别人欺负了。表姐,以后我抢了舅母疼爱,你可不能嫉妒的哭鼻子啊。”
云希雨扮了个鬼脸笑眯眯道:“我才不会哭鼻子,娘平时那么凶,这下有人被她折腾我才应该高兴呢,你啊,以后可要惨了!”
“好啊,你说我惨了,我看是谁惨了。”丁紫秀眉一挑,嘴角勾笑,伸手便要挠云希雨的痒痒,云希雨也是个机灵的,又扮了个鬼脸便往绿庵堂外跑去,丁紫笑哈哈的跑出去,两个少女纯真清脆的笑声荡开出去,感染了候府。
丁紫云希雨渐行渐远,老夫人与刘氏都沉下脸,望着林嬷嬷喜儿铃儿道:“怎么照顾紫儿的,我摸着她手上还有薄茧,你们这些丫环嬷嬷平时都在干什么。”那薄茧整个掌面都有,可不是丁紫近日练武便能磨出的,这林嬷嬷喜儿铃儿都是护国候府出去的,老夫人自然有权利质问。